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2 / 2)

六宫粉 明月珰 2483 字 2023-11-24

敬则则叹息了一声,神情复杂地看着那幅画,之所以要拿出去卖,多少也是因为不想看到这令人误会的画而已,她也不欲去看画中她自己的眼睛,真的带着苦苦的期盼么?

敬则则听着隔壁的琴音,自嘲地笑了笑,将画卷了起来。

次日华容给敬则则梳头时,低声道:“娘娘,你知道么,昨儿晚上贤妃娘娘的肚子又疼了,派人去瑾婕妤那儿请皇上,皇上不仅没去,还把传话的太监给打了二十板子。”

敬则则慢悠悠地在手上抹着敬氏独家秘方制的雪花玉肌膏,闻言也没什么太大反应。

“娘娘,你说瑾婕妤该不会真要封妃了吧?”华容带着怨气地问道。

“谁知道呢。”敬则则耸耸肩,“对了,中午不想吃东西,让茶点房那边送点儿糕点过来就是了,再要一壶杏仁茶。”

敬则则转移话题显然是不想再听皇帝宠幸谁什么的了。

不过也许祝贤妃的醋意让皇帝有了些许收敛,晚上竟然没有再翻瑾婕妤卫氏的牌子,雨露之恩反而落到了敬则则头上。

听到太监来传话时,华容可是高兴坏了,就是龚铁兰脸上也多了几丝笑容。敬则则对这种残羹冷炙般的宠幸倒是没什么期盼。只是听得说是召自己去乾元殿而非是皇帝到明光时微微有些意外而已。因为敬则则回宫后,皇帝若是有召幸可都是去的各嫔妃宫中,并未曾将她们召到乾元殿。

第59章 动辄咎(上)

却说敬则则收拾妥当坐了步辇到乾元殿,跟着引路的太监往内走时,心里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怅惘,乾元殿她曾经很熟,两年多以前她每个月都会来几次。如今里面的陈设几乎都没变,如何不叫她忆起往昔。

“侯公公,西配殿不是往那边走的吧?”敬则则警惕地停下了脚步。嫔妃到乾元殿侍寝都是在西配殿,东配殿乃是皇后独享。

被叫住的侯润赶紧躬身道:“回昭仪,皇上是要在寝殿见你。”

也就是挂着“养心”二字的那一处。

敬则则走进去时,景和帝正盘腿坐在榻上看折子,见她进来朝敬则则招手之余,又示意高世云将榻几收拾了干净。

敬则则慢吞吞地走过去,顺便偷眼打量皇帝。他穿了件月白地四合如意纹天华锦袍子,头戴金冠玉簪束发,若非腰上系着一根明黄丝绦看起来真就是普通簪缨世家温润儒雅的公子哥儿一般了,只是气质更清华贵隽且俊美了些。

这样的人莫说是皇帝了,生得这般模样就是普通仕子也难免叫人芳心暗许,也难怪祝新惠一天到晚吃醋吃得丢人了。

敬则则慢慢地走着,见皇帝也不动就看着她不明所以地笑着,她自觉尴尬地朝景和帝行了一礼,才行到一半就被皇帝给搂到了怀里,然后腰间被捏了一把。

“你这到底是穿了多少衣裳啊?朕恁是没摸到你的腰。”沈沉笑道。

“天儿太冷了。”敬则则笑道,她进殿之后其实已经脱了锦裘了,捧着的手炉也交给了宫女,但身上的确是里三层外三重,棉袄都穿了三件,臃肿得像个丰满的女子了。

沈沉松开手,“你还是赶紧去换一身吧,知道你畏寒,所以朕特地吩咐把地龙烧得热了些,你待会儿肯定要流汗的这么穿。”

敬则则点点头,也没矫情直接转身进了暖阁。宫妃到乾元殿侍寝都是会带换洗衣裳的,以防万一嘛。

敬则则换了一袭水红地覆纱妆花缎阔领交襟裙,露着雪白而悠长的脖子,很是惹眼。衣襟和裙边都镶着细金缎条,显得既华贵又娇俏。尤其是那腰肢,被束得盈盈一握,几乎风吹欲断。

这是她旧时的衣裳了,回宫时一应行李都没带,却也不怎么愁衣裳。她如今瘦得厉害,一个月了气色倒是养好了,但肉真没怎么回来,所以两年前的衣裳穿着不仅合适而且还算宽松。

敬则则眼见得皇帝眼里露出了一丝惊艳来,心里少不得有两分得意,主要是进宫这许多年,还能叫皇帝觉得惊艳,殊为难得了,这虚荣心自然是大大的被满足了。

但合身的衣裳一穿,骨头架子就显出来了。

“怎的还这么瘦?”沈沉箍住敬则则的腰道。

“御膳房的饭菜不合臣妾口味呗。”敬则则随意地道,也不是在暗示什么,反正宫中有规矩,六宫肯定是不能设小厨房的。

“行了,那你再忍忍,不行的话开了年五月里朕再带你回避暑山庄可好?”

敬则则先是点头,旋即就开始摇头。

沈沉挑了挑眉,等着敬则则解释。

“好是好,可臣妾却不能让皇上为我破例。”敬则则抬头看着沈沉。

沈沉愣了愣,直直地看进敬则则的眼睛里,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皇上?”敬则则心忖难道他又想讽刺自己的贤惠了?

敬则则的眼睛很亮,亮得好似天上寒星,高傲而倔强。她的话并非是以退为进,那是真真的不稀罕他口头上的破例。她要的是正正当当的宠爱。

沈沉抬手轻轻地摩挲起敬则则的眼睛,然后低下了头,轻啄浅偿起她带着些许甜意些许玫瑰香的唇瓣。

起意可能真真是一时的心动,但暖玉在手后,心动就成了情动,无法遏制,决堤般山呼海啸而来。

敬则则愣了愣,闭着眼睛抖动着长如蝶翅的睫毛,怎的忽然就这样了?她以为让她去换身衣裳,又是在榻上,应当是有话说的,可怎么就这么直接了呢?

不仅直接而且火热,特别的火热。

“你怎的生得这般美?”沈沉扳着敬则则的腰肢道。

敬则则不明所以地转回头。她有个特点,床榻间亲昵时,哪怕没哭,也总是眼周泛红,脸颊泛红,嘴唇涂樱,看起来娇媚妍丽到了极致,万般风情都在眉间。

似牡丹滴露,海棠含珠,毁了你的神智,毁了你的清明,一切都只归于本能。

好容易,总算是风停雨住,敬则则软绵绵地侧躺在榻上,了无生气的样子。修长洁白的腿,随意地叠搭着,弯曲着,一回头就见着那至美的弯曲曲线,叫人留恋往返。

“则则。”沈沉起身随意清理了一下自己,叫了人备水,转头将敬则则从榻上抱了起来。

敬则则闭着双眼,装死地任由四肢耷拉,直到被浸入池中,也毫无动静。

沈沉逗乐地捏住她的鼻子,敬则则这才愤愤地哼哼。

“站直了。”沈沉扶住敬则则的腰肢道。

“不,不,不。”敬则则怒了,她要睡觉!“我不,我不。”她小声的哭喊着,实在是声音哑得没力气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