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谨停顿了一下,稍稍握紧了沈凌的双手。
他平静柔和的语气依旧没有波动。
“……喜欢我吗?”
沈凌脱口而出:“喜欢!阿谨是我最好的仆人!”
嗯,当然。
薛谨冲她笑笑:“你看,沈小姐,这些都是你喜欢的玩具,对不对?”
沈凌一愣,但醉醺醺的她一时找不到这串逻辑里不对劲的地方。
似乎的确如此。
……又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呢?
“我当然喜欢……我很喜欢!”
“那么,沈小姐,你要明白。”薛谨又稍稍握紧了她的手,“那个‘特定对象’,会拥有比这些玩具还要多很多很多很多倍的、你的喜欢。你会非常非常喜欢他,喜欢到觉得他和你所有的玩具都不同,喜欢到丢掉你所有的玩具都愿意。”
沈凌瞬间炸了,要不是薛谨握紧了她的手,这个姑娘几乎弹了起来——
“我才不要丢掉你炸的小黄鱼呢!我才不要丢掉你给我买的玩偶和积木!想都别想!没门!呸!我要诅咒他!”
……啊,竟然是“小黄鱼>玩偶积木>我”的排名表,明明刻意提出来还没上榜……刚才最后一个问题应该问布朗熊和史努比的,再不济芭比也行。
“……沈小姐,这只是个比方,也许对方可以给你买更多更好的玩具,你不需要做出这么艰难的取舍。”一旦解释了就要负责任向对方解释清楚,不管他此时是多么糟心,“听我说……你给他的喜欢会是独一无二的东西,和这些玩具都不一样。你现在不想要,只是你没有遇到那个对象而已。”
“而为了这个人,以后,不要再和我说些‘一起边睡边玩’的话——不管你是清醒状态还是喝醉了——好吗?”
哦。
沈凌闷闷不乐地认识到了一个重点:阿谨今晚是不会和她“一起边睡边玩”了。
她妥协地低下了脑袋:“那……就一起睡行不行?不玩了?”
唉。
“好。但是不会同一床被子,好吗?”
【凌晨五点三十分】
薛谨被枕边的手机闹铃惊醒。
音量是最小,只不过猎魔人的感官格外灵敏——
他按灭了闹钟,揉着太阳穴坐起。
问:猎魔人和社畜有没有区别?
答:有,社畜不需要做极限运动,也不需要五点半去蹲守灯塔。
今天被沈凌闹得很晚才睡下,到现在左右不过一两个小时……这种时候倒是庆幸自己没有“普通人”体质呢。
否则就会因为常年通宵而秃头体虚甲状腺失调甚至肾亏……
男科医院如果出现了一个一生都是处男却提前肾虚的家伙,一定能上新闻头条吧。
薛谨用这种奇异的联想把自己彻底弄清醒了(他想象了一下自己作为这个病例被各种话筒包围的场景),接着便准备去工作。
他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和沈凌共享的那半边枕头,不出意外地慢慢抽离出自己被沈凌抱着的胳膊,然后掀开被子——
“阿谨。”
“……我吵醒你了吗?对不起,沈小姐,我马上就——”
“没有吵醒啦。”
沈凌重新拽回薛谨好不容易抽出来的胳膊,神秘兮兮地说:“我刚才一直没睡着,在琢磨你临睡前说的事。”
……这就开始了?虽然觉得有点早,但以沈凌的好奇心也挺正常。
可怜的薛先生端起长辈的包容姿态:“怎么?是琢磨出了你喜欢的理想型吗?我随时欢迎聆听,但现在真的要工……”
“不不不不!”沈凌拼命摇头,“那是什么玩意儿?阿谨,不管了,你仔细听我说,我琢磨出了一个特别厉害的解决方法!”
“……什么解决方法?”
“我的特定对象啊?”沈凌边说边得意点头,“只要我把那个破对象咬死,是不是就可以和你一起边睡边玩啦?”
薛先生:“……”
你不能咬死你的特定对象,那是你会爱上的人。
但他现在又累又困,不得不摆出家长心态与幻想成为男科医院知名病例的双重颓败让薛谨的情绪着实没办法回到一汪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