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你想要我做什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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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我手心当初被烫出来的疤,继而想到自残,要去看我的手。

我挣扎着,不让她看,用手去挡。

她的目光凝滞住了,落在我左手的手腕上。

我看到她忍了这么久的眼泪,一颗一颗的砸落下来,豆子似的。

我整个人僵硬在原地,意识到什么,然后迅速将衣袖往下拉。

许芮像是不敢置信,张大了嘴巴看我,她轻声的问:“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留下来的?”

我被她逼问得眼眶发红,却执拗的闭着嘴,不肯吐露半个字。

她张了张口,好半天,才问出口:“悄悄,你是不是自杀过?”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我咬着牙,泣不成声。

许芮哽咽起来,她说:“你不是去治病的吗?你不是说情况没有那么严重吗?你还真踏马的敢自杀?你还真踏马的连你父母都不肯要了?你是不是要让叔叔阿姨这么老了来给你送葬啊!”

许芮过来抱着我,她说:“悄悄,你这是想要叔叔阿姨的命吗?”

我蜷缩着身体,说不出话,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哽咽而痛苦的道,我说:“我试过了,我真的努力过了,我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我都认认真真的治病,可是我好不起来了。”

我抬眼,朝着许芮看过去,我说:“许芮,我太累了,我好不起来了。”

许芮哭得不能自己。

“你敢不好起来试试!你要是敢轻言放弃,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她说:“我怎么会相信你的话,我当初怎么就那么信你。”

晚上的时候,在许芮的监视下,我慢慢开始吃饭。

第二天约了萧纯,裘钧扬开的车,我坐在副驾驶,后座上坐着许芮。

许芮大概也看出了我和裘钧扬之间的关系不同寻常,但一直没有问。

裘钧扬也不是个会解释的人,对我尚且如此,对许芮就更不要说。

对于他来说,许芮不过就是个用来吊着我的命的人,他甚至是不待见许芮的。

而且他让许芮来,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

许芮来了以后,和裘钧扬之间的气氛也微妙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许芮对裘钧扬很是戒备。

明明之前在小区里遇到的时候,她还能八卦的问这个人的信息,还能夸赞一句这个人长得真帅。

见萧纯的过程永远不会轻松,但因为有许芮在,在出病房的时候,我还是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我又开始吃药,循环往复。

我不知道这一回能坚持多久,但许芮的那句我是不是要让我爸妈给我送葬确实刺痛了我。

我想起了向焯凡和陈美娇在送走项远时的画面,想一次我就后怕一次。

我怎么敢让他们给我送葬?

许芮也就来的第一天,在这个房间里住过,后来都是晚上走白天过来。

我有一次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听到许芮和裘钧扬在阳台上面站着谈话。

许芮说:“她现在这样,我不放心。”

裘钧扬手指间夹着烟,不看她,深深的吸着,烟雾将他整个人笼罩,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浪,道:“你只需要白天过来,其它的用不着你操心。”

许芮嗤笑一声,道:“你是她什么人?要替她做决定?你如果真这么能耐,她就不会去自杀!我要在这里陪着她!”

裘钧扬转过头来,凛冽的双眸里阴霾一片,道:“许芮,我让你过来,不是让你来指责我的,我怎么样,用不着你在这里说。”

他顿了顿,道:“你在这边照顾好她,守好你的本分,顾寒这次的医闹就能顺顺利利的解决,否则多的是人要把他往死里整。”

“你!”许芮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整个人愣了愣。

我没想到许芮和顾寒遇上了。

“你查过我?”许芮可能被气得不轻。

“你觉得不查清楚,我会让你过来?”裘钧扬道。

许芮整个下午,都没怎么说过话。

裘钧扬去书房的时候,我没忍住,问了许芮:“你和顾寒是怎么回事?”

许芮愣了愣,装傻:“什么怎么回事?”

“你们重新遇上了?”

许芮盯着墙壁,半天才说:“前阵子感冒,去医院的时候,不小心碰上了,他居然在和济医院。”

我本来想再问多点,但状态实在是差,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我不会傻到去让裘钧扬不要动顾寒,没有用的。

如果他能这么听话,也不会用我父母来威胁我了。

我出院没几天,中介打来电话,说有人想买房。

我竟然完完全全忘了这件事。

“需要我这边怎么配合?”

“你这边要签几个合同,还要签一个三方协议,你之前说的价格,对方没有还价,而且税也是对方出。”

“他不用去看看房子吗?”我拧着眉问,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要看,你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大家约一下。”

“随时都可以。”

“那就明天吧?我和对方约好,九点半行吗?”

“可以。”

挂了电话,我把房子的事情告诉了许芮。

许芮看着我,问:“为什么要卖房子?”

我只好告诉她陈美娇的事情。

我说:“这个房子本来也是项远买的,他们现在急需要用钱,你明天去跑一趟,看看对方能不能接受。”

许芮答应了下来。

业主看了房子,现场付了定金。

我没有精力去跟这件事,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了许芮,写了委托书。

随着吃药天数的增加,我整个人开始变得异常健忘,而且完全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

我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糟糕。

尽管有许芮在,想死的次数还是成倍增加。

我根本不敢在浴缸里泡澡,也不敢站在阳台和落地窗旁。

家里所有的利器都被裘钧扬收了起来。

裘钧扬白天有时候会出门,但晚上六点之前一定会回家。

我父母打来电话,或者发来视频,都是许芮在说话,调节气氛。

她有时候看到我几乎生活不能自理的模样,会悄悄的哭,然后到我面前的时候,又会一遍遍的抱着我,笑着说:“没事的悄悄,我们再坚持坚持,好不好?”

我想告诉她,太难的,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但每每话到嘴边,我又咽了下去。

我不敢让她失望,更不敢让我的父母失望。

我只要一想到,或许有一天,他们要亲自给我送葬,我就觉得呼吸不上来。

所以每每面临崩溃的时候,再艰难,我还是咬着牙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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