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醋陷阱 第54节(2 / 2)
阮栖喝着加冰的威士忌,心里堵得慌:“我只是担心我妈刷到新闻,会抑郁症发作。”
阮栖临近毕业那年,许佳宁抑郁症第一次发作。
当时她在跟季时屹冷战,马不停蹄地赶回b市。
许佳宁吃多了安眠药自杀,幸好被方姨发现,抢救及时。
而姜成当时在国外做学术研究,许佳宁的手机上全是姜成的出轨对象发给她的挑衅话语和跟姜成暧昧的小视频,持续时间有半年。
许佳宁谁都没告诉,生生忍了半年多,把自己忍成了抑郁症。
阮栖让她跟姜成离婚,许佳宁打了她一巴掌,哭得梨花带雨的软弱,她早就被姜成养成了菟丝花,跟姜成离婚后,她没有任何自理能力,何况还有姜书禹。
阮栖那个时候被季时屹宠得很有小脾气,当即要去找发短信的第三者,也要给姜成打电话。
被许佳宁死死的拦住,她说姜成也只是图一时新鲜,姜成没有认真,妈妈可以忍,妈妈会好起来的,妈妈还有你和书禹,西西,你不能捅破这件事,你捅破了妈妈就什么都没有了……
阮栖都忘了是怎么陪着许佳宁度过那段时间的,她对许佳宁永远都是又爱又恨,她讨厌她菟丝花一样卑微讨好姜成及其家人的样子,又心疼她的软弱。
没有人守护软弱的许佳宁,只有阮栖。
为了许佳宁,阮栖终于答应回a市考研上班,她也没有等到回头的季时屹,死心的那一瞬间,觉得分开也未尝不是什么好事。
像是上天都在成全她不要活成第二个许佳宁。
但是生活依然没有教会她学会如何圆滑,学会逆来顺受、学会许佳宁的隐忍,她昨天只要不那么冲动,完全不用正面跟姜书妍刚上,那么就不会牵连到许佳宁身上。
阮栖喝了整整半瓶的威士忌,没有一刻不后悔的,她侧头,看到卡座旁边的落地玻璃里自己在头灯灯光下反射出的影子,被酒气熏得坨红的脸,发丝因为方才着急忙慌地赶往酒店,有些许凌乱,眼睛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哭。
她一直觉得自己要比许佳宁要有骨气一点,可是遇到这种境况的时候,原来她也只会哭,只会恨自己没有许佳宁的隐忍,甚至想要跟姜书妍下跪求饶。
阮栖这么想着的时候,拿出手机,大概是真的有点醉了,很没出息地跟姜书妍发信息:“我要是向你跪下的话……”打到这里的时候,她想起姜书妍已经把她拉黑了,又删除了刚打好的字。
阮栖的脑袋磕在冰凉的玻璃墙上,看着自己的影子,无可奈何的绝望感。
她好像只能等明天,黑料被炒作上各种热搜,许佳宁抑郁症犯病,她被整个医院议论纷纷,是抢姐姐男友绿茶婊。
阮栖那一秒忽然出现幻觉,季时屹站在她身后,单手插兜,姿态明明从容闲适,却侵犯力十足,他说:“你打算怎么谢?阮栖,你知道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我的伤口,也不是简单一句道歉就可以抵消。”
现实里,阮栖眨了一下眼睛,摸了摸自己红透的脸颊,眼睛里忽然染了点妖娆又暗黑的东西。
几分钟后,总统套房书房内,正跟国内两三个高管开视频会议的季时屹手边的手机忽然震动。
第一遍的时候,季时屹看了一眼,眉峰微微上挑,按了挂断,没接。
第二遍的时候,周齐离得近,忍不住扫了一眼手机屏幕,看见‘西西’两个字,心头一跳,而季时屹下意识松了松领带,继续听视频那头的老外汇报季度财报数据,看起来一本正经,但周齐敢打赌,他心已经不在数据上,却依然按了挂断。
手机不再震动。
十多分钟后,会议结束,季时屹开了尊口,让人散会。
周齐恭送几位高管一并出套房。
偌大的会议室很快只剩季时屹一人,他指腹摩挲着手机屏幕,半响,终于按下那串号码的回复。
出乎意料,接听的人不是阮栖,是一道男声,对方声音微微犹疑:“请问是动感超人先生对吗?”
季时屹:什么玩意儿?
“你是谁?机主本人呢?”季时屹俊眉微蹙。
“抱歉,先生,我们这里是xx酒店俱乐部,机主小姐可能喝醉了,方便的话,您能来接她一下吗?”
“她让你给我打电话?”季时屹忽然笑了一下,唇角有些讥诮地勾起。
俱乐部的侍应生被问得头皮有点发麻,看一眼趴在小桌上的机主本人,有点尴尬的:“嗯,她说您离得最近。”
好一个他离得最近!
季时屹舌头顶了顶腮帮,气乐了:“行,你让她等着。”
季时屹下来的时候,阮栖仍仍然趴在桌上,季时屹挂了她两遍电话,她本来都放弃了,觉得自己就是不适合做坏事,而且明显就是幻觉,季时屹怎么可能对她还有意思,她可真是脑子秀逗了,自取其辱。
她把杯子里的威士忌喝完,觉得这样也好,刚准备走,发现自己确实有点喝多了,刚站起来,就腿软地倒下去,幸好有服务生路过,扶住她。
然后,季时屹的电话就回过来。
阮栖脑袋有点晕,示意服务生帮她接,她在旁边打手势。
最后,挂完电话之前,服务生转达对方的意思,让她等一等。
阮栖就真的听话的等一等。
但是等了半天,等到昏昏欲睡,她也没有等到季时屹。
阮栖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想起以前也是这样的,季时屹从来不惯着她,她跟沈希尧出去喝酒,喝醉了,给季时屹打电话让他来接,季时屹冷笑着反问她不是喜欢跟人喝酒吗,有本事喝醉,就要有本事解决,别撒娇,他不惯醉鬼。
他是真的在这方面没有惯过她,所以,她凭什么觉得若干年后,他会真的在她觉得走投无路的时候帮她。
阮栖想到这里的时候,有点难受,吸了吸鼻尖,却忽然感觉被人拍了拍脸颊。
她朦朦胧胧睁开眼,看见季时屹有些不悦的神色,男人长身玉立,穿一件黑白套装的休闲衣,明显是刚刚沐浴过后,因为能闻到他手上沾染的沐浴露的味道。
阮栖就一下子从桌上起来,坐直了身体,但也是她以为坐直了而已,她是真的有四五分醉意了,其实整个身体都拉耸着,歪着脑袋看他,一双眼睛湿漉漉的,不知道是因为困还是真的做梦都梦得委屈:“你怎么不干脆明天早上过来算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