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开门,瞧见眼前站着两名身形壮硕的成年修士,阿故攀着门框的手尚未松开,余光瞥见的一瞬便豁然想要将门关上。
二人怎会让他如愿,巡逻修士微一抬手,灵力便跃出手心猛然冲开了眼前门,阿故被猛烈的灵力一推,登时摇摇晃晃没站稳,低呼一声向后倒去,后腰磕在圆桌上,疼得他轻哼一声。
“就是他!他偷了我的东西!”黑袍人一跃冲进屋内指认,生怕少年反抗,毫不犹豫地顾自搜查起屋内,见屋内并无他想要的东西,赶忙指着一脸似笑非笑的少年、咬牙切齿道,“定是在他身上!”
后腰的疼痛缓解了不少,阿故一边揉搓着一边缓缓直起腰身:“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啊。”
“这么说来,你承认偷了他的东西?”巡逻修士沉沉凝视着他,袖中隐着的长剑已然溢出几分冷冽寒意。
“偷东西?你说这话可就不对了,我虽认得这厮,可何曾偷过他的东西?阁下可别冤枉了好人……”眼见黑袍人欲反驳,阿故挑眉看向他,“你倒是说说,丢了什么?”
压得极低的黑色帽兜下,隐隐传出一声冷嗤:“你偷我友人的通关函,还想狡辩?”
“友人的通关函……”少年人口中扬起一声抑扬顿挫、略带嘲意的音调,“你的友人在何处,何不将他请出对峙一二?”
二人一来一回,各持己见,视线交错之际甚有隐隐火光。巡逻修士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跃动,许是觉得两人争辩声过于吵闹,他微微蹙起了眉,脸上流露出几分不耐烦。
屋内的争吵引来了旁人的注意,偶有路过之人投去注视,转瞬便觉争吵无聊而离开。巡逻修士的耐心终于要耗尽,他冷冷打断了二人的争吵:“秦山斗兽大会并不鼓励争夺通关函,却也未曾明令禁止通关函易主,你只需交出通关函,证明自己并非魔族,函上神识为何人所有,此物便由谁掌控……”
终于提到了关键点,白凡凡悄无声息地站定在了洞开的房门口。
三人僵持间,身后忽而响起一道怯生生的呼唤:“阿故哥哥……”
巡逻修士回身,撞上了小丫头无辜懵懂的目光,那一瞬,她看懂了少年眸中无奈的神色。
来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跑?!
白凡凡故作不明,视线移到黑袍人身上时眉心跳了跳。
“是你,还有你!你和这小子是一伙的,你俩都是贼!”黑袍人激动地开口指认,他冲出房门,猛然揪起了小丫头的衣领,全然不顾这衣领是否勒住她的脖颈,只见她挣扎间,少年人着急地低吼了声:“放开她!”
白凡凡被衣领掐住无法呼吸,她一边感慨钱财的魅力这般大、竟令他下此狠手,一边痛苦万分地蹙起眉心,低低呜咽出声:
“不要杀我,呜呜救命……”
小丫头微弱的呼救声溢满了委屈和苦痛,阿故神色一凛,豁然便要冲出房门救她,熟料被巡逻修士横手拦下:“我们无心为难,你只需证明自己的身份。”
“无心为难?你看他下此狠手,分明要杀死我小妹!”
闻言,巡逻修士的目光挪向了一旁看不清神色的黑袍人:“注意下手轻重,莫要闹出人命。”
“欸是是是……”黑袍人连连点头,然手上的力度并未减去,反而愈发狠厉。
白凡凡呼吸不畅、眼前已然浮现虚幻白光,她眼角余光悄然瞥向那扇紧闭的房门,耳边除了阿故窸窸窣窣寻找通关函的摸索声,一声吱呀,紧闭的房门缓缓打开。
她心下一动,引出那人令她愉悦,可黑袍人下死手的勒扯却又令她愤怒地想要报复。
不行,她如今不能反抗,神仙姐姐在旁,她必须忍着。
果不其然,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听得一声低沉沙哑的惨叫,黑袍人捂着血淋淋的手臂猛然向后倒去,砰地撞在了墙上。
解脱的白凡凡只觉双腿一软,蓦然倒在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中。
巡逻修士已然亮出袖中长剑,他谨慎而迅速地挥剑指向来人,可剑身尚未立起,便被一道施加着强大威压的蓝光扫开。
君月抱剑立在二人身后,面如沉水般地盯着巡逻修士:“你的剑方才指谁?”
“你们究竟是何人?”巡逻修士倍感不妙,他瞧见眼前二位女修周身气质不凡,尤其是屈膝揽着女孩儿的白衣女修,他从未见过这般明月皎皎、身若霜华的人物,直觉令他意识到两人不好惹,只得抱拳解释,“我乃秦山斗兽大会的巡逻修士,闻人举报前来捉拿贼人,不知二位道友如何称呼?”
杜照卿素来温煦的面庞此刻也没了什么情绪波澜,她垂眸看了一眼面色苦痛的小丫头,眸底流光异动,不冷不淡地回:“绝尘山,杜照卿。”
绝尘山!
他的脸上几乎片刻溢满了惊诧:“原来是绝尘山的道友,方才误出手实属意外,还望道友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