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癌进入言情小说后 第238节(2 / 2)

周靖摇头笑笑,没有再说别的,温声叮嘱小妹几句,带着一众仆从离开,途径前堂之时,并不曾递过去半个眼神。

她尚且如此,周萱便更加不会理会了。

月上中天,时辰不早了,她打个哈欠,自去歇息。

威宁侯在前厅的地砖上跪了几个时辰,下肢僵冷,失去知觉,然而视听却为受到影响,听到妻子和妻妹互相道别,也眼见着她们将自己视若无物,漠然离开。

威宁侯心头的怨愤与羞辱在这一瞬达到了顶峰。

他咬紧牙根,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奈何跪的太久,两腿酸软,中途坚持不住,猛地栽倒在地。

管事在偏厅里盯着人收拾残局,听见动静,忙不迭到这边来,就跟刚瞧见他似的,满脸关切与担忧:“呀,侯爷,您这是怎么了?要不要紧?”

说着,便吩咐人去请大夫,又问:“方才吃饭的时候怎么没看见您,躲哪儿去了?老爷还问呢。到底您是晚辈,以后可不能再做这么没规矩的事情了!”

威宁侯眼见着他脸上挂笑,那笑意却带着十成十的讥诮与不屑,话里更是满满的恶意,心头怒意汹涌,几乎要将他淹没。

我方才在哪儿,你不知道?!

周定方也就罢了,那是长辈,又手握大权,他忍耐一些,可这老仆不过是周定方身边的一条狗,居然也敢在他面前狂吠?!

周家未免也太过狂妄了!

威宁侯脸色铁青,阴沉的几乎要滴出墨来,强忍着没有发作,拨开管事亲切扶过来的手臂,拂袖而去。

管事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哎呀”一声,不满道:“怎么回事,来岳家一趟,饭桌上却不见人影,这时候又发起脾气来了,你以为你是谁啊!”

威宁侯听他这样颠倒黑白,心头激怒,两拳捏紧,回头对这老仆怒目而视,却只得到了一个无辜而轻蔑的笑。

威宁侯深吸口气,大步离去。

他以为自己对周家的忍让已经足够,却没想到接下来周家做的更过分了。

那管事不仅当着他的面那么说,对外也那么说,没过几天,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之前周家落难的时候威宁侯落井下石,攀附皇子外家,这时候周太尉大胜回朝,要找他麻烦了,他心知无法解释,索性破罐子破摔,竟做出这样无礼的事情来……

这事情闹得不小,既牵扯到了周家,又牵连到了二皇子和七皇子,到最后皇帝也惊动了,专程传了周定方入宫,后者默然良久,最后老泪纵横:“臣只是顾惜阿靖,这孩子也太可怜了!”

皇帝也知道先前威宁侯的那些骚操作,同情的叹了口气。

威宁侯:“?????”

这世间还有公道二字吗?!

威宁侯扪心自问,自己是做过对不起周家的事情,可那不都被周靖给拦下来了吗?

他又没有对周家造成实际性的伤害,近期也努力通过自己的付出来进行弥补,可周家给他这个机会了吗?!

他就像一条舔狗一样,不间断的舔着周家和周靖,可他们根本无动于衷,还对自己恶语相向,蓄意传播不实之事,诋毁自己的声誉!

威宁侯忍无可忍,不顾侍从仆婢阻拦,闯到周靖的书房去,神情激愤,劈头盖脸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真想来个鱼死网破吗?我告诉你周靖,把我惹急了,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周靖正教导柳氏习字,闻言脸色都没变,懒懒的一掀眼皮子,漠然道:“西南鬼方族叛乱,鬼方首领杀死朝廷派去的刺史自立为王,你先定个小目标,去把鬼方平了吧。”

威宁侯:“……”

艹!

周靖你多笋啊!

就这么一句话,直接就把威宁侯的滔滔怒火转变成了羞愤恼怒。

吵架这事儿讲究的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威宁侯怒火正盛的时候对方兜头撒了一瓢冰水,进攻趋势被迫打断,再想重整旗鼓就难了。

他深吸口气,忍怒道:“你们到底想怎样?我也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非得让我以死恕罪才行吗?!”

周靖眼睛微微一亮,认真询问道:“你愿意吗?”

威宁侯:“……”

威宁侯:“周靖,我看你是疯了!”说完,再不敢在书房中停留,好像里边有什么吃人猛兽似的,慌慌忙忙转身离开。

一直走出去很远一段距离,威宁侯才停下脚步,抬手擦了擦额头细汗,忽然想起方才书房里近乎隐身的另一人来:“怎么,柳氏跟周靖走得很近吗?”

心腹被他问的一怔,想了想,道:“柳氏知情识趣,夫人挺喜欢她的……”

威宁侯想起当日在岳州刺史府上见到柳氏时她的柔顺,只要自己说一声,她随时都能宽衣解带侍奉,等到了侯府之后,居然变成了贞洁烈女,碰一下都不行,她算个什么东西,真把自己当玩意儿了!

再一想柳氏入府之后便亲附周靖,却不肯侍奉自己这个男主人,威宁侯心下愈发恼恨,一个外官献上的贱婢罢了,居然也明摆着看不起他,这是觉得侯府里自己这个侯爷说话不如周靖管用吗?

这个蠢货,跟着周靖她能有什么好处?

那个毒妇之所以能容得下她,还不是因为她不争不抢,老实安分,这会儿她还年轻,倒也罢了,难道以后就这么孤零零过一辈子?

威宁侯越想越觉恼怒,又觉得柳氏愚蠢可笑,神情中不觉显露出几分讥诮,目光晦暗起来。

等到了这日晚间,周靖卸了钗环,准备梳洗安歇,却有侍婢快步赶来,福身禀告:“夫人,侯爷去了柳姑娘那儿,在门外被拦下了,这时候那边已经闹起来了。”

周靖眉头猛跳,眼底杀意一闪即逝,很快又平静下去,将手中步摇慢慢搁在梳妆台上,轻声细语道:“走,咱们也去瞧瞧,看侯爷到底还能翻出来什么浪。”

周靖在威宁侯府做了多年主母,府里各处皆有她的心腹,威宁侯不动而已,若真是有所异动,百分之百是瞒不过她去的,这时候威宁侯跑到柳氏这儿来,便没人敢放他进去,一边说柳氏病了,怕过了病气给侯爷,另一边打发人去请夫人,由她来处置此事。

威宁侯知道周靖在侯府中根基深厚,却没想到其势力之大竟到了这等地步,正激怒不已之时,却见拦在自己面前的侍从流水一样从左右分开,周靖在一众仆婢侍从下款款而来,发无珠饰,不缀金玉,眉宇间自有一股凛冽之色,不怒而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