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其后望去,一坛坛酒酿在墙角摞了一个金字塔堆,要是能喝完,别说谜题了,谜底都能喝出花来。
魏顷侧头小声说:出钱和出力,你选。
鬼生思索了约莫零点零一微妙后,立马掏出一串铜钱。
身无分文的魏顷微笑着接下了这串空手套来的白狼。
老板,上酒。他不等老妇人递酒,径直走到墙边端起一坛子甜酿,仰头豪饮了起来。
后头的老妇人想阻止,却只来得及抬手发出几个音节:喔,喔,喔这是家酿的高度酒,就是牛也不能这么喝啊!
鬼生:他眼睁睁地看着魏顷在墙边左右大幅度晃了晃,下一秒消失在了集市中。
这醉了还看得清吗?
大雾弥漫,唢呐声声声入耳。
魏顷费力地站直了身体,可脑袋并没有支棱起来,嗝~
站直了,但没有完全站直。
礼成~送入洞房!
一声报喜声响起,魏顷在恍惚间,被人推着往前走,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眼前的画面是一片亮红色。
这是红盖头?
魏顷没有反抗,顺从地被推着走,他知道挣扎就会从幻境中清醒。想要看到故事,就得顺着酒劲往下演。
走过了漫长的大堂,魏顷终于被送进了房,这期间除了新娘子个头太高砸到了门框,并没有太大的差错。
独自坐在床上的魏顷还在努力保持着清醒,脑袋沉重地要往下掉,又费力地仰了起来。
等了很久,他终于听到了动静。
有人进来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灵儿,我们终于见面了!
什,什么儿?
魏顷一下掀开了盖头,抬眼看去,新郎哪里是个老头,明明是个年轻人。就像鬼生提到过的那样,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短发青年。
你,刚才叫我什么,什么儿?魏顷抓住青年的手吐槽:你怎么结个婚新娘名字都记不住?
你竟然不记得我了!青年脸上瞬间浮现出焦急的神色,他反手抓住魏顷的肩膀开始大力摇晃:你怎么可以忘了我!怎么可以!
这一晃可把新娘给惹恼了,魏顷随手就把新郎撂到了地上,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空中画圈圈:臭,臭小子你在这儿颠勺呢!呕!
新娘霸气地一吼彻底把新郎吼崩溃了,幻境没了支撑,轰然倒塌。
魏顷屁股下一空,差点就坐地上了,他靠着强大的身体协调能力勉强稳住了身体,但酒劲还没过,大长腿像是踩在了棉花里,怎么也直不起来,人渐渐从自传变成了公转,在斗罗场里走成了一个不倒翁。
魏顷!
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下一瞬,魏顷荡到了一个人的怀里。
他他洞房花烛魏顷迷迷糊糊地扒拉住唐柯心的脖子,他自认自己是清醒的,他要将故事完整地阐述出来!
但是认错老婆,他
唐柯心费力地撑住魏顷的腰:洞房,什么洞房?
作者有话要说:嗯,这一章信息量特别大(认真face)
第55章 待嫁新娘(7)
有个老, 老年轻,他新娘叫灵儿, 不叫池池池。魏顷努力了,但是舌头不听使唤,他推开唐柯心,手掌举在唐柯心胸口,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等我下。
唐柯心头一次见到迷糊的魏顷,他知道不应该笑,可嘴角它就是忍不住要往上走。
--原来鬼喝醉了说话舌头也会短半截啊~
这时, 魏顷一个小动作令他的笑戛然而止。
只见魏顷左手扳指上刺出一道由火焰聚集而成的小刀刃, 他抬起手, 瞬间往自己的大腿扎去。
你要干什么!唐柯心立刻截住了魏顷的动作,紧紧把人箍住。
魏顷抬头, 一双无辜的桃花眼迷离着:痛觉、清醒。只要扎一下就醒了,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做的。
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唐柯心轻柔地将魏顷的手攥进怀里,你可以休息, 不需要着急。
温润的声音似一滴清泉落在心脏, 魏顷手里的火焰消失了, 脑袋再也撑不住这千斤的重量,低头靠在了唐柯心的肩膀上。
客栈的房间是阳光想要照顾,却有心无力的地方。
许竹萱跪坐在床上, 手边是她找了一天才找到的唯一道具。
一把丝线绕柄的大红剪子。
颤抖的手慢慢靠近剪子, 却始终没有勇气去拿起它。
自出生以来, 她就是一个异类。明明有爱她的家人、有一两个真心的朋友, 可偏偏不论做什么事,她就是与这社会格格不入。
就像是一个外星人掉在地球上,与这个世界有着无法忽略的剥离感。
她选择了把情绪都放在画里, 因为她知道就算去倾诉,也不会得到认同。
在这样混沌的状态下遇到了鬼门,她没有像其他新人一样哭天抢地。而是很快地适应了节奏,努力去化解每一道砸在头上的坎。
她可以理解,这是对坏人实施惩罚的地方。虽然她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她可以理解,恶人也是人,也会想活命。虽然活命的手段恶臭离奇。
可这次被几十道恶意绑住脖子的遭遇就像是打通她反射弧阻塞的最后一击。
泪水开始在眼眶里聚集,虽然知道没有用,但她还是想问一句:凭什么?凭什么我要遭遇这些!
暴怒过后涌入心头的是更大的悲伤。
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干脆一了百了?
她的手又开始缓缓向剪子靠近。
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我救你可不是为了看你自.杀的。
许竹萱抬头,看到唐柯心走进了门,身上还趴着一只醉鬼。
为什么救我?许竹萱问。她也不是真的想问,只是想多和人说句话。
唐柯心看着床上无助的女生,忍着没有将你值钱三个字说出口,他俯下身将手里的包子放在床头,可一直很乖地在怀里趴着的魏顷突然挣扎了一下,滚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