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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晋江独发

沈灼话音刚落,剑意薄发,整个人犹如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让人不敢直视。黑焰再度咆哮,龙鳞怒张,仿佛是一头真正的野兽。

钱余去路被阻,恶从心起,立刻杀个回马枪,出其不意地朝沈灼袭去。他抬手便是强攻,四周的灵力被搅动,无数的拳影在他身后凝实,随着他的拳头落下,闪电般袭向沈灼。

旁人略犹豫,看了一眼并未出手阻止,他们心里默认该给沈灼一点教训。

沈灼抬眸,目光凌然,下一刻,一柄长剑浮现在他身前,剑身金光璀璨,受到攻击自动形成防御。那些拳影砸下来,被它尽数阻挡。

拳影往前的攻势没有停,剑刃支撑的防御有后退的迹象,但剑身纹丝不动。沈灼抬手,握住身前的长剑一挥,整个人顺势站起来。

剑刃金光大涨,剑气如虹,砸下来的拳影被剑气绞碎。

沈灼长身玉立,身姿如松柏般挺拔,冷哼道:当日墨家截杀我时强者如林,尚不能留下我的性命,钱大掌柜这一击倒是自信。

黄口小儿,休逞口舌,我倒要看看你一副病弱残躯,能撑几时?

沈灼气势不弱,但身体并未全部好转,运气之下很容易虚耗,面色苍白。

钱余眼光毒辣,他看出沈灼不过是仰仗身前的那柄长剑,虚张声势。他坚信只要突破沈灼手中那柄剑,要取沈灼性命不是难事。

沈灼笑了,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钱余一惊,瞬间汗毛倒竖,头皮发麻,他想也不想地从刚才站着的位置上躲开。与此同时,黑焰幻化的龙体一尾巴抽过来,龙首追着钱余而去。

她能附身沈灼成为沈灼的战甲,也能脱离沈灼,方便沈灼使用御火术。在沈灼的操作下,黑焰穿透钱余的半边肩膀,甩着尾化为本体回到沈灼身边。

钱余见自己的防御被轻易突破,心里一凉,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那火焰只是看着吓人,实际却没有任何威胁,他的身体完好无损,连一滴血都没瞧见。

钱余顿时欣喜若狂,仰天大笑,嘲讽道:沈灼,你就这点手段?

沈灼抚|摸落在肩头的黑焰,怜悯地看着钱余。其他人的目光也在黑焰和钱余之间来回转换,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剧变。

黑焰乖巧地打了个饱嗝,吐出一缕烟雾。

钱余被黑焰贯穿的半边肩膀一开始毫无异样,但随着黑焰的离开,他半边身体的肌肤肉眼可见地飞快衰老下去,犹如枯黄的老树皮,皱纹交错纵|横,相比之下,没有沾染黑焰的那边完好无损,诡异又恐怖。

钱余终于察觉到异样,半边身体使不上灵力让他感觉好像扛了一座山在肩上,一向保养的光滑紧致的肌肤也出现松弛感,他抬手一摸,顿时吓的尖叫出声。

你你这是用了什么邪术?钱余惊恐地瞪着沈灼,这话一出,他甚至为沈灼的转变找到了完美的理由:你就是用这种诡秘伎俩一路走到现在吗?

沈灼冷笑,王傅舟长叹一声,略带嫌弃道:钱大掌柜,这是异火!你现在快点去找人救治,说不定还能恢复一二,再晚一点,恐怕就要一辈子这样了。

王傅舟在这些人中有些威望,他的话很有可信度。钱余慌忙捂着自己的脸,对沈灼恨的咬牙切齿。一想到自己以后都要以这幅面貌示人,他顿感暗无天日,没有再继续纠|缠的心思,转身就要离去。

可他刚踏出门,身体瞬间凝结成冰霜,那惊慌的神色被定格,众人只瞧见一抹蓝色一闪而过,随后冰霜绽放,钱余的身体直接化为粉末。

跟着钱余离开但还没有踏出大殿的那几人吓的连连后退,甚至有人跌坐在地,双股战战,冷汗长流。

王傅舟一惊,瞬间拍案而起,身影疾驰往外,却被无形的力量推拒。众人瞧见他周身灵气激荡,袖袍鼓起来,衣摆翻飞,神色略显狰狞。他想往外,却被定在原地无法挪动。

沈灼一惊,目光微沉,胸膛气血翻涌,低声咳嗽起来。

从杀人到制止王傅舟出手都是凌霜雪的手笔,钱余对沈灼动了杀心,就算他不过问,屋子里的另外几人也不会让他轻易离开。他出手还能把责任揽过去,凭他的身份,那些势力岂敢蜂拥而至?

沈灼是担心凌霜雪的伤,但他此刻情绪一有起伏就会牵动伤势,这几声咳嗽他极力的压低了声音,还是免不了传过去。

他咳嗽声一停,压制王傅舟的力量瞬间增强,直接把他压坐在椅子上,随后散的干干净净。

短短几息的抗衡,王傅舟清晰地认识到他和这股力量的差距,对方可以这般轻易地抹杀钱余,靠的可不是背后奇袭。他想当出头鸟却被完全压制,他毫不怀疑对方也可以抹杀他的存在。

王傅舟冷汗淋漓,面色难看极了。

众人瞧他吃了那么大的亏,心里一凝,此刻这间大殿在他们的眼中变成了囚笼,而沈灼是掌管钥匙的人。如果他不点头,任何人都出不去。

沈灼的喉咙间尝到了铁锈味,他不动声色地压下去,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剑。他无法掩盖自己的伤势,但他可以让在场的这些人明白,他就算伤痕累累,也有一战之力,不惧任何人。

钱大掌柜已经用他的行动告诉我他的选择,那么接下来,诸位的选择又是什么?

沈灼问道,这话就像是垂悬头顶的催命符,气氛紧张起来,压迫感如蛆附骨。

众人沉默,一时无人开口。大殿内安静下来,不少人面色凝重,相互打量。气氛越来越沉,教人喘不过气。

公输琼见状,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随后放下杯盏。杯底和桌面碰撞的声音稍微响了一点,那胶着的气氛被这突然的声响刺啦一声撕开口子。

有人如梦初醒,这才发现自己连呼吸都忘了。

郑掌门扫了眼旁人,率先开口道:沈灼,我们今日若是不站队,是不是就要被你困死在此?

沈灼疑惑又无辜地挑眉道:我说过要把你们困死在这里?

沈灼的确没说,只是钱余的死让大家心有余悸,下意识地产生了这样的联想。

我可是炼药师,能救人也能杀人。我要是想让诸位留下,这茶水诸位就不该喝!沈灼的嘴角带着笑意,突然毫无征兆地来了这样的一句。

刚从紧张的气氛中缓过来端起杯子准备喝茶的人被他唬的手一抖,茶水泼了一手。

沈灼瞧见了,道:我不过是说说而已,你们怎么还当真了?

话虽如此,那些人却有了心理阴影,不敢再碰大殿内的任何吃食。

沈灼肩上蹲着异火,手上拿着神剑,脚下趴着娇娇,深色的衣服衬的脸色苍白,但他气势不减,反而有种睥睨众生的冷漠感。他站首座上,眉目低垂间,是慈悲也是杀|戮。

四年前,沈家欠诸位一个解释,诸位弃沈家而去也是人之常情。我沈灼不是不讲理的人,我今日既然站在这里,就是会给你们答案,你们只需要拭目以待。但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得知真相的那天也是沈家正式和墨家宣战的时候。我不仅要拿回沈家曾经的一切,还要改变这片大陆的格局。我让你们选,不是和你们商量,而是你们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