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四个前任后我死遁失败了 第46节(2 / 2)
他幼时在佛前发下的宏愿,宋老夫人到现在都记得────他说:“吾愿寻声救苦,渡尽众生。”
这样的孩子能犯什么私德有亏的事情。
宋成玉刚说出“宋晏”两个字,老夫人手中的茶碗已经掷到了他身前,碎成了好几瓣,紧接着她厉声呵斥道:“够了,不必再说,我不想听。”
他看着老夫人苍老的脸上浮现的怒气,那双阴沉沉的眼幽深沉闷,隐隐带着冷意,可宋成玉还是要说下去。
“她的事情是孙儿一手所促成,孙儿心悦她许久,见她要与旁人成婚,心生嫉恨将她绑走,又在莲香院放了一把火造成她已死的假象,昨日孙儿强行逼她与孙儿拜了天地行了夫妻敦伦,过几日孙儿会把她带回来,去祠堂拜过列祖列宗,给她一个正经的名分。”
宋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完全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情:“玉奴,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莫要胡言乱语,再说了宋晏她与你可是……你们两人是没可能的,你快向祖母认个错,这事我们就当你中暑胡言乱语。”
“母亲,儿子所言句句属实,并非胡言乱语,叶生已经查过她只是齐见月雪夜捡到的孤儿,并非是与我有血缘的妹妹。”宋成玉早已料到此事不易,定然会遭受祖母母亲的阻拦反对,但这些困难他都不惧。
他怕的是他走完这九十九步,晏晏却连这最后一步都不愿意走。
宋老夫人远没有宋夫人这般温柔,她冷笑道:“好啊,嘴上说是向我请罪,但其实是想让我同意你迎娶宋晏进门,我告诉你宋成玉,若是你还认我这个祖母就趁早死了这条心。这些日子有多少人见过宋晏,你嘴上说她非宋家亲女,可在外人看来就是故意编造出的说辞,你也不怕外人的唾沫星子淹了我们宋府,御史台到时候参你一本为官不正,兄妹乱/伦!到时候你渡尽众生的宏愿去哪里实现!”
“孙儿可以辞官归乡,我这般寡廉鲜耻之辈渡不了众生,我余生只愿……渡她一人。”宋成玉对着祖母和母亲重重磕了一个头,额头跟地面接触,响起砰得一声,碎瓷片划破了额角,洇出殷红的血,顺着太阳穴慢慢滴下。
宋夫人已经心疼了,无助地看向宋老夫人,祈求道:“母亲要不您就……”
“你闭嘴,慈母多败儿你知不知道,若不是他自小放在我身边教导,只怕你儿子只能在乡下当个没出息的穷书生。我告诉你宋成玉,娶宋晏你想都不要想,她母亲便是个以色侍人的通房,这样的女人能养出什么货色,只怕只会养出另个小狐狸精。从第一次见面时我便看出这宋晏是个骨子里浪的,果然不出一个月就不知从哪勾的男人上门提亲,你且告诉我是不是她勾的你!”
宋老夫人不由分说打断了宋夫人求情的话,继续对宋成玉咄咄相逼,她绝不允许自己一手培养的孩子轻易被一个女人毁掉。
“是孙儿勾的她。”宋成玉抬手抹去额头上的斑斑血迹,鲜血染红修长的指尖,他脸色平静地说道。
宋老夫人怒极反笑,对着宋成玉说道:“好啊,是你勾的她,我竟不知道我呕心沥血培养出来的孙儿,堂堂一国宰相,竟然能做出这样不堪之事情来!我本来指望着你光宗耀祖,享誉太庙,可你如今做下这些自毁前程的事情,你对得起我还有你母亲吗?”
“求祖母责罚,千错万错都是孙儿的错。”宋成玉又俯身磕了个头,好像完全不在意宋老夫人说的那些话。
宋老夫人勃然大怒,从软榻上豁然站起来:“好啊,为了那个女人你是铁了心要和祖母做对了,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鬼迷心窍想娶她进门,玉奴祖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那女人你可以一直养在外面,祖母不会干涉你,但你要先娶个正经夫人,传宗接代。”
“孙儿此生只会娶宋晏一人。”宋成玉不为所动,即便是跪在那里依旧脊背挺直,身姿如竹。
若是晏晏没有再次来到他身边,他这一生大概会终身不娶,晚年独自在江南死去。
上天垂怜他,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会抓住牧晏,不再松手。
“既然这样,那你便不要怪祖母对你心狠了,吴妈去祠堂请家法来,让我替列祖列宗好好教训这个不肖子孙!”
宋老夫人已经完全放弃口头上说服他,只能寄希望于家法,妄想用身体的疼痛换来他头脑的一丝清明。
宋成玉神情依旧不改,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被祖母惩罚,可疼痛于他而言是最举足若轻的事情。
年少时他喜欢和村里几个伙伴划着小舟在荷花池里游荡,层层叠叠的荷叶挡住光线,小舟两侧是一望无尽的荷花莲蓬,清浅的水底时不时有鲤鱼游过。
在课业繁忙的日子里,这是他最好的消遣方式,祖母知道后却一言不发请来了家法,指骨粗的鞭子如刀一般落在身上,年幼的他几下没挨住就痛到昏迷了过去。
祖母满眼含泪地怒斥他没出息,怎么能与那些打渔郎和农夫的孩子在一起玩,他是宋府唯一的希望,跟那些穷人家的孩子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的呢,宋成玉想不明白。但他的确没有再去那处莲花荡。
他的年少随着院子里那棵合欢树花开花落,一日日流走消失殆尽。
从满眼望去的稻田到了繁华陌生的京城,最后终于踏入了金銮殿。
曾经他以为他的一生都该如此,寻声救苦,渡尽众生。
可如果他没有遇见她……
宋夫人在他身前跪了下来,泣不成声:“你这孩子犯什么倔,你对祖母认个错好不好,那鞭子哪里是人能遭得住了的。”
“母亲,这是我该承受的。”宋成玉坚定道。
第51章 嫉妒他
“玉奴, 若你现在认错,与那宋晏断个干净,祖母便当今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宋老夫人没有立刻下令让吴妈动手,而是再一次询问跪在地上的宋成玉。
宋夫人几乎哀求地望着宋成玉:“宋晏有什么好的, 值得你这样气你祖母还有母亲, 你真的想要舍弃了家人前途去娶那样的女人回来吗?”
“母亲不必再劝, 孩儿心意已决。”宋成玉并不看她, 也不去回答宋夫人的种种质问,他对站在门外的伺候宋夫人的婆子们道:“还不快把夫人带走。”
宋夫人不愿意走,只能捏着帕子抽泣,悲戚戚地恳求宋老夫人:“母亲莫要动气,那鞭子真的使不得, 玉奴小时候挨的那次家法几乎要了他半条命。”
宋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宋成玉一眼,拄在手里的拐杖在地面敲了几下,随后厉声对着吴妈道:“替我好好教训这个不肖子孙,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把夫人带走。”
几个婆子连忙将宋夫人连哄带拽, 宋夫人实在害怕违逆宋老夫人, 只能哭啼啼地随几个婆子一同离开。
厢房彻底安静了下来,吴妈握着鞭子有些犹豫不决,鞭笞当朝宰相这种事给她十个脑袋她都不敢做的。
宋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按理来说你已是朝廷命官,伤你是要被追责的,但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只要我一日未入土就由不得你胡来,自毁前途!吴妈, 你难道想让我亲自动手吗?”
吴妈深吸一口气,并不敢去看宋成玉, 慢慢扬起臂膀,她手中的鞭子又细又长,看起来很难挥起来,但人高马壮的吴妈挥起鞭子直直劈过来,划破空气,长鞭携带着尖锐的响声深深地陷入宋成玉的血肉之中。
宋成玉藏在袖子里的手瞬间攥紧,他咬着牙,将喉咙里不受控制溢出的声音全部咽了下去,脊背依旧挺直如初,如同傲然挺立的白鹤。
鞭子裹挟着沉重的疼痛,像是岩浆浇灌在脊梁上,又重又烈,但这些疼痛远不及那日听到皇宫里传来的声声丧钟……
又一鞭子落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