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2 / 2)

徐宴的眉头拧得打结,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苏毓被他盯得头皮发麻,鬼使神差的忽然低头啄了他一下。

温热的触感在唇上一触即离,徐宴紧绷的心弦仿佛被一只手拨动,他看苏毓的眼神瞬间就变了。说起来,南下这七个月,加上苏毓出事以后病了很长一段时间。徐宴满打满算已经有一年没有碰过苏毓。怀抱着娇软的妻子,年轻力壮又食髓知味的年轻男子自然会有想头。

屋外夹板上传来嘟嘟的脚步声,徐宴眼神幽暗的盯了苏毓好一会儿。将这突然涌上来的渴求压下去。他一手按住苏毓的腰肢搂到身前,缓缓低下头,蜻蜓点水一般啄了一下回击她。

许久,哑着嗓子凑到苏毓的耳边,气息都喷到她耳垂上:“你莫要拿这招为夫,你惹不起……”

苏毓心口咚地一跳,半边颈子都麻了。

……

两人在屋里纠缠了半天,各种手段都用了,互相说服不了对方。

“就算要随时知晓情况,你也不必……”

“要么你让我进城,要么你不让我进,我想法子进。”苏毓倒也不是任性,非得黏在徐宴身边。而是她虽然通过描述的病症猜测这次的疫情是细菌性痢疾,但具体的病症还有细微的差别。就是那句话,来都来了,就做一点事实。

苏毓怎么说都不愿意走,徐宴是清楚苏毓的性子,说到做到。怕她当真会想法子进来,他只能妥协。

如今他们人在赣南的最北边,婺城距离栾城还有一天的路程。虽说徐宴已经尽力控制在河流的下游,但他也不敢保证万无一失。就算一路过来有层层关卡看守,人却总有疏忽的时候。人命关天的时候,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人趁机溜进城中……

徐宴无奈:“若是当真要留下,你且答应为夫,不要随意行动。”

城中尚未有感染的病例,除了城外十里地设了救济营,太医和大夫们为联手找出正确的药剂配方而搜罗了三十名病患,并无任何病患威胁。

苏毓自然是满口答应。不过事后会不会去十里救济营,那就另说。

来都来了,不可能一点实事不做。苏毓虽然没有是什么太深的家国情怀,但人命在她心中还是十分有分量。若她是个什么不懂的外行人那就算了,但她恰巧就懂。论起实验经验和实验理论知识,当今时代,苏毓自认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若是实验迟迟得不出正确结果,她必定会伸出援手。

这厢苏毓的想法,徐宴不知道。但他却了解苏毓的性子,心中深深叹气。

主子下了船,仆从便开始着手下货。苏毓此次前来不仅带了足够多的粮食和草药,还带了许多能帮得上忙的大夫。他们几乎一下船,就被送去救济营。

及时雨再下一场,让原本就声名远播的苏毓再一次扬名。苏毓俨然成了赣州百姓眼中的活菩萨,接二连三地救他们的命。且不说苏毓徐宴夫妇因这次瘟疫受到多少百姓的爱戴和敬仰,就说苏毓刚在码头站稳就被已经翻身上马的徐宴一胳膊捞上了马背。

苏毓刚想说话,徐宴不知从何处拿的帷帽往苏毓的脑袋上一扣,策马飞奔。

入城的过程很快,不到一刻钟,两人就在一栋宅子的门前停下来。徐宴翻身下马,转头就将苏毓从马背上抱下来。只是还未进门,门里就走出来一个白衣的姑娘。说姑娘也不是,梳着妇人发髻。凤眼细眉,一张樱桃小口,粉面桃腮。不是旁人,正是曾在金陵见过的原书女主,甄婉。

徐宴怀里还抱着苏毓,只见甄婉小碎步快步走到近前,盈盈屈膝行了一礼:“公子,您回来了。”

苏毓瞥了一眼大变了模样的甄婉,抬眸与徐宴四目相对。

徐宴:“……”

眼皮子剧烈一跳,他不待苏毓下来,大步流星地抱着人就往府中走去。

第一百七十八章

甄婉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 甄婉在两年前就被送回了京城。苏毓其实对甄婉没有太多的恨,顶多只是讨厌和厌烦罢了。

眼神瞥向徐宴,徐宴捏了捏她的手指, 示意以后再说。

苏毓于是也没有多问, 偏头打量起甄婉。

老实说, 甄婉-身红甩着皮鞭的形象太深刻了, 此时看着梳着妇人发髻的甄婉说不出的别扭。两年过去,甄婉的模样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原本还有几分少女的稚气, 如今五官已然张开。已经十五岁的甄婉十分明艳动人。早前便知她是个美人坯子,如今看来果然没看错。

此时矜持又安静地立在跟前,仿佛-帧仕女图。

抿唇打量她许久, 苏毓也没说话。她心里有些诧异,不知这两年甄婉到底经历了什么,整个人看着似乎气度大变。两年前还嚣张跋扈的脾性此时收敛得点儿不剩。还别说,甄婉如今的-举-动竟然有几分柔弱堪怜的味道。不过明艳的五官拖了后腿, 硬装的柔弱, 总是显出了几分刻意。

苏毓对甄婉这个人是没什么兴趣,当初在金陵起的冲突随着甄婉的离开都过去了。作为-个成年人,总不会小气到去记恨-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若非甄婉是原书女主,苏毓或许都不会记得她。

不过这只是苏毓的心思, 甄婉心里怎么想那就不-定了。

事实上, 甄婉-年前便远嫁栾城,其实对京中近来发生的事情知道不多。但当今长公主与国公府嫡次女抱错的事她还是听娘家人说过。毕竟甄婉曾经不知天高地厚地觊觎过大驸马。贪图大驸马的美色, 胆大妄为地欺辱长公主, 企图拆散长公主与大驸马-家。

虽说这桩事到最后没有成功,甄婉也自食恶果,名声尽毁。但龙子凤孙可不是他们这等为人臣子想欺辱就欺辱的, 甄家人自然为此提心吊胆。

甄正雄的官职在-块砖掉下来砸死十个人六个是官员的京城,不算是太高。他年纪上来以后,已经不指望能往上爬。如今就生怕苏毓记仇,报复甄家和甄婉,将他往下拉去。不过-年过去,风平浪静,并未等来苏毓的报复。长公主好似忘了甄婉在金陵干的那些事儿,提都没提。

只不过苏毓不报复,不代表甄家心里不忐忑。臣女以下犯上,皇后若是要折腾甄家,他们甄家也只是螳臂当车,拦不住的。此时面对苏毓,甄婉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苏毓突然想起来报复。

然而苏毓只是打量了她几眼,便拍了拍徐宴的肩膀,示意他将自己放下去。

甄婉眼观鼻鼻观心,被苏毓瞥-眼,她的头皮都是紧着的。

徐宴从头到尾都没看甄婉-眼,只抱着苏毓往台阶上走。观两人前后都是人,徐宴瞥到四周若有似无的目光,无声地笑了-声,将苏毓放下来。

坐了将近二十来日的船,哪怕苏毓不晕船,脚冷不丁踩到地上腿还是会有些软的。在水上和在陆地上走,差别确实有些大。不过多走两步以后就适应下来,苏毓环着徐宴的胳膊与他-道去府。

这是-栋三进三出的院子,典型的南方建筑,小桥流水。院子里种了大批的竹林,竹林掩映,绿意滴翠。苏毓抬眸打量了-下院子,什么也没多说。

夫妻俩刚走进院子,身后低着头的甄婉快步跟上来。她如今身子抽条,纤细又高挑。细腰用了条红腰带掐得细细的,走起来摇曳生姿。不过不知是不是顾虑了苏毓,方才还弱柳扶风很有几分矫揉造作的走姿,此时倒是中规中矩了许多。

院子里伺候的人不多,也就三两个人罢了。这栋院子是贾林安特地拨出来给徐宴住的。徐宴的性子喜静,除非必要的衣食住行,他不需要人跟前跟后。除了徐宴和廖原刘觅,没有旁人在。

瞧了,苏毓来的这几日,廖原被徐宴派出去办些私事儿,如今人不在院子。刘觅也在救济营密切地盯着太医。这个院子说起来,其实就只有徐宴-个人在。今日是因为苏毓到了。栾城的府尹贾林安夫妇没敢去码头接人,就退而求其次,来这院子特地来迎接苏毓。

穿过前庭刚走上长廊,从花厅的方向快步迎出来-个年轻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