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2)
“没事,他胡说的呢。”宝儿哪里好意思说自己晕倒的原因是这个,“胡说哪能说身子不好的,大过年的。”喜儿摸了摸宝儿的手,看着她神色正常这才放心一些。
“大姑上回过来给你带了些药,大雪封山没来得及带给你,这回你就顺道拿回去,也是补气血的,现在到了徐家,没人叮咛你了,我看你都瘦了。”...
等禄德从沈老爹家回来,一家人吃过了午饭,宝儿帮着喜儿打下手,顺便问了今年牙行收鸡的情况,“你二叔家养着一些,三叔家你大哥说明年也养着一些,我怕是这么着的话,村里很快就知道这怎么养的,那牙行的价格就没这么高了。”
若是有人成心要盯着她们家,入秋上山摘菊花的时候肯定有人知道,稍微一想,就算不是磨粉,直接拿菊花喂养鸡,也能有些效果,宝儿塞了一把柴火进去,“那就让他们知道呗,养太多你们也累,防了这些年已经是很好的了,咱们这林子靠的也不是养鸡的收入,再说县城铺子忙了,梨花和禄明哥都在那,这我们还养不过来呢。”
“那就让你们三叔家多样一些,他们家后院还空着,我这俩孩子也顾不过来,小慎是越来越调皮了。”喜儿这边又怀了一胎,宝儿也高兴,果真是要五年抱三了,嫂子有身子,说明大哥大嫂感情也好,于是建议道,“等二哥成亲了,把小慎送去县城他那启蒙好了,静雅姐姐也是个有学识的,书院里学习氛围也好,不然在这管不住,越来越调皮了。”
宝儿本想说带去她那带着,但徐府人多嘴杂的也不合适,若是将来等平儿大一些了,她倒是可以带在身边。
“那哪行,你二哥刚成亲就让他去闹着,开春我让禄德去和三叔家的说说。”喜儿不同意,掀开锅子将包好的圆子都下到了滚烫的热水里,等着都浮起来了之后,在碗里添上了糖分捞好圆子盛着。
翠儿走了进来帮着端出去,宝儿望着自己这个少话的妹妹,现在是改为她的亲事操心了,过了年就十三了,说小也不小,可翠儿性子弱,胆子还不大,嫁给谁宝儿都不放心。
左思右想心中还没有挑出个如意的人选,越是这般的条件越难选择,出于心疼妹妹的缘故,宝儿不想让翠儿嫁在这附近的村子里,做一个标准的农妇,可若要是往好了去,二哥和自己的身份摆在那,也不会差,就是怕翠儿这性子,让人欺负了去。
“前些日子倒是有来说亲的,我和你大哥听着都不怎么中意,心想等你和二叔回来了再看看。”喜儿嫁进来的时候翠儿才六岁,也算是半个女儿这么看着大的,她和宝儿一样怕她去了夫家受气,到时候按照她那性子,又不肯说,岂不是心疼死她们了。
“那让二哥和相公去瞧瞧,他们认识的人多。”
到了下午,宝儿去了一趟梨花那,又走了一趟三叔家,第二天一早和徐庚寅一起,去了沈老爹家。
少了郑氏,宝儿总觉得缺了些什么,在县城偶尔看到郑氏的铺子,她倒是过的越发的好了,再看看沈四叔,却越发的憔悴了一些,听禄德说起过是住在墨家村有一年多了,本就不爱呆在这的怎么就一住就是这么久。
孙氏也着急的很,荣柱自从和郑氏和离之后就没有再娶,小红的存在感已经很低很低,身边就一个梦溪,男人的强大在于国家的强盛亦或是战场商场上的意气风发,可女人,她可以身躯一动,就毁了你一个国家,红颜祸水,中国上下五千年这例子还少么。
亘古明君都逃不过这一劫,何况是荣柱。
作为一个妾她一点都没有要爬上正妻的意识,妻不如妾。但是在墨家村这一年的时间,她有些按耐不住了,去一趟县城买个喜欢的物件,来去都要好些时候,有时候马车没有,竟然要挤那牛车,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坐在牛板车上,那还真是一种说不出的微妙情绪。
身在青楼这些年,尽管都是被训练的,姑娘间的争斗心从来没有断过,在她的世界里,不能没有新衣服和新饰品。
但是荣柱近期去不得县城,张义也躲到了乡下去了,家里还有没来得及卖出去的一车私货,按照梦溪这种挥霍程度,攒下地这些钱,不够他们用的了。
孙氏对儿子的生意半点不知,甚至还奇怪,怎么好好的就在家里住这么久,问了荣柱又不说。
宝儿给沈老爹送了些药过来,年纪大的人腿脚不好,可田里的农活还得照做,久了就不太利索,宝儿去了陆大夫那抓了一些药回来给他补补,“爷爷,这每日煎一帖,喝上两月的若是效果好,就让小栓把方子带去给我,我再给您去抓。”
“你有这心就好了,带什么方子,和喝着好老四他也可以去抓,你那在徐家进进出出的麻烦。”沈老爹眼见着老大家这一家子过的好,心里也安慰了一些,将来去了也算是有脸见阿荷。
“宝儿啊,你们这回什么时候去县城,顺道让我们也过去罢,相公,咱们也该回去了,都住了这么久了,家里的房子都该积灰尘了。”梦溪柔柔地依着荣柱说道。
“咱们过几天再回去,这才初七呢。”荣柱尽量放柔了声音劝道,孙氏的脸却沉了下来,“这么早回去做什么,家里有吃有住的,你还不满意了”
梦溪被她这一骂,瞬间泪水就集聚在了眼眶中,好似再多说一句,这泪眼就狂奔而下了,“娘,我只是不想相公一直这么闷闷不乐的。”
徐庚寅这是头一回见到梦溪,实在是不喜欢她偶尔浮过来的眼神,和沈老爹道了别之后就走了,走到院子口的时候还能听到屋子里孙氏的说话声,徐庚寅垂头问宝儿,“四叔做的是什么生意?”
宝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四叔落榜之后就去了县城和他过去的同窗一起做生意,这些年赚了不少钱呢,只是来往不多,具体的也不清楚。”
“那个同窗你还有印象不?”
“姓张吧,不记得了,怎么了?”宝儿抬头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你也认识?”
“我只是好奇,你四叔是做的什么生意,能够赚这么多钱。”徐庚寅握着她的手笑了笑,“县城姓张的人多了,我哪能都认识。”
“以前四婶是在县城开铺子的,那铺子就在我们饭馆附近,四叔家的院子就在铺子后头不远,后来和离了之后铺子就归四婶,四叔偶尔都要离开县城一趟,做的大概是跑货的生意罢。”宝儿不至于将沈四叔的赚钱法子往坏处想,毕竟这年头还是要命的人多。
徐庚寅没再问下去,回到了宝儿家,吃过了午饭之后,他们就提早回了县城。
这头沈老爹家,荣柱却在屋子里安慰梦溪,“娘就是如此,话说的重了些,你别往心里去。”梦溪已是哭过了一次,眼眶桃红地望着他,可怜兮兮,“我知道我身份不好,我只是不想看你这么不开心,在县城的时候你就没有这般闷闷不乐的,娘这都要怪我。”
“我知道你关心我,别哭了,过些日子,看看情况,我们就回去。”荣柱抱着梦溪安慰着,一年多过去,应该是松了一些吧,是该回去找找张义了...
回到了县城,徐庚寅就匆匆去了徐老爷的书房,和徐老爷说起了宝儿四叔的事情,不是他怀疑,而是四叔的行为让人觉得可疑,县城姓张的人很多,和荣柱是同窗的又是姓张的就那么几个,徐老爷的私账中就有这么一个姓张的,徐庚寅不得不担心。
“爹,我怀疑宝儿四叔这些年来赚的这些钱,就是和这家伙有关,隔三差五的出去一趟就是去运盐了,去年风声紧的时候他就回了墨家村一呆就是一年,我估摸着他也呆不住了,应该要回来了。”徐家该销毁的已经销毁了,连同那些铺子相关的账都重新整理了一遍,徐老爷听完了他的话,陷入了沉思,半响,从书架的一个暗格中抽出一本本子。
徐庚寅翻开来一看,全是这几年来徐家铺子进进出出的私盐明细,为了相互有所牵连,每一批运过来的私盐谁收的货谁送的货都有登记,徐庚寅一页一页翻下去,终于在后面看到了一个姓张的名字,张义。
作者有话要说:撞墙,不擅长写这种,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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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那咱们铺子里收货的人是不是也有在他们那里登记的?”徐庚寅翻着那本子越发的不安,凭空让一个人消失是不可能的,若是他们县城铺子里收货的也有登记一查就查出来了,“他们没回过来都是直接拿钱走人的,怎么会登记我们的人。”
徐老爷这些年来涉及的私盐虽然不多,但是足够治罪的,谁也摸不准知州大人是不是雷声大雨点小,宁愿将来不再涉及这个,徐庚寅仔细看过了这本子,“爹,以防万一,将以前收货的伙计送回去先,不管先抓了谁,咱们都得撇清楚。”
私盐这种事都是牵连甚广的,苏济林不过是知州一名,若是受朝廷旨意,肯定不是这般小打小闹的出场,若是只为了功绩,州中不乏朝廷官员所在的手下党羽,他既要政绩又不能得罪全了这些人,那么就只能拿普通的商贾开刀,徐家就是普通中的一员,若是抓干净了所有的商贾也是不现实的,徐庚寅要做的,就是在他们家被牵连出来前,先洗刷干净了。
“那你大伯二伯那边。”徐老爷通知了管家下去办事,徐家老大老二所在的就是苏济林府衙的州,徐庚寅点燃了火盆子,将那册子撕开了一页一页扔下去烧了,“爹,你若是现在跑去通知大伯他们,他们怎么可能会信,就算是先有了风声,咱们这么前往,岂不是自投罗网。”
徐老爷看着自己儿子沉稳分析的样子,总算是欣慰了不少,两父子一块出主意,没有过不去的坎,徐老爷开了窗子,屋里烧的一阵的烟灰气,“今年过后知州大人三年任期就满了。”
三年啊,徐庚寅将所有的册子都撕碎烧干净了之后,在火盆子里倒了一杯茶水下去,看着那逐渐降温下去的灰烬最后燃出一丝烟雾后,起身拍了拍粘在裤子上的灰尘,“爹,我回屋了。”...
就在徐家准备这事的时候,苏济林当初说的三件大事最后一件终于正式开始启动了,年关一出知州府就派出了大量人手守在各个城门口,盘查进出的货物,又在盐府那拿了各商户购买的盐数派人在各个铺子里盘查,光是府衙所在的州一天就盘查出了不少的铺子入账和出账不相符合。
很多商户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早前有得到消息的都在那惴惴不安,生怕自己毁的不够干净,知州府的院子里堆满了搜查来的私盐,曝晒在了阳光之下,城门口的护卫守的不光是即将进城的货物,还是意图离开的人。
早两天回到县城的沈四叔更是回不得墨家村了,城门口一日三班都有轮岗的人,家里的那批货物还没待脱手,压在了粮仓中,徐家的铺子被查了又查,连着施老爷家,府里都被搜查过一番,施家的一间铺子还有些没来得及销毁,被抓了个当场。
整个县城都乱了,宝儿只听说外面不时有县衙里的人经过盘查,经过一整年的暗查,苏济林手中早就有了厚厚的一本名册,不论是施府也好,徐家也好,都在里面,三年政绩并不是要将这正本的名册都打翻了,可是少不得里面的一部分人要遭殃。
施府已然遭殃,惩罚却还未定下。
宝儿站在屋檐下,不知怎么地,下午开始天空竟飘起了雨,徐家大门紧闭,像是在避祸一般,真是一场大动静,而她从未感受过那官兵四处抓人的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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