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什么时候想杀我灭口 第3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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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倾淮的大氅上有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 带着余温,很暖和,但阿矜的手脚依旧凉得厉害。

因着什么都看不见, 阿矜听着外头厮杀的声音, 更害怕了,怔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思绪跟一团浆糊似的。

猝不及防,耳边一阵嘈杂, 又被一股力带了过去,陆倾淮拉得有些用力, 大氅又有些重,所以从阿矜的头上滑了一段下去, 阿矜睁开眼睛依稀能瞧见外头的烛光和大概的景象了。

耳畔又是一阵刀剑的声音,血喷溅上来, 阿矜的裙角,溅上了一排凌乱鲜红的血点,鼻尖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阿矜拧眉,低头看了一眼,愣怔着,旁边响起了其他的声音, 阿矜又茫然地抬眼看过去。

闻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扫了一眼,徐镜廷的人大部分都已经死了, 还有几个人被顾怀远的人扣着, 周遭尸体横陈, 血流成河, 一切已成定局。

阿矜还是头一回经历这样的事,即便经历过宫变,可当时她也只是一直在临华殿内。陆政被陆倾淮杀的时候,她虽在殿内,可到底也是没有亲眼看见的。

“在佛前杀生,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姚华的声音,满是不甘、愤恨、难以置信,光是听声音就感觉她恨不得将陆倾淮撕碎。

阿矜抬眼看过去,姚华依旧站在bbzl金身下,一身素白的凤凰纹缎上头溅满了斑驳的鲜血,甚至有血顺着她的广袖滴落到地上的蒲团上。

姚华这话说完之后,周围一片死寂。她是太皇太后,可陆倾淮是皇上,她的话,无异于在诅咒君上。

烛花“噼啪”一声,接着阿矜便听见陆倾淮低沉的笑,仿佛是真的觉得好笑,他笑了好一会儿。

整个大雄宝殿里,就只听得见陆倾淮的笑声。

“皇祖母可真是会说笑,先动杀心的,不是皇祖母您自己吗?”

这话,陆倾淮前半句的语气还带着笑意,后半句,便满是杀气。阿矜在陆倾淮身边听得不禁寒颤了一下。

姚华瞬间泄了气,腿一软,便瘫坐在身后的蒲团上。她现在,已经全然没有了方才的精气神,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颓败。

殿内的烛火依旧,却没了方才的暖意。

姚华在蒲团上坐了一会儿,缓缓地从蒲团上站起身,看向莲花台上的金身,声音满是倦意:“也好,哀家也乏了,早些去见晴儿也好。”

她的话音未落,陆倾淮冷冷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将太皇太后送回厢房,日夜看护,若是哪里磕着碰着了,朕,唯你们是问。”

陆倾淮的意思,便是不会让姚华死了。其实对于姚华来说,不让她死,才是最残忍的刑罚。徐镜廷已经伏法,有此一例,再也不会有人为姚华效命了。而她,终将成为皇城的一副行尸走肉。

“天理昭彰,报应不爽。陆倾淮,你就等着,迟早有一日,哀家会看着,看着你从那皇位上摔下来,粉身碎骨!”姚华复而激动起来,咬牙切齿道,身子气得都有些颤抖,怒目圆睁,一脸凶狠。

陆倾淮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淡淡然地抬头,看了一眼莲花台上垂着眸一脸悲悯的金身,带着几分挑衅地开口道:“朕,向来,就不信什么神佛。”

陆倾淮说完,有两个侍卫上前架住姚华,试图带她回厢房,姚华冷眉道:“放肆!哀家岂是你们这些腌臜东西能碰的!”

那两个侍卫犹豫了一会儿,接着看向陆倾淮,陆倾淮微微点了头,他们才松开。

姚华在前头走着,那些侍卫纷纷都让开了,她走过的血泊上,留下了几个浅浅的脚印。

姚华还未走出大雄宝殿,陆倾淮接着冷冷地开口道:“将这些尸身丢去喂狗,着文武百官看着。”

“至于徐镜廷府中,男丁皆杀,女眷,充为营/妓。”

“大理寺卿,大理寺丞疏于职守,革职查办。”

阿矜听着,还有些反应不过来,陆倾淮的几句话,一瞬间就决定了那么多人的生死命运。

“陛下,那这些人要如何处置?”顾怀远看了一眼旁边被生擒的死卫,开口问道。

陆倾淮轻瞥了一眼:“一封书。”

听见这三个字,阿矜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一霎都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

在场的侍卫也皆是一愣,接着跪下领命道:“是。”bbzl

听见这话,那些死卫瞬间就慌了,愣怔了片刻开始不停地求饶:“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他们没喊一会儿,就被侍卫用破布塞住了嘴巴,只依稀发出呜咽的声音。听着甚是凄惨。

姚华听见陆倾淮的这些话,脚步顿了顿,看了一眼外头纷飞的大雪,眼眶里的泪,终是忍不住了,落了一滴下来。

她困囿于皇城一辈子,殚精竭虑,步步为营,终究还是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就连唯一的女儿都没能保住。

“哈哈哈哈哈。”空荡的殿内,回荡着姚华近乎疯魔的笑声,越来越远,和外头的风声和在一起,诡异至极。

一场谋逆,至此落幕。

阿矜只觉得全身僵得厉害,寒凉彻骨。陆倾淮的大氅还在她的身上,大抵是刚刚未注意,大氅已经慢慢滑落下去了,落在了她的肩上。

陆倾淮的大氅,给阿矜太大了,将阿矜整个人都罩住了,愈发显得阿矜瘦小。

“阿矜。”

陆倾淮低眉看了一眼,唤了一声。

“奴婢在。”阿矜应声,声音还有些细微的颤抖。

“去沐浴吧。”陆倾淮接着道。

“是。”阿矜应声完之后就跟在陆倾淮身后一块走出去。

刚抬步的时候,还有些艰难,因着刚扭伤了脚,虽上了药,但也只上了一回,并未好全,现如今又站了这许久,不仅麻木还有些疼。不过阿矜生怕陆倾淮将她同那些人一块丢去喂狗,忍着麻木疼痛,亦步亦趋地跟着。

莲花台上端坐的金身,依旧悲悯地看着殿内横陈的尸体,刺目的鲜血,无动于衷。

从大雄宝殿里出来,阿矜顿时觉得空气都新鲜了不少,闻久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甫一闻到新鲜的空气,感觉就像是获得了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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