后妈觉醒后[七零] 第3节(1 / 2)

嫁得好不好,只有嫁过的人才知道。

有时候表面光鲜,内里全是烂的。

宁香没有和林建东叙旧的心情,和他寒暄了几句,便试探着问了林建东一句:“队长,如果我回甜水大队,家里不收容我,能不能麻烦你给我弄条住家船?不需要怎么大,租金便宜些的。”

傍水而居的地方,船要比房子多,有不少人家都是直接住在船上的,尤其在大河边靠捕鱼为生的渔民,代代都居住在船上。比起找个空置的房子,找个空置的船相对来说更容易。

宁香想过,如果她执意和江见海离婚,娘家大概率是呆不长的,所以最好尽快先找一条小船,让自己勉强有个遮风挡雨的住处,不至于流落在外头。

在这个只讲集体的年代,大部分财产都属于国家和集体,由国家和集体分配。遇到了麻烦,找组织找干部,肯定是不会出错的。只要是有责任心的干部,都会尽力帮自己的社员解决问题。

宁香本来打算明天去县城给江见海发电报,发完电报再找队长林建东说这个事。没想到这会子就在这里碰上了,那她索性也就直接先试探着问了。

林建东听完这话愣了愣,只问她:“怎么了?”

什么叫回甜水大队?

又什么叫家里人不收容她?

宁香刚要开口回答,话还没吐出来,忽听到一个妇人的声音从岸上传来:“哎呀,阿东啊,不是叫你放着嘛,我洗就好了呀,你一个大男人,洗什么衣服呀?”

宁香转过头去看,只见是林建东的亲妈陈春华。她踩着台阶下到河边来,试图拽过林建东手里的衣服自己洗,让他上一边凉快去。

林建东却拿着衣服一把躲开了,“姆妈,什么男人女人的,谁说男人就不能洗衣服了?毛主席不是说了么,新社会讲究的是男女平等,你回家歇着去吧,这点衣服我来洗。”

宁香在旁边看着这母子俩,心里默默想着——这年头上,真有乡下男人信奉男女平等么?不知道事关切身利益的时候,还会不会这样说。

这些想法不过就是从脑子里随便过一下,宁香对别人家的事不关心,并没有再去多想。她还等着林建东下头的话呢,所以坐在河滩上也没起身走人。

陈春华这边没从林建东手里抢到衣服,转头看到宁香坐在旁边的河滩上,忙又客客气气笑着打招呼:“这不是阿香吗?回来走娘家呀?”

宁香冲她微微笑一下,敷衍式地点头。

陈春华打眼就看到了她的脑袋,这又问:“你头怎么啦?被人给打啦?”

宁香还是微微笑着,“被小孩推了一把,撞到桌角上撞的。”

陈春华拧眉“哎哟”一声,“看着就蛮疼啊,可要小心啊,头可不能瞎碰的,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宁香微微收敛目光,“嗯”一声。

陈春华能絮叨,见到人就打不住她的嘴,这又笑着说:“阿香你命好欸,能嫁给江厂长当厂长夫人。我们整个大队的人,没有不羡慕你家的嘞。你们家的江厂长有本事,每个月都往家里寄不少钱的吧,是不是每个月都能吃肉啊?”

宁香扯住嘴角仍笑着,回答道:“寄多少钱,我不知道的。”

陈春华眼睛微微睁大些,“你怎么会不知道的啦?”

宁香看着她说:“寄的钱和票,都在我婆婆手里捏着呢,我没见过。”

当然,她在江家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即便家里买肉回来吃,那都是李桂梅和三个孩子吃的,再说买些糕点甜食零嘴,她更是看都看不到。

她每回回娘家给宁波宁洋买东西的钱,都是自己平时抽空做绣品挣来的钱。她要是不在空闲时候做绣品挣点钱,那就真是身无分文了。

嫁人之前她在家里专注做绣品挣钱,每天起早贪黑,家里的其他杂事做得倒是不多。但在嫁人以后,李桂梅不稀罕她做绣品挣的那点钱,人有厂长儿子呢,所以把家里所有的杂活都扔给她做。

宁香每天洗衣做饭,刷锅扫地,喂猪养鸡,劈柴种地带孩子,大半年下来脸蛋上的风霜不明显,但手已经有些糙了。

绣娘的手是要养着的,糙了以后做刺绣的时候容易刮丝,所以她近两个月都没再做过细活,全是拿的粗活回家来做。做的时候也是背着李桂梅,怕她以为她闲再给她找事情做。

宁香只简单说了一句,陈春华一下就都听明白了,只长长“哦”一声。

宁香看有陈春华在,她和林建东也说不上住家船的事情了,只能被陈春华拉着说一些家长里短的闲话。暂时她也没有扯家常的心境,于是便打声招呼先走了。

等她上岸走远,陈春华对洗衣服的林建东说:“看着是在婆家受委屈了。”

林建东想想刚才宁香问他的话,应和道:“应该是。”

陈春华又说:“哎哟,她受的这点委屈算什么?吃不饱穿不暖的人家可多了。只要是女人嫁了人,谁在婆家多少不受些委屈?她也没上过什么学,能嫁给江见海算是高攀了,要不是有老娘要照顾,还有三个拖油瓶,这种家庭,可轮不到她宁阿香的。”

林建东低头洗衣服,接一句:“阿香挺好的。”

陈春华说:“脾气性情是挺好,就是没读过书,江见海看了好些个没看上,最终看上了她,那不就是图她长得好看,图她性情好,不然还能图她什么?她家条件也那么差,穷的嘞。”

林建东没再说话,只锤着衣服听陈春华在那絮叨,把人家祖祖辈辈的事都扒出来讲。

第004章

宁香离开河滩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吹着湖风又各处逛了逛,湖边风凉,总归比在家里呆着要凉爽许多。现在虽然已经是秋天,但芜县的季节里没“秋天”,热完就是冬天了。

逛了一圈到天完全黑下来,宁香才回家去。

到家洗完澡再顺手把给衣服洗了,也就回屋躺下睡觉去了。

宁兰还没有睡着,黑暗中小声开口和宁香说话,“姐,要不你跟我说说吧?”

宁香在暗夜中闭着眼,声音微闷:“说什么?”

宁兰道:“你心里的委屈啊。”

说出来会好受一些吧,这样憋在心里,只怕真要憋出毛病来了。

虽然这时候自己和宁兰是情真意切的好姐妹,宁香依然没有诉苦的欲望和心情,她翻个身背对宁兰,又微闷着声音说一句:“没什么想说的。”

宁兰吃了闭门羹,噎了片刻,也没再执意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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