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硬生生运起内力,想将那周琰的脑袋从自己肩头巴拉下来,却发现这小子整个人贴上来了!撕都撕不开!
你冷静些!我不是
噗通
噼里啪啦一阵,东西连番坠地的声音响起,带起一阵清晰的咕噜声,由远而近,最终停在了他们俩脚边。
江逾白:
被打断的周琰:
顶着个花瓶从角落里探出头来、冷不防被脚底的烛台绊了一跤的闻人璩在黯淡的月光下露出一张发福的脸:
闻人璩:额,我什么都没看见,两位继续,继续
他就说嘛!那一毛不拔的活阎罗为什么肯为别人一掷万金!
看那身形,这小哥和那位面具哥是一个人吧?
合着这俩人根本就是相好啊!
章节目录 十六
眼看着暧昧的气氛被打搅得七零八落,闻人璩喉咙动了动,自觉地举起手上的兰花盆遮住脸,往花架后缩了缩。
江逾白:这小子怎么还是这么欠呢?
反观周琰,虽然全身的气压一瞬间低了下来,但他好歹放开了江逾白的手腕,空气里若有若无的那股子暧昧到此也尽数消散了。他眯着眼,白皙的下巴微抬,勾勒出一个矜贵的弧度:闻人当家来这里做什么?
江逾白腹诽:这明明是人家开的店好吗!
闻人璩眼看避不过,将那盆兰花放下,直起身来的同时又摸出了腰间的那把折扇,开扇轻摇,半掩着脸尴尬道:额,刺客一事多谢王爷示警。但在下前思后想,实在不该劳烦王爷替在下身陷险境。所以、这个
这里不会再有刺客出现了。但为了避免麻烦,闻人当家还是抓紧机会早些出京城,回关中去吧。周琰不咸不淡地下了逐客令。回到关中闻人璩就算真的安全了。
闻人璩略带谄媚地笑道:咳咳,多谢王爷。
他来京城是做生意的,就这么几天功夫,事务都还没妥善解决。但是闻人璩不是那么一板一眼的人,他走了,他的副手还是可以留下的嘛,生意也还能继续谈,总比他执意留在京城被这位煞星针对好吧!
他心中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都已经拟定好留在京城收尾的人选了,正做了个揖想就此告辞,就见周琰身后那看着玉树琼枝的青年道:先别急着走。那日借我钱的话还作数么?
这句话来自垂死挣扎的江逾白。
闻人璩:
眼看周琰的眼神又变得不善起来,闻人璩哗啦一声展开扇子,装似冥思苦想道:诶,在下有说过这样的话么?诶呀,我这记性说着,闻人璩一边摇头,一边转过身飘飘悠悠地走了。再定眼去看时,他撩起自己的裤腿,整个人迈开脚步,呲溜两下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江逾白紧紧盯着他的背影,看起来很想把怂货这个戳在闻人璩背上。
算了。从前这家伙就是这幅德行,如今不过是变本加厉罢了。
江逾白转过头去,说道:我得去看看那个盛家的后辈。
周琰:太晚了,明日再去吧。
江逾白:没事。你可以先回去休息。
周琰有些暴躁:我一早就吩咐人盯着了这么说你总该安心了吧?
不行。江逾白摇了摇头,我总有种不详的预感。对方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还是人在身边安心。
当年龙庭会上,若他没有那一刻的犹豫,也许诸事尚且有转圜的地步。说到底,江逾白觉得自己也该承担一部分责任。
昔年枝繁叶茂的盛家凋零至此,已经只能由一个碧玉年华的少女出来主事了,这让江逾白不能不动容。
出乎意料的是,周琰听完了他的话居然像是早有预料似的,脸色并不好看,却再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淡淡嗤笑了一声:行我带你去。但有个条件。
江逾白:什么条件?
周琰:在我同意之前不许再打什么歪主意,擅自离开王府。
江逾白眼看也缠不过这小子,只得叹气道:行。
周琰:更加不许不告而别。要不然我就把那个小书童和萧龄一起发配到边疆去。
江逾白:您能再幼稚点儿吗?
周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中一片漠然。
江逾白:行行行,我都答应了。
只见周琰眼角眉梢瞬间似是被熨平了一样,周身浮躁尽数被安抚了下去。他率先移步往前走去,背影安逸舒展,反倒将江逾白撇在了后头。
江逾白:
他突然有个不靠谱的设想。
无论是闻人璩还是西海盛家都牵扯不到这位小亲王的势力范围。他大半夜蹲点在这房间里同他一起截下刺客,又早早地安排了人守在盛家人附近;先是苦肉计、后是以盛家为交换条件,这么一步步以退为进难道就只是为了把他留在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