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被她这样拖挽着,就只能跟着她走。
晏芷怡没有说谎,她们晏府就在不远的地方,只不过走了一小段路,就瞧见了那烫金牌匾高高悬着,龙飞凤舞地写着“晏府”二字。
方喻同本是不想去的,可是阿桂过来,他也只好跟了过来。
一眼就瞧出那牌匾是晏山长提的字,很有风骨,飘逸自如。
林常也站在不远处,怔怔望着。
没想到晏山长平日里住在山上,采菊东篱,锄地除草,一身农夫打扮,在京城却有这样一座高大又精致的府邸,瞧着比嘉宁城他见过的任何府前还要大气威严。
晏芷怡还在笑着介绍道:“阿桂姐姐,你们就住在这儿吧。你瞧那边,就是元恺大将军的府邸呢!住这儿多好。”
提起元恺大将军,知道他的人都忍不住露出骄傲又钦佩的笑容。
晏芷怡也不例外,她听她爹称赞过这大将军太多回,也不自觉带了些崇拜敬仰的心情。
阿桂一脸好奇,忍不住打听道:“这元恺大将军,到底有多厉害?”
她在嘉宁城的时候,离战火纷争的北方太远,倒是没怎么听人说起过。
晏芷怡眉眼弯弯地笑道:“阿桂姐姐,不如先进去将行囊放了,我再细细说与你听。”
阿桂还没答,方喻同便过来冷声道:“不必。”
他伸出手,拉住阿桂的另一只胳膊,“我们走。”
晏芷怡嘟起嘴,有些不乐意地说道:“小同哥哥,难道我们这府上不比京城里任何一间客栈舒服么?又不收你的银两,吃住都免费。”
方喻同淡淡瞥她一眼,冷漠拒绝道:“至少,客栈里没人会吵我们读书。”
晏芷怡脸色微僵,咬着唇角看着他。
阿桂连忙拍了拍他的胳膊,训斥道:“别胡说。”
说罢,她转头朝晏芷怡说道:“芷怡,抱歉,他就这个性子,你别与他计较。”
晏芷怡眸子里像含了一汪水。
有点儿想哭,又有点儿强颜欢笑。
林常仍站在不远处,呆呆地望着这一切。
好像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而更远处一些,他们都没看到,一辆锦绣富贵的马车正哒哒经过。
马车里,一个妇人刚有些慌张地放下帘子,不可置信地说道:“我、我刚刚没瞧错吧?”
她对面坐着的男人紧皱着眉,小眼睛里同样满是慌张,“......好像真是阿桂。”
“这个杀千刀的!她怎会在这儿出现?莫不是知道我们在这里过上了好日子,就也想过来分一杯羹?!”
说话的妇人,正是阿桂的二婶。
她紧张得声音都有些尖锐起来,“不行!咱们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好日子!绝不能让她这样毁了!”
她如今,已是穿着锦缎衣裳,头顶上戴了一堆金银簪子,仿佛是刻意为了炫耀似的,手腕上的镯子也各戴了两只。
只是这些好东西在她身上,倒是有些白瞎,越发显得俗不可耐,像是地摊上的货色。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自然是阿桂的二叔。
他急得耳朵有些发红,搓着手掌,两腿直发抖,“这可如何是好?”
阿桂二婶白他一眼,嫌弃道:“果然什么都靠不上你!但凡有点儿风吹草动,你就吓成这样!什么法子都想不出!你要是能有你三弟一丁点本事,咱们也不至于这样担心。”
阿桂二叔被数落得抬不起头来,闷闷说道:“还是快想想法子......”
“我当然有法子!还用你说?!”阿桂二婶贪婪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怨毒,“这样的好日子,绝不能被她给搅和了!”
说话间,两人坐着的马车,稳稳停在了元恺大将军府前。
......
另一边,方喻同铁了心要去找客栈,阿桂和林常也跟着。
晏芷怡倒像是受了打击,没有再腆着脸皮跟着他们一块走。
到底是个小姑娘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方喻同拒绝了好几回,估计再也拉不下面子来劝他们。
没多久,他们就找到了一间满意合适的客栈。
这儿落脚的举子不少,他们幸运地抢到了最后两间房。
仍是方喻同和林常住一间。
阿桂住在旁边那间。
这儿住宿的大多都是举子,阿桂一进来,倒成了另类似的。
举子们抬头望向她和方喻同之间的目光,总让她有些不自在。
隐约间,她仿佛还听到有人在讨论,怎的上京赶考还有带家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