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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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将军敢为仁义冒杀头之患,薛礼甘与同受,愿领殿下杀剐之刑!”薛仁贵对秦慕白低声说完这句,突然双眉一沉,大喝:“众军散开!”

薛仁贵这个王府亲兵的典军校尉、直嫡长官一声令下,众军士还当真散开了一圈。

“殿下、秦三哥!你、你们可别这样啊!”宇文洪泰急了,像个丢了糖果的孩子跳进蹿出焦急的嚷道,“别、都别这样!咱们、咱们不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么!咱们应该生死与共啊!”

“那已经是昨天的事情了,洪泰。”秦慕白微然一笑,说道,“殿下,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好聚好散,何必动起刀兵,日后难以相见?你我虽不是朋友了,但仍是同僚。你若对我不满,大可以上书弹劾,让你的人将我私下拘押,便是私设公堂,于理于法,可都说不过去。”

李恪咬着牙,骨骨作响。

“好,很好。既然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们往日的交情就此一笔勾销。秦慕白,打从今日起,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咱们一切公事公办。”李恪喘着粗气,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从今往后,我李恪不认识秦慕白这个人,只知道襄州军府折冲都尉这个——‘同僚’!”

“殿下英明。”秦慕白冷冷的一笑,提脚大步向前。

众衙役与军士们在前围了一层又一层,拦了不是,散也不是,只能都比划着刀枪随着秦慕白一起后退,居然就这样“护送”着他,一直出了王府。

出府之后,秦慕白与陈妍骑上马,一声不吭,扬鞭绝尘而去,直接回了小楼。

这时,秦慕白这才吁了一口气,直抹额头冷汗。

“演得真像。连我几乎都要被骗了。”陈妍笑道,“那两名百骑刚才一直跟在我们马屁股后面跑了好一阵,都不敢出声叫你停下来等一等。”

秦慕白摇头苦笑:“我觉得还是不够像。因为……薛仁贵仿佛看出了端倪。”

“未必。”陈妍微然一笑,说道,“或许,他是真情流露呢?我看他,倒是个真性情的肝胆汉子。”

“这些都不重要了。”秦慕白连连吁着气,说道,“关键是要……骗过那个周老九与张同。或许,还有其他那些埋伏在王府中的奸细眼线。”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陈妍问道。

秦慕白想了一想,说道:“我准备回一趟军府,交待一些事情。然后与水鬼们联络一下,将计策铺排下来。我想,水鬼们现在应该对我多几分信任了。”

“但是,你同意了,李恪却没有点头,你们还因此而翻脸。他们会放心么?”陈妍问道。

“粮食交易定然在水面上进行,李恪就是想管也管不着。再者说了,我大可以解释说,李恪这样跟我翻脸,无非是为了他的王位与前途着想,他心里何曾不牵挂王妃与郡主?如果不跟我翻脸,他就是同谋;现在这样一闹,既能避免被我拖下水又能依赖我去放手救人,岂非两全齐美?”秦慕白说道,“所以,我定能说服水鬼放心大胆的开始交易计划!”

陈妍苦笑的摇头:“这就是你们为官之人的心术么?”

秦慕白就哈哈的干笑:“没你想得那么恶毒与阴险。至少,我与李恪不是。”

第230章 明修栈道

第二天,秦慕白回到了军营。

今天还是预定的考核军令军规的日子,秦慕白可没忘了这件大事。但赵冲与庞飞一起失踪了几日,军营里已有一些谣言猜测,但还没有扩散与放大。庞飞那处倒是好糊弄过去,秦慕白便说派了别的事情让他出去办理。只是左营水军那边,一连几日没了校尉统领,众人不免猜测纷纭。

军令军规的考核进行得还算顺利,或许大家都被冯刀疤的一颗人头给吓坏了,秦慕白号令一下,没几个再敢怠慢的。考试的合格率挺高,仅有的几个考得烂的,也是因为紧张所导致。松驰有度方能管束于人,这一回秦慕白念了一回人情,没有从重发落。而是给了那些人一个补过的机会,几日后再行补考算了。

傍晚时分,秦慕白将杜成元等副将佐官都叫来,和他们一起商议,另行推举一个左营校尉,暂代赵冲之职。

众人就惊问,赵冲失踪数日,去了哪里?

秦慕白作无奈状,只好说道:“不瞒大家,他失踪了。”

“什么?!”众人果然大惊失色,连杜成元也表演得极其到位。

“这件事情,我会亲自追查。诸位要做的,就是隐瞒消息不要让军士们知道了,滋生猜测凭添事端。”秦慕白说道,“好吧,左营水军不能没有统领,就请大家推举一人,或是毛遂自荐,暂时代替赵冲掌管水军。”

顿了一顿,秦慕白又道:“杜将军,你是军府的老宿,上下都熟悉,就由你先来提出人选,我们大家合计吧!”

秦慕白这一番动作,无非是做给杜成元看的。他是想向水鬼们表明自己一个“合作”的态度。因为,粮食交易必在水路上进行,巡管水面的左营校尉,必是至关重要的角色。让杜成元推选出来的人,必是他的心腹。如此,可保水鬼那边定能满意。

杜成元心领神会,便随口说了几个人名,无非是左营的旅帅等人。众人也就作势商量了一阵,定下了人选。

秦慕白便道:“杜将军,本将近日公务繁忙需得在外奔波,可能会有很多时间在不军营之内,军中之事,就由你来主持了。此外,左营水军历来至关重要,也要劳你多多费心。”

杜成元拱手道:“将军有令,在下定当遵从。”

“如此便好。”秦慕白饶有深意的点头微笑,又长叹了一声道,“我虽是到了襄州来为官,但仍是脱不下这一身京官的皮。过几日,新擢任的邓州都督齐王李佑便要上任。你也知道,邓州是襄州的临州,齐王又是本将的……因此,不得不亲自前往道贺一番。”

杜成元就会意的笑道:“齐王李佑,那不就是高阳公主的兄长,秦将军的大舅子么?当去,当去,此乃人之常情。这个季节正值农忙,府兵多半忙于农务,既无冬训也无上番,军府中也无甚大事,将军就请放心去罢,大小的事情,交给卑职等人即可。”

“那便有劳诸位了。”秦慕白起身拱手道。

“秦将军太客气了!”

走出军帐的时候,杜成元还特意回头深看了秦慕白几眼,眼神极度暖昧与复杂。显然,他是知道这几日都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算起来,秦慕白与他也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但是之前,秦慕白又斩了他的小舅子。公仇私怨,于他来说心中恐怕也是挺纠结的。

交待完了这些事情,众人都散了去。秦慕白一个人坐在那里寻思:究竟谁才是宋漕主?

如此这般三番五次的折腾,这个“宋漕主”始终没有正式现过身。听花娘子说,水鬼自己人,也没几个真正认识他的。可见,此人隐藏得极深。现在一张暗网已经撒下,目的就是要将水鬼及其同党一网打尽。但是,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那宋漕主是谁,要抓他又将从何说起?

秦慕白反复的推敲与思索,将所有人都考虑了进去。正昌粮号的段荣基,永业盐坊的欧阳君,韦嚣尘,杜成元,等等一些人,他们或许都有可能是宋漕主,但又没有丝毫的证据可供证明。

这个人,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隐藏得极深。

在军中吃罢了晚饭,秦慕白又准备孤身一人离开军府了。方才他与杜成元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自己要“离开军府”很长一段时间。言下之意,你们趁这段时间赶紧把交易办了吧,爱干啥就干啥,我眼不见心不烦。我既不会为难你们,也没有与你们同流合污。

如此,在杜成元看来,秦慕白的态度转变得不算快,这样做还带有几分无奈,依旧保持着自己最后的一份“清高”。结合秦慕白的身份与性格特点一考虑,这显然比较“可信”。

正当秦慕白骑了马要走时,营寨门口传来一阵喧哗,一群军士急忙朝那边跑。秦慕白好奇的走过去一看,几名军士就急忙上前来报道:“秦将军,失踪几日的赵校尉回来了!”

“什么?”秦慕白一惊,大步向前。

只见,赵冲躺在一块民居门板上,双眼紧闭仿佛是昏迷了过去。左右手腕上都有绳子的勒痕,整个人都显得比较憔悴与虚弱,气若悠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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