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1 / 2)
第70章
皇帝重病, 文武百官自从出了正月, 已经有半月没上早朝。
二月下旬, 钟延光只有一个夜里回来就寝, 即便如此, 归家的时候也是疲惫不堪, 虽精神头看着还好, 眼睛里的红血丝却从来没减少过。
苏绿檀体谅钟延光辛苦,从不跟他说烦心的事,见面的时候, 只拿些开心话说给他听,比如太夫人开春之后身体见好,饭量也大了些。
钟延光在外一心都是朝堂之事, 着实累的厉害了, 回家听到一些琐碎小事,反倒轻松了不少。
这日夜里, 钟延光过了子时才回来, 简单洗漱过后, 进屋发现苏绿檀还睁着眼, 等着回来。
上前吻着她道:“还没睡?”
苏绿檀勾着他脖子道:“我猜到你今日要回来的。”
钟延光上了床, 苏绿檀问他:“饿不饿?吃过饭没?”
他答说:“吃了有半个时辰了。”
苏绿檀抱怨:“这么晚才吃上晚膳?胃都要饿坏了。”
钟延光不以为意道:“从前在江浙一带行军的时候,一天两顿一顿也是常有的事。”
娇哼一声, 苏绿檀道:“那怎么一样,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
钻进苏绿檀的被子里, 钟延光道:“是不一样了。”他紧紧地搂着她, 闭着眼闷声道:“绿檀,我很累。”
替他揉捏太阳穴,苏绿檀道:“我看出来了,我给你按着,你睡吧。”
钟延光捉住她的一截皓腕,嗓音低低地道:“绿檀,这样我更累。”
“这还累?那你要我给你按哪里?”
捏着苏绿檀的手,往下移动。
脸上猛然蹿红,苏绿檀掌心贴在他胸口,道:“夫君,喝点酒消消疲乏再来?”
钟延光确实累的快睁不开眼了,他“嗯”了一声,忽又道:“你早就吃过了,眼下喝酒伤胃,不好。”
她说:“我再吃些糕点垫肚子。左右近来无事,早起迟些也不大要紧。”
钟延光声音暧昧不明:“绿檀……罢了,我明日又要早起,不想把你一人扔在家中,过几日再说罢。”
苏绿檀羞红的脸娇艳欲滴,细声道:“好,都听夫君的。”
两人相拥而眠,钟延光清早又走了,苏绿檀起来梳洗罢,喊了丫鬟进来下棋,凳子还没坐热,就听得冬雪进来禀道:“夫人,苏州方老爷一家来了。”
苏绿檀头也不抬地问道:“一家都来了?”
“来了。”
“哦,自有老夫人安置,有要紧事儿的时候再来告诉我。”
坐在苏绿檀对面的夏蝉问道:“夫人不去见一见?”
“不去,都隔了多远的亲戚了,老夫人当家她见一见就是了。”
若不是有了方宝柔,赵氏的妹妹去世了,定南侯府和远在苏州的方家断了联系也实属正常。
这厢苏绿檀清净了一上午,下午歇了会儿起来,方宝柔就领着她继母过来荣安堂了。
苏绿檀再不好打发她们走,便请了人进来。
方宝柔的继母虽然上了年纪,身上衣裳的颜色倒是不少,鲜红大紫居多,一张锥子脸上唇瓣薄薄,唇角天然下沉,光看面相很有些刻薄。
想来方宝柔在家中日子,未必好过。
方夫人非常热络地跟苏绿檀打了招呼,接着嘴巴跟放炮仗似的,一连串恭维的话从她嘴里蹦出来,甚至有些俗语和地方言语。
苏绿檀静静地听着,方宝柔面色却是不大好,冷声道:“母亲!”
方夫人这才收敛一些,转头就瞪了方宝柔一眼,这死丫头真不会巴结人,将来肯定是苏绿檀当家,赵氏也管不了几年事儿了,还不趁早巴结,以后未必入了人家的眼了。
说了一会子闲话,方夫人才挂着笑脸道:“是这样的绿檀啊,宝柔的弟弟,也是你的表弟,将来肯定要来京中读书的,我和你姨父想着,趁宝柔成亲,就把他一起留在京城,等时候到了,就让他去国子监念书去。”
眉头微动,苏绿檀道:“我不掌家,这事我不大清楚。”
方夫人嘴角一沉,怎么一个个都这么说,赵氏也这么说,婆媳两个商量好了敷衍她的吧!
又笑了笑,方夫人道:“那这事,就麻烦绿檀你问一问侯爷?”
苏绿檀抬头道:“侯爷近日繁忙,我也见不着他,此事你去问一问老夫人,她兴许有主意。”
方夫人有些不大高兴,赵氏让她问苏绿檀,苏绿檀让她问赵氏,这不是诚心推诿吗!正欲再问,就听得苏绿檀道:“哎呀,我这乏了,不多奉陪了,有空再聊。”
逐客令下的太明显,方夫人黑着脸走了,一出来就跟方宝柔两个吵起来了,她指责道:“还是你亲姨母家呢!哪个看重你?连你弟弟的前途都不照拂下,将来你出嫁了,娘家没能力给你撑腰,谁给你撑腰?”
方宝柔咬唇不语,她已经处境艰难,继母还这么讥讽她。仗着在钟府,她驳了两句,方夫人到底没敢和在苏州一样,对她辱骂。
母女两个离开了荣安堂,苏绿檀抓起棋盘上的旗子,哗啦啦全扔进棋盒里,讥笑道:“一个比一个会算计。”
老夫人已逝妹妹的丈夫继室的儿子,竟连国子监的名额都算计上了,真大的脸!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下午去了一趟吴氏那边,苏绿檀再回来的时候,在甬道上碰到钟延光了,高高兴兴地过去挽着他,笑问:“夫君怎么回的这么早了?”
钟延光露出一个放松的笑,道:“回屋去说。”
夫妻两个回了荣安堂,钟延光一进门就告诉苏绿檀:“皇帝病好了,只不复发,御医说情况就比较乐观。”
天子龙体安康,朝野才平静下来,钟延光他们也闲了一些。
瞧着时候还早着,苏绿檀道:“方表妹一家子来了,夫君知道吗?”
喝了口茶润嗓子,钟延光点头道:“一进二门就知道了。”
夫妻俩关系已经很亲密了,苏绿檀也没藏着自己的情绪,翻个白眼道:“人家亲自来要国子监的名额呢!”
大业最高学府的名额,方夫人说要就要,跟讨一碗粥似的,那态度看着就恶心人。
钟延光直接道:“不给,方姨父就不是个会做学问的人,更是不会教孩子,他儿子估摸着也是资质平平,给他委实浪费。”
苏绿檀道:“不浪费也不给!”
将来不知道多少人要求着要这个名额,苏绿檀才不会轻易放出去。
钟延光笑一笑道:“我预备留给你弟弟的,就不浪费了。”
惊讶地瞪着眼,苏绿檀道:“留给……青松?”
又喝了口茶,钟延光道:“嗯,听你说他为学不错,若是有这个能力,送他进国子监,也是应该的。”
毕竟是自家小舅子嘛。
苏绿檀登时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扑上去就在钟延光脸上印下一吻。她出身不好,若苏青松将来出人头地,娘家才真的能强大起来,她的孩子也不必受人轻视。
钟延光顺势把她抱在自己腿上坐着,搂着她的腰道。
苏绿檀蹭着钟延光的脸,娇声道:“夫君真好!”
盯着她的笑颜忍不住嘴角上扬,钟延光喜欢她笑的样子,又纯真又温暖,仿佛能被她感染似的,心情会好很多。
苏绿檀想起了方宝柔的事,问道:“陆清然的表弟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婚事可能成?”
钟延光眼神晦暗不明道:“能不能成看两家人的态度诚意,方表妹父母亲若是觉得好,多半能成。”
钟延光避开了第一个问题,苏绿檀复又担忧道:“陆清然表弟张瑾不会是个纨绔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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