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单身汪的狗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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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定远侯府的密室内,两人同时挤进了甬道内,当时沈东湛是真的不知道,眼前这人是个女子,毕竟这般杀伐决断,下手狠辣,素来以男儿身示人,怎么瞧着都不像是女子。

苏幕与他旗鼓相当,若是正儿八经的交手,沈东湛要赢她委实有些吃力。

这二人所学不同,沈东湛处处留有余地,而苏幕出自东厂,讲求一击毙命,这就是二人的差别所在。

“想起来了?”苏幕问。

沈东湛轻咳一声,默默的蜷起手,“彼时不知道,你是女儿身。”

“还说了句什么来着?”苏幕呷一口清茶,“哦,苏千户,练得极好!”

沈东湛:“……”

“手感很好?”苏幕放下手中杯盏。

沈东湛顿了顿,仿佛陷入了沉思。

苏幕眉心陡蹙,“怎么,还需要回温一下?”

“可以吗?”沈东湛诧异的抬眸看她。

苏幕:“……”

所谓不要脸,大概就是他现如今的样子。

“开玩笑的。”沈东湛笑盈盈的看她,“当时不知道,如今却是知情,这厢还没成亲,总归不好这般……”

他瞧了瞧自己的手,千金难买早知道,若早知道,她会成为自个的媳妇,当初就该……咳咳咳,后悔得似乎有些晚!

“想什么呢?”苏幕一声低唤。

沈东湛当下回过神来,“没想什么,就是觉得缘分这东西,委实妙不可言,当初喊打喊杀,势不两立,如今……”

“你还是可以选择,势不两立!”苏幕轻嗤。

沈东湛摇摇头,“我站这你这边。”

“要点脸。”苏幕揉着眉心。

沈东湛想起了自己的老父亲,沈丘那张老脸,但凡爹要点脸,也不至于跑了这么多年,被娘一路追杀了这么多年。

说是追杀,若是真的追上了,娘还舍不得杀他呢!

最多是跪搓衣板、滚针板,又或者压床板,横竖都是皮肉受苦,无碍于性命。

“脸这东西,对着外人是该要,对着自己人,就不必了,一味地端着作甚?”沈东湛摇摇头,端起杯盏浅呷一口,“死要面子活受罪。”

苏幕眉心微凝,“这就是你在齐侯府学的?”

“我自小便有一位师傅,教导我功课,但是这位师傅很是不一样,旁人教四书五经,他教你如何阴谋诡计。师傅说,教你不等于让你去做,就好像刀子给你,不一定让你去杀人,而是在别人动你的时候,你有足够的能力还手。”沈东湛兀自笑了笑。

苏幕有些诧异,“这倒是跟宫里的那些师傅,皆不同。”

“极为不同。”沈东湛道,“听娘说,他是一位隐士高人,在我及冠之后便走了,从始至终,我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尊称一声师傅。”

苏幕:“……”

还能有这事?

哪位师傅,不想让自己的弟子遍布天下?

哪位师傅,不想让徒儿名震天下?

若是徒儿有出息了,师傅也跟着沾光,像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连个名字都不留下的师父,委实不简单!

看样子,真的是隐士高人。

“师傅教了我不少东西。”说起这个,沈东湛还觉得有些可惜,师徒缘分居然就这么散了,连名字都没留下。

苏幕敛眸看他,“至少你还有个师傅,不似我!”

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其后又靠着手里这把剑,以白骨和鲜血为基石,一步步走到了千户的位置,成为栾胜的左膀右臂。

她不是靠运气,靠的是命硬和心冷。

瞧着桌案上的芙蓉花灯,苏幕幽然叹口气,“明日就要去南都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顾震这人,我早年听我爹提过,性子极为刚烈,连当今圣上都对他忌惮三分,他跟我爹不一样,我爹这人素来喜欢玩心术,可他呢……与尚远一般,靠的是拳头和刀剑,才走到了今日!”沈东湛面色凝重。

苏幕点点头,“我也有所耳闻。”

“更关键的是,他恨东厂的人。”沈东湛徐徐起身,“东厂早些年也有派人去盯着顾震,可最后如何,你知道吗?”

苏幕侧过脸,仰头望他。

“被他扒了皮,悬在了城门口示众。”沈东湛望着她,眼里有些担虑之色,“其后将尸身送回殷都,亲自交到了栾胜的手里。”

这是什么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他这是在警告义父。”苏幕明白。

沈东湛点点头,“所以你若是去了殷都,可得小心,顾震年纪大了,比之年轻的时候,更加刚烈不好对付,他若是想对你出手,你怕是会有危险。南都,山高皇帝远,跟定远州那边的情况,有得一比,堪称小朝廷。” “我知道!”苏幕叹口气。

东厂的名声不好听,难免树敌众多。

“去了南都之后,尽量避免与顾震单独、正面接触!”沈东湛叮嘱,“这不是开玩笑,以顾震那性子,知道你是栾胜的义子,保不齐第一次见面,就能一掌劈了你。”

苏幕知道,沈东湛不是在开玩笑。

尚远兴许还会顾忌着,皇帝的颜面,对待朝廷来人,留几分薄面,但顾震不一样,当初他就是与皇帝起了争执,才固守南都,再没回过殷都。

“不是病了吗?”苏幕叹口气,“多多少少,得假装一下吧?”

沈东湛摇头,“杀了你,山高皇帝远的,你以为皇上会拿他如何?到时候你白白丢了一条性命,也不过成全了栾胜与皇帝的一个借口而已。别做无谓的牺牲,不管是顾震还是皇帝,又或者栾胜,都没有你自己的命来得重要。”

“我记下了。”苏幕也不矫情。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

年修和周南在外头候着,两个人都开始打盹了,内里才有了动静,苏幕提着一盏芙蓉花灯出来,瞧着心情不错。

“爷?”年修赶紧迎上去。

苏幕紧了紧手中的花灯,“回去吧,得准备准备,去南都。”

“是!”年修伸手,作势要去接她手里的花灯,谁知却被苏幕轻巧的避开。

年修:“……”

“还是改不了瞎这毛病!”周南低声吐槽。

年修回眸,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这一晚上没少埋汰他,没完了是吗?活该针戳指尖,就该扎死得了,下辈子投胎做个长舌妇,也好将这本事,发扬光大。

不过,现在不是逞口舌之争的时候,年修只能作罢,疾追苏幕而去。

此夜虽长,其心却暖。

日出东山,晨光熹微。

一切早已准备妥当,顾震在折中言明病重,所以此行绝对不能耽误,自然是越快出行越好,皇帝也特别想知道,顾震到底……是不是真的快要死了?

沈东湛在前,苏幕在后。

车队快速出了殷都城,栾胜就在城外候着。

“义父!”苏幕翻身下马,躬身行礼。

栾胜着便衣相送,乍一眼瞧着,倒是个慈眉善目的长者,对着自己的义子,有诸多不舍与关爱,可实际上呢?东厂提督,杀人如麻,最不缺的就是义子。

“此去南都,要分外当心,若是觉得情况不对,速速传消息回殷都。”栾胜瞧了奈风一眼。

奈风将一只笼子递上,“千户大人,这是传讯的鹰隼,督主特意吩咐,请您带着,若有急报可速速传回殷都。”

“是!”苏幕垂眸。

年修疾步上前,毕恭毕敬的接过。

“多谢义父!”苏幕再次行礼。

栾胜负手而立,瞧着眼前眉清目秀的人儿,面上委实百般不舍,“苏幕啊,杂家知道你为人机敏,即便到了南都也有办法自保,但有一条,你怕是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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