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晏生(2 / 2)
“这一件用的是岫玉,产自辽宁岫岩县,可出名了,专门请了大师雕刻,您看看这手艺,再看看这打磨的,是不是细腻均匀?老师傅就是不一样。”
何钰对第二件玉佩更感兴趣,他拿在手里摸了摸,“还真是上等的和田白玉。”
他自小什么东西没见过,这么大一块和田白玉倒是稀奇。
“公子好眼光。”小厮冲他竖了个大拇指,“可不就是上等的和田白玉,您拿高些瞧瞧。”
何钰拿高了些。
“再高些,对着光。”
何钰照做,那玉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得晶莹透亮,无一丝瑕疵。
“怎么样?”小厮夸赞,“不是我吹,只要这样的玉才配得上公子的气质。”
何钰瞥了他一眼,“虽然你这么说,我还是不买。”
小厮噎了一下,“公子这是为何?”
“没钱。”何钰简单直接。
他的钱还要留着做生意,可没空浪费。
“公子开玩笑呢,就这两块吧,给公子包下。”孟建中适当开口。
“好嘞。”那小厮乐开了花,喜滋滋的便将玉包了起来。
这种玉价格极高,卖出去一件,他也有提成。
何钰摇头,“那玉虽好,不过我也有小几块,用不着破费。”
“哪是破费。”孟建中讨好道,“佳玉配公子,分明是物有所值。”
“噗——”何钰被他逗笑。
孟建中的行为,怎么看怎么像讨好小姑娘,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喜欢上何钰,花钱买何钰一个开心。
那玉价值不菲,何钰也没有白得,给他透了一个口风,“近日边疆祸乱,朝廷上争议四起,我爹忙着为陛下分忧,昨个儿刚忙完便叮嘱我记得赴宴,说明我爹对你这事上心,你也别担心,要不要多久我爹便能空出时间处理你的事。”
孟建中勉强挂了个笑,“劳烦公子帮我问问,令尊什么时候忙完?”
何钰抬眼看他。
孟建中连忙解释,“不是催的意思,是我家这事实在是急,我昨个找人问过,说是定了案,三天便要问斩,今个儿已经第二天了。”
何钰摸了摸那玉,“放心吧,这事有我爹盯着,没那么快。”
孟建中松了一口气,又从怀里掏出一份地契,“小公子近日可是在寻铺子?我这里倒是有一个,三层楼,朝向热闹,小公子看看喜不喜欢,若是喜欢便拿去吧。”
他解释道,“不瞒小公子,我家世代为商,当年祖宗运气好,只付出些许代价便盘下了一条街。”
“那时候这一片还不是街,位置偏僻,我家祖宗修路建楼,硬是弄了起来,百年发展已成这副规模。”
有点像现代的开发商,看中了哪片,便找人低价买来,因为那时位置偏僻,房屋低矮破旧,价格极低,用不着花费多少便能盘下来。
有生意头脑的自己修修建建,将这条街延长了数倍,当时必然是亏的,可是造福子孙,待发展起来便是有钱都买不到。
孟家不缺钱,也不缺有生意头脑的,只要铺子还在,便能一直赚钱,为什么要卖?
据说曾经有人出了天价,人家依旧不动如山,这要不是出了事,别说是铺子,何家一吊钱也得不到。
孟建中想的好,反正都封了,不如用这个当酬劳,一来,想拿这个酬劳,就必须将案子洗清,否则官府封的地方,哪能随意再开。
二来,案子清了,他爹自然没事,他们家以后该怎么开还是怎么开,虽然损失了一半财产,不过另一半也不少,足够他们东山再起。
第三,这铺子可不是白送的,从此以后他们便搭上了丞相,那可是百官之首,后盾既强又稳,以后再也不会被那些个小杂兵欺负。
似他们这些做生意的,最怕的就是惹上达官贵人,一不小心便是伤筋动骨。
原来那个靠山怕事,他爹那边刚出事,立马就与他们家撇清关系,背景太小,不如丞相。
能搭上丞相,付出再多也值。
“哪有那么多好运气,不过是你家祖宗有眼光而已。”何钰吹捧,“还是行商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孟建中有苦说不出,行商有什么好的,赚的再多,最后还不是进了你们的口袋。
但这话不能说,本来这事也跟何钰何丞相没关系,是他求到人头上,求人办事,意思意思那不是应当的吗?
“小公子不急吧?”孟建中做了个请的姿势,“若是不急,不如现在看看铺子?”
“不用了。”何钰拒绝,“孟老哥选的地方,必然是好的,小弟信得过。”
孟建中求到他何家的头上,哪敢怠慢,那铺子肯定是千挑万选,最好的那个。
“既然老弟这么说,那我就占个便宜,应声哥。”何钰自愿与他亲近,他自然是求之不得的,老哥老弟当然要比公子长公子短的亲。
“这声哥可不是白叫的,劳烦老哥操心了。”何钰客气道。
“说什么话,那不是应该的吗?”漂亮话谁都会说,“这样吧,老弟与我说说,想开什么铺子,老哥顺便帮你将铺子修整修整。”
何钰眨眨眼。
正瞌睡呢,就有人送枕头来,这个枕头还送的十分合心意,尽往他贴心的地方设计。
“那小弟就不客气了。”
何钰便将他要开的铺子和卖的东西都说了说,孟建中一听,机会又来了。
“老弟要卖女子用的东西?”孟建中哈哈大笑,“这整个京城还有我楼里的姑娘多吗?”
“价钱有些贵。”何钰打算买贵些,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
“为了美,她们什么做不出来?”孟建中比划着手势,“千斤一瓶的露花膏,我娘都舍不得用,她们大把大把的往脸上抹。”
毕竟是吃那碗饭的,自然要照顾周到了,以后好赚钱。
“这样吗?”正愁他的面膜没地方销售,那些个小姐贵妇都在深宅大院,鲜少出来,不一定知道有他家的店,万一第一个月营业便亏,会打磨他的积极性。
“如此甚好。”原先就对孟建中有些满意,现下更是庆幸,还好出来一趟,不亏。
何钰又与孟建中讨教了一下做生意的经验,他开店是脑子一热,全无准备,现下更是赶鸭子上架,不上也得上,都弄到这一步了,不做出一点成就,叫人看扁。
孟建中丝毫不吝啬,该说的都告诉他,不该说的也说了大九成,从厂家的挑选,到宣传一应俱全。
何钰一一记下,该聊的聊完,该办的也差不多办完,晚上孟建中要坐庄,带他出去花天酒地。
虽说不喜这套,不过是个过程,不去的话一来引人猜疑,二来孟建中会觉得自己招待不周,第三也是不给面子。
何钰去了,在青柳院,自然是那种不正经的地方,他还小,也就是观摩观摩。
依旧是靠窗的位置,轻纱微遮,何钰掀开帘子,便见热闹非凡的街面,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有行商的小贩,也有铺子里出来拉客的,穿着华丽者不少,朴素者更多,其中夹杂一两个幼童,手里拿着破碗,可怜兮兮的拉着过往人群的袖子要饭,可惜人心冷漠,竟无一人赏口饭吃。
不知什么时候,角落里突然走来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微低下头,露出白皙细瘦的脖颈,那人伸手入怀,掏了一锭银子给要饭的孩童。
孩童笑开了花,那人也转过身来,露出粉琢玉雕的面容。
顾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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