凫水沐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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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的这对双生子又是有惊无险。

就连赵老太君也觉着王氏当真是后福不浅, 不过也有赵凌的功劳在里面。王氏生产时, 赵凌在产房外面也是出了力了。

府上眼下又多了小十与小十一, 良哥儿只觉肩头的任务更重了, 小七小八是姑娘家, 都还算省心。就是小九太过调皮, 良哥儿整日除却研读侯爷父亲撰写的书册之外, 还有文武兼修,剩下的时间全都花在了小九身上。

没办法,家中孩子太多, 如今所有的宠爱都在小十与小十一身上,良哥儿不忍心让小九太受冷落了,毕竟他明白被“遗忘”的滋味。

赵家又要办洗三礼。

这一次, 满朝文武的官员都是面带笑意, 真心实意前来恭贺的。要问起眼下天.朝名声最为响当当的人物是谁?

当然是定北侯赵凌了。

如今的赵家,即便内阁那几位也不敢多说一句流言蜚语的, 谁让赵家养出了帝后二人呢?!

这样百世难得一见的奇闻, 也只有他赵凌能干得出来。

洗三这一日, 王氏的身子太过虚弱, 贵妇们也不敢进屋打扰。三日前, 她生完小十一的时候,一向温柔的性子, 竟然发火了,借着最后一点力气, 对着门外的赵凌喊了一句, “我这辈子再也不生了!”

赵凌很疼惜妻子,但如今离着他的目标还差一个。就算依旧算上赵慎在内,依旧还差一个呀。

院中的下人低头偷笑,夫人喜得一双麟儿,可是大喜的好日子,下人们得的赏钱都不少,也都跟着高兴着。

赵凌面色凝重,听到小十一洪亮的哭声之后,他这才放松了下来,身后的婆子递了面巾给他擦拭,他这才察觉早就急的满头大汗。

王氏不管是第几胎了,每一次都让赵凌焦急万分,宛若他自己生产一样。

赵凌兀自笑了笑,他知道夫人心软,又太过心善,日后只要他装装可怜,再生一个小十二还是没有问题的。

赵家要办洗三礼,赵宁也想回府,但因着这一日府上来往宾客过多,以赵宁如今的身份,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轰动。

赵慎制止了她回赵家。

看着自己的皇后在自己跟前气的一鼓一鼓的,帝王轻飘飘的挑眉看了她一眼,这都三个月过去了,他也是积着火的,“生气了?”

这还用问么?

赵宁道:“我着便衣回去就是了,保证不会让旁人瞧出来,我就想回去看看弟弟妹妹们。”

她一直不太愿意自称“臣妾”,总觉着疏离了,仿佛她会成为赵慎的三宫六院之一,赵宁又道:“四哥,你不要太过分了!”

赵慎放下手中折子,屏退了左右宫人,就连李德海也没有被留下,他唇角一抹似笑非笑溢了出来,似有千般难言之隐,“过来,到朕身边来。”

对赵慎的诱惑,赵宁是拒绝的,她白日里尚可与他靠近,但到了晚上,一旦上了榻,脑中旋即会想起那具可怖的干尸。赵宁记得那干尸的头发都是乌黑的,难道四哥曾“英年早逝”?

赵宁没有上前,“你又想骗我给你生孩子?”

现下四周无人,年轻的帝王眸露可怜之色,“我们宁宝儿已经三月不让朕碰了,你如何能怀上孩子?”

这话很在理.....

赵宁:“.......我到底能不能回赵家?我要回去!”她开始蛮不讲理。

赵慎原本的目的就是将她宠成最初的样子,可他渐渐发现,那时的宁宝儿不是他能完全掌控的,赵慎揉了揉眉心,他勤政爱民,登基之后一直在致力于造福百姓的大业上,已经很少休息了,眼下被他的皇后一纠缠,他便不说话了,只是神色幽深的看着她,然后淡淡一笑。

赵宁这就不懂了,“四哥,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到底让我回?还是不给回?”

赵慎向她竖起一根食指,然后很有规律的左右摆了一摆,声线平和道:“想要出宫可以,你先给朕生个儿子。”

闻此言,赵宁便知道她今日是没法出宫了,赵慎又向她招了招手,“你听话,到朕身边来,朕已经命人送了礼去侯府,你若想看孩子,何不自己生一个?”

赵宁没有顺从赵慎的意思,被宠坏的人总会愈发有恃无恐,她转身想走了,这时宫人急急来报,“皇上,七公主她闹着绝食,说是.....说是罗将军就是一介莽夫,公主她不愿嫁。”

七公主与罗横的婚事是老皇帝当初定下来的。

七公主到了成婚的年纪了,迟迟不嫁出去,总不能一直留在宫内。当初老皇帝将七公主许配给罗横,也是为了拉拢他。

这桩婚事满朝皆知,若是随意悔婚,有损先皇颜面。

当年七公主爱慕赵慎的那些事,赵宁比谁都清楚,她问:“眼下如何是好?”此前老皇帝的嫔妃或是守灵或是出家,但公主不一样,她只能嫁出去,或是继续养在宫里。

赵慎从龙椅上起来,赵宁不愿意靠近他,那他便自己过来,他拉着她往殿外走,一边道:“罗横是朕的结拜兄弟,他文武双全,智谋过人,怎可与莽夫相比并论?她若不嫁,自有旁人嫁!”

赵慎牵着赵宁去逛御花园,白日里偷香窃玉一番还是可以的。

年轻的帝王捧着他的皇后的脸,将她吻的上气不接下气时,他这才将春竹的身世告诉了赵宁,还让赵宁认她为义妹,“就封春竹为册封宜夫人,将她许配给罗横。罗横此人朕最是了解,亏待不了你的好丫鬟。”

赵宁一直寻思着给春竹与夏雪找人家,可惜没有合适的人选,听了赵慎这般一说,她大惊道:“春竹竟是李公公的侄女?你.....你怎么瞒我到现在!”

赵慎见她又生气了,他也很无奈,宁宝儿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他给惯出来的,可他不惯她,还能惯谁?

赵慎附耳在宁宝儿耳垂上咬了一口,“朕本来想告诉你的,是你自己近日不让朕上榻的。”

赵宁:“......”

七公主本以为赵慎会哄着她,她此前心悦赵慎,现在也想依靠着她。父皇不在了,她不依仗兄长,还能依仗谁?

那罗横有什么好的?不过是带兵大战的粗人?怎能配得上她这样的金枝玉叶?

七公主以为闹上几场,赵慎已一定会改变心意。

谁料赵慎不仅对她不管不问,就让春竹认了皇后当义妹,赐了赵姓,改名赵春竹,并给赵春竹与罗横赐婚了。

一个下人而已,她怎能将自己这个堂堂公主取而代之了?!

而且,皇兄与皇嫂还如此的厚待她?这让七公主愤意难平。

七公主当夜又是哭了一宿,次日一早自是肿了眼眶,无法见人。这种事她还无人可诉说,原本就是她自己想拒婚在先的!

就连太皇太后也撒手不管她的事了,罗横可是万里挑一的奇才,七公主闹着不嫁,这不是折损了人家的面子么?

罗家是开国功臣,罗老将军早逝,罗横十几岁起就肩负了家族重任,自然是比寻常的贵公子老练了一些,但绝对不是莽夫。

赵宁亲自给春竹准备了嫁妆,见春竹还想继续留在宫里伺候她,赵宁反语重心长道:“傻姑娘,你现在是宜夫人,很快就要成为将军夫人了,日后罗将军回京,你照样可以入宫见本宫。”

夏雪也哭红了眼眶,她与春竹是皇上亲手栽培大的,而来又安插在了皇后身边。皇上虽看着孤冷,倒也从未苛待她二人。如今春竹即将外嫁,夏雪替她高兴,但又不舍。

主仆几人感慨了好一番。

春竹出嫁之际,自然不宜一直留在赵宁身边伺候着,即便她自己愿意,赵宁也不许。

春竹收拾包裹走之前,跪在了赵宁脚下,又是一番抹泪,劝道:“娘娘,皇上他实在不容易,您不晓得,皇上在您十岁的时候,就对您有心思了,您.....您不能再将皇上关在殿外了。”

赵宁:“......”

春竹等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她们哪里会晓得赵宁与她四哥的那些前尘过往呢?

赵宁拉着她起来,“好姑娘,过几日就要嫁人了,万不能再哭了。本宫.....尽力吧。”

春竹更不懂了,这种事怎么还需要尽力?皇上独宠皇后一人,两人又是青梅竹马,怎的如今还不同榻了?这种事难道很难么?此前在骁王府时,也没见皇后娘娘这般为难啊?顶多是对皇上抱怨几句。

春竹带着万分的不解离开了赵宁身边。

她在回廊上撞见一人,此人是新帝身边的红人,前后伺候了两代帝王,春竹也是个心善的主儿,她倒不会瞧不起阉人,她自己也是个奴才出生,幸得皇上和皇后垂怜才有今日。

春竹对李德海微微一笑,李德海一怔,很快也回以一笑,看着春竹离开的背影,李德海长长舒了一口气,他这辈子也算是知足了。

眼看着又要入冬。

赵宁新得了一把团扇,是辽王朱明耀赠与她的。

几年前,朱明耀也曾给她一把同样的团扇,只不过让四哥故意摔坏了。

赵宁倚在临窗的大炕上晒着太阳,如今春竹已经随着罗横去了福建。

福建是朱浩天的封地,赵慎主要是太不放心朱浩天夫妇,这才将罗横安排了过去。

如今,赵宁身边贴己的宫人只有春雪一人,其他宫人都是赵慎给她安排的,赵宁慢热,寻常话不多,殿内时常都是冷冷清清的。

此时,梅花才将将打了花苞,还没有到赏梅的时候,不过她宫里倒是多了数盆茶花,听说是赵慎命人在暖房培植出来的。

赵宁晚上不准他上榻,他便诓骗她,说是那茶花之所以开的妖艳,是因为用了人肥之故。

即便赵宁知道这话是假的,可每每看着一屋子的茶花,她心底也是膈应的慌。

赵慎今日下了朝便直接来了后宫,李德海领着小太监将奏折都搬到了皇后的住所,看样子皇上近日若是无事,大约不会去御书房了。

历朝皇帝都是后宫三千,雨露均沾,可他怎么察觉到近日新帝就连床铺也挨不着边了?昨个儿听宫人说,皇上就在外间的炕上熬了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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