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恋晚气死人的本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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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晚听到这里点点头,然后不肯再说一个字,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二公主向来话少,也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倒是慕夜拉着她往前走,边走边说道:“母后的病情不知道好些没有,咱们去瞧瞧。”
恋晚没说话只是跟着慕夜往前走,冰清为两人打起了帘子,嘱咐一句,“走路轻一点,不要带起风。”
两人慎重地点点头,这才手牵手的走了进去。
冰清轻叹一口气,然后看着身边的玉墨说道:“时间可真快,没想到大皇子也能有这样的气度了,虽然还是个孩子。”
玉墨一怔,然后才有些心疼的说道:“皇家的孩子都是长的快。”
两人默然,尽管慕元澈跟夜晚会给孩子营造一个相对舒服轻松的环境,但是毕竟后宫里那样多的人,两个孩子又都是聪慧的,很多事情便是不讲,其实心里也明白的。渐渐地,也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恋晚的性子随意而为,在宫里从不会去想着委屈自己,一般都是自己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所以才有了个孤僻任性的名头。可是慕夜刚刚相反,许是因为小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不是在夜晚跟前,虽然有慕元澈亲自带着,但是作为一个皇帝,是不可能每时每刻都要带着他的。所以相对比起来,慕夜比恋晚更圆融一些,所以大皇子的名头不管是在后宫里还是前朝都是极好的。
两人轻轻走了进去,正对着门口的地方就摆着八扇紫檀木包金雕花大屏风,挡住了门口的风气。转过屏风,后面一张方方正正的软榻,此时软榻上躺了一个人,大红的衣衫领口半开,一头墨发随意的散在榻上,束发的丝带滚落在驼色的地衣上。胸口露出一片白纱,与大红的衣裳对比强烈。
慕夜瞧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千舒瑀,又把脚步放轻了些,回头看着恋晚打个眼色,两人拐过软榻,又绕过一架四扇四季山水的屏风,这才看到了正坐在床前给母亲擦手的父亲。
“父皇。”两人齐声喊了一声,声音特意压得低低的。
慕元澈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两个孩子,眼眶微润,将妻子的手擦拭干净轻轻的放下,这才将一双儿女拥进怀中。
“回来了,这一路上累了吧?”慕元澈眉眼含着笑,在儿子女儿的小脸蛋上轻轻地亲了一口。
“不累,父皇,儿子一点都不累。”慕夜低声说道,眼睛却落在了躺在床上的夜晚身上,不由的说道:“母后怎么还在睡觉,不是说点燃了灯就能醒过来了吗?”
慕夜也只有在自己的父皇面前才会像一个正常的小孩,脸上带着泫然欲泣的神情,委屈的大眼睛里雾蒙蒙的,让人看着心头不由一软。
慕元澈的大手轻轻抚上儿子的发顶,柔声说道:“母后太累了,需要好好的休息,等她休息够了就会醒过来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恋晚,眼神落在了在夜晚枕旁已经碎成几瓣的避毒珠上。伸出洁白如玉的下手捡了起来,放在鼻端轻轻一嗅,“有毒?”
慕元澈素来知道自己这个二女儿喜欢这些毒物,但是也没想到居然会这样的灵通,已经碎掉的避毒珠他轻轻一嗅还能知道有毒没毒。对着二女儿,慕元澈总是忍不住的正经肃穆,尤其是看着女儿那张脸,尤其的严肃端正,比他老子还像家长。
“这珠子你不是送给容凉媳妇了吗?她就给容凉带身上了,这珠子上吸附的是容凉身上的毒气,不过容凉有韩普林照看,没什么大碍。”慕元澈道,丝毫没察觉自己这说话的语态神奇就像面对着一对大人。
“女儿知道了,这珠子已经无用。是七彩蜘蛛吐了一年的丝才化成的,没想到居然会碎掉,蛛蛛知道了,会很伤心的。”恋晚心疼的说道。
慕元澈:女儿啊,蜘蛛懂得什么叫做伤心吗?这个关注点有点奇怪啊。
“二姐,蜘蛛不会伤心,又不是人。”慕夜一本正经的说道。
恋晚就转过头看着慕夜,“蜘蛛虽然不是人,但是五脏俱全,怎么会没有心?有心就会懂得快乐悲伤,只是你们看不懂罢了。”
慕夜:切,说的自己好像能听懂蛛语一样。
恋晚将碎掉的避毒珠收进荷包,然后又将一颗新的拿出来,犹豫半响还是放在了夜晚的枕边,“有了聚魂灯,这珠子也无甚大用,不过生死关头有用没用权当安慰也好。”
慕元澈:就不能说的温柔点?
慕夜:其实二姐你不说话的时候比较可爱!
恋晚:白眼扫过二人,傻!
慕元澈其实有的时候也挺内伤的,总觉得自家的女儿跟人家的女儿不一样。不说别人家的,就是跟玉娇比起来也绝对是不一样的,玉娇生的时候好,被所有的人宠着,一言一行皆是符合小孩子该有的情绪。开心时会大笑,伤心时会哭泣,撒娇时会卖萌,闯祸时会认错,慕元澈恍然回首,才发觉自己大女儿当真是相当正常的路上在成长,如今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年华,留在宫中已经开始帮着夜晚处理公务,虽然还稍显稚嫩,但是长公主的气派已经无人不知,这才是皇家公主该有的风范。
可是看着二女儿就很忧伤,娃娃以前就发愁二女儿嫁不出去,谁愿意娶个整天以毒虫为伍的媳妇,不吓死也吓个半死。当时他还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儿值得犯愁,皇家公主岂是别人挑三拣四的。
可是现在慕元澈瞧着,还真有些犯愁。不是犯愁女儿嫁不出去,而是犯愁以她女儿的脾性,这天下的男人有她能看上眼的吗?
慕夜趴在床头不停地跟夜晚说话,叽叽喳喳,就好像以前一般,丝毫不觉得夜晚在昏睡说这些多么的不合时宜。
恋晚被慕元澈揽在膝盖上坐着,虽然恋晚觉得有些怪怪的,但是瞧着父亲这般憔悴的样子,心里挣扎一番还是老老实实的呆着没有跳下去。其实她爹挺可怜的,就让他抱着吧。
整整四十九天要渡过,夜宁、溯光还有王子墨将整座皇陵保护的滴水不漏,慕元澈亲自坐镇,千舒瑀守护聚魂灯,帐外还有护国寺的主持带着一番徒弟虔诚诵经。
冰清几个现在已经不能随意的出入大帐,因为千舒瑀说过了三十天后,魂魄已经开始凝聚,随意出入怕有冲撞,所以大帐已经成为禁地,没有令牌谁都无法靠近。
郦熙羽带着皇帝的圣旨跟随容凉一起返京,处理冷家的事情,圣旨下达的时候,京都官员听到这一消息,像是惊了魂一般。冷家也是跟着当今一路走来的,当初也有从龙之功,只是没想到会落得今日这一步。
送女进宫原本是想光耀门楣,最后却成了满门的灾祸,这样的情形,反而让很多家送女进宫的官家打消了这个主意。当今圣上可不是先帝,眼里不柔纱,尤其是对皇后一往情深,这样的情况下送女进宫又有什么好处。也许再过个十年八年,帝后的感情没有这样浓烈了,他们的时机才到了。
冷家快速的从京都消失,就好像从没有这么一家人一样。
短短时日,京都风云变幻,格局重新洗牌,但是不可否认的,如今世家的领头人已经不在是司徒家,也不是郦家小国舅,而是曾经默默无闻后来大放异彩的病秧子容凉。只见他接管了冷战的那一滩事情不仅没有出错,还做的十分出彩。户部,是国家的钱袋子,重中之重,交到容凉手里,一来皇帝在対世家表明一个态度,朕不会继续打击世家,大家要相安无事。二来,容凉以自己的手腕终于在京都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接过司徒征留给他的人脉,把持住了世家的阵地。只有维护世家的利益,才能被世家所拥护,容凉这个度把握得很好。
容戬是个十分聪明的人,见儿子从容上位,就以早年征战留下的隐患,导致身体多有病患,痛苦不堪,专心养病为由辞了官。容戬辞了官,却还是容家的族长,但是至少明面上父子二人同朝为官被人诟病的由头已经断绝了。
容凉留京整顿,谁也不知道皇帝曾将整个国家托付,这已经成为容凉心底再也不能说的秘密。
冰清留在营地,虽然帮不上大忙,但是至少还能照顾照顾两个孩子。慕夜跟恋晚都是跟冰清相熟的,再加上还有玉墨等一众人在,两个小家伙倒也不用人担心。
只是那个传闻中心狠手辣的南凉国主,在众人的视线里只有第一次出现的时候被人见过,从那以后就像是在营地里消失了一般。只是他从不出大帐,众人再也没见过而已。
时间已经过了大半,灯盏里的鲜血已经燃烧大半所剩不多,慕元澈皱眉深思,看着一旁睡着的千舒瑀欲言又止。让人家给自己再来一刀这样的事情,他还真不能厚着脸皮说出口,只是这灯盏不能灭……
就算是慕元澈这样的男子,这一刻也是倍感煎熬。
恋晚偷偷的溜了进来,经过千舒瑀的长榻时眼皮都没动一下,径自走了过去。她才刚过去,一直闭目的千舒瑀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原本漆黑的眸子却泛起了蓝光,森冷幽寒,若是被人看到,定会以为大半天见了鬼。
千舒瑀的手轻轻地搁在胸口,轻轻拧起了眉,三十天了,伤口居然还没结痂。果然,是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灯盏里的血应该所剩无多了,可是这个时候如果再放一回血,也许性命不保的会是自己。
夜晚……为了她值不值得自己赌一把呢?
千舒瑀又缓缓的闭上眼睛,这个问题真不好,相当不好,让他的心情变得很坏。
他又不是修炼得道的妖仙,胸口挨了这一刀,已然是冒了大险。原本想着,心头血一次只能取一小瓶,再多了,死的会是他。原本想着等到这些用的差不多的时候,自己的伤口也应该好的七七八八,只是……这回却出了差错,伤口毫无愈合的迹象。
千舒瑀变得有些急躁起来,眉眼间就带了几分的焦躁,这辈子他还没有为了谁这样的心神不宁过。
夜晚,也不过是曾将让他心动过而已,只是心动过,过去也就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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