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这是要把他们往死里逼(2 / 2)
我点点头。
和她又谈了一会儿低价的事情,和双方谁出税的事情。
等谈好以后,才一起下了楼。
我去到刚刚停车的地方,看到裘钧扬正半靠在车门边抽烟。
他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烟,脚下已经丢了两三个烟头,平时着电梯的出口处。
几乎是在我一出电梯的出口,就和他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很深,又黑又亮,仿佛穿透一切,直直的撞进了我心里。
那目光像是用重量一样,在我心口狠狠撞击着。
我握紧了手里的拳头,停下了脚步。
他对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将烟头摁灭,用脚碾了碾,迈步朝着我走过来。
我站在原地,一时间竟然忘了动。
他过来伸出手,握住我的手,用力到了我觉得痛的地步。
好像怕我就此消失似的,力气大到我觉得我的手都快要断裂。
但我没有任何感觉,无论他是喜是悲,是担惊还是受怕,我都完全感受不了。
我被他拉着去到车门边,他打开车门,让我上车,倾过身来,给我系安全带。
然后,猝不及防,朝着我吻了下来。
我偏开头,想要避开他的吻。
我刚刚在楼上的时候,有多想项远,就有多恨他,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怎么还能和他吻得下去!
但他像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像是怕我下一秒就消失不见了似的,凶狠的吻着我。
像是吻着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的气息灼热,吻得很深,隔着安全带,将我紧紧的抱在怀里,恨不得将我钳进他的身体里。
唇舌交缠,湿热滚烫的情绪透过这个吻灼烧着我。
我感觉到我的心脏随着他的吻,而狠狠的发颤。
他将我的头紧紧的靠在椅背上,深入,纠缠,像不安,像发泄。
他的情绪像浪潮,一波又一波,汹涌灼烈。
我渐渐没了推拒的力气。
直到我的嘴唇发麻,舌根发痛,整个人快要呼吸不上来的时候,他才喘息着放开我。
昏暗的地下室,他垂眼看我,眼底的神色黯得惊人。
他深深的喘息着,胸膛剧烈的起伏,紧紧的盯着我。
我睁着一双漆黑的眼,像是受到惊吓的病人,除了喘息着看他,竟说不出半个字来。
他没有将车开去别的地方,而是直接开往了他的住所。
在车上的时候,我大概是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不安和失控。
他怕我见到和项远有关的东西,突然就不想活了。
我觉得有些好笑,却笑不出来,因为在楼上的时候,我确实有过这种想法。
回到家里后,裘钧扬在厨房做饭,我爸妈打来电话,问我的境况。
我说:“还好。”
我爸说:“周末我刚好要去你那边做一个学术演讲,到时候一起吃一顿饭。”
我答应了下来。
我爸好像在抽烟,声音和平时有些不同,道:“我原本是想让你暂时留在家里,但是学校这边刚开学,事情多,我和你妈妈白天没时间陪你,芮芮这段时间又有事要忙,我怕你闷出病来,出国的材料我这边还在弄,学校现在也不会接别的项目,等这边这几个项目忙完就好了。”
“爸,我没什么事。”我站在落地窗边,朝着我爸道:“你和妈妈不要太担心。”
照片的事情对他们的影响太大了,我妈可能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如今听到我这么说,又哭了起来。
如今这种状态,我不知道我爸妈知不知道我生了病的事情,应该还是不知道的。
但这一回,他们要比项远刚过世的那会儿,显得更加小心翼翼一点。
挂了电话,我将手机丢在一边。
裘钧扬做好饭菜过来,我象征性的吃了一点。
他的手艺其实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关系,我最近食欲总是不高。
裘钧扬也不逼我。
吃完饭,他看着我道:“我们下去散散步,医生说要适当活动。”
我浑身没有力气,拒绝了。
吃完饭以后,他又将碗筷拿过去洗。
他做起这些事情来,也是无比熟练的。
等一切做好,他出了一趟门,大概二十多分钟,又匆匆赶了回来。
递给了我一部崭新的手机。
我看着他手里的手机,又抬眼看他。
“刚刚从店里买回来的。”裘钧扬道:“我问过萧以辰,说女孩子都喜欢这个款式。”
手机是出的最新款,红色的,很秀气,也很漂亮。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没有接。
“没有任何监听设备。”裘钧扬说这些话的时候,依旧坦坦荡荡。
就好像他当初不要脸的劝萧以辰分手一样,又坦荡又理所当然。
我都不知道,他这种人怎么能在做了这么可耻的事情后,还能做到这么问心无愧的。
对,就是问心无愧。
即便是我恨透了他,我还是将手机接了过来。
我是真受够了被别人监视的滋味。
“你放心,我说了不装监听设备就不会装。”裘钧扬大概是看出我眼底的怀疑,说话的语气依旧是坦荡的,朝着我道:“我虽然没做过几件好事,但也没必要为了这种事撒谎。”
我点了点头,朝着他笑了笑,我说:“谢谢。”
笑容里的讥讽像是刀子似的。
他只是深深的看着我,没说话,好像百毒不侵到我嘴角嘲讽的幅度已经伤不了他分毫似的。
但我实在对他生不出感激的心。
晚上吃药的时候,依旧是裘钧扬将所有要吃的药全部拿过来,一种一种的喂我吃。
不知道是不是前几次的吃药经历影响到了他,今天吃的三次药,裘钧扬都一定要亲眼看我吃完才离开。
我就这样连续吃了七天药,身体却一天比一天糟糕。
周末去和我爸见面的时候,尽管我努力装着自己是个正常人,我爸还是频频发现了我出的一些小错误。
让我这一天过得极其的心惊胆颤,好像每一秒都在为自己的失误找着各种理由。
一顿饭吃完,我去到停车场找裘钧扬的时候,背后已经冒了汗。
而裘钧扬的脸色,也在我一天一天变得糟糕的情况下,变得越发的阴沉起来。
脸上像是埋着永远也散不开的大雾。
他抽烟抽得越发凶狠。
不光我感觉不到希望,他好像也每时每刻都在担惊受怕,我不止一次听到他朝着萧纯怒吼。
而这七天里,我每一天都认认真真吃饭,认认真真睡觉,我甚至每天都给自己做催眠,告诉自己今天心情很好。
但是这一切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一种药,在治疗的时候会这么痛苦。
就算我无时无刻都过得认认真真,但还是每天都在崩溃。
拉锯战在这一刻,彻底倾斜下来。
我的幻觉越来越严重,生活几乎要不能自理,有时候走着走着,就能摔倒在地。
在第八天的时候,在又一次在浴室里摔倒时,我发现我的记忆好像变得很模糊,早上做过的事情,转身就能忘得一干二净。
这样的日子太难熬了,像是怎么也看不到头。
明明我一天比一天认真,却一天比一天糟糕。
而且我悲哀的发现,在吃药的这短短十几天的时间里,我好像记不起来项远的样子了。
他变成了一个模糊的点,我知道他在我心里,但是我记不住他了。
我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全线崩塌。
我拿了浴室里裘钧扬的剃须刀,割破了手腕。
疼痛传来的那一刻,我没忍住哭了起来。
像是痛苦,又像是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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