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2 / 2)
乌闯瞬间惊醒,媚笑着说:“看您老说的,有娘就得有爹。”随后面色一正,就要跪倒在地。
何江树一把将其拉住,道:“你小子的诚心我看的见,不必行此大礼了。”
乌闯痛痛快快的喊了一声:“爹——”
一屋子的人笑成了一团。
何方跟母亲说:“娘,我现在安全回来了,你老就别担忧了,如今大病初愈,赶紧多休息一下。来,快躺好!”
乌闯也跑了过来,两兄弟一起将母亲慢慢放倒在床,掩好锦被。
母亲眼中满是慈祥的光芒,笑骂道:“我才刚到中年,又不是七老八十,老躺着骨头都生锈了。”
何江海一摆手,笑道:“孩子们一片孝心,你就老实的躺着吧。操劳了半辈子,该歇会儿了。”
何方听完,鼻子就是一酸。
是啊,父母操持了半辈子,现如今又因为自己而背井离乡,每每想起就是不住的自责。
乌闯观其面知其心,低声劝道:“如今你家就是我家,咱们兄弟俩断不能叫自己的亲人再受磨难了。”
何方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只有重重点下头颅。
母亲这才道:“何方啊,这几天凝霜里里外外照顾我,你可得好生感谢人家。”
俏生生站在一处的波凝霜忽闻提到自己,俏脸一阵通红,扭捏道:“这是应该做的。”
何方嘴角发苦,唯有笑道:“凝霜,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可辛苦你了。”
波凝霜心中好似鹿撞,眼中噙满了蜜水,被何方一句话,险些酥掉了骨头,憋着笑意,声若蚊吟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帮忙还不是应该的。”
何方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心说我的姑奶奶,怎么这么一会儿就成了一家人了?
而波凝霜也发觉言语不周,立马改正,但是张嘴结舌下却越描越黑,最后只有掩面逃去。
母亲呵呵笑道:“咱们家人口也不少,本来你爹就能照顾我,但凝霜这丫头硬是替代了所有人,每天端茶送水,样样俱全,心思细腻的很哩。”说完就意味深长的看着何方。
何方满脸的苦涩,如今嫦曦这个内定的儿媳妇儿不在跟前伺候,反倒叫波凝霜博得了母亲的好感,想起来真有些怪异。
说道:“娘,想必我跟波家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跟凝霜就是好朋友,你老可别多想。”他看见母亲那意味深长的神色就有些发怵。
自古就有规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亲要是感觉波凝霜更合心意,乱点鸳鸯谱,自己可就变成罪人了。毕竟嫦曦远走梦月帝国,自己跟她许下一年之期就相见的诺言,自己可不能做那背信弃义,喜新厌旧的登徒子呀。
母亲叹息一声道:“你不在的时候,凝霜没少提到你。对我如此照顾,我岂会看不出其中的事情。哎,嫦曦那丫头如今走了,但也是我的儿媳妇儿,你跟凝霜的事情自己要处理好,省的日后欠下感情债。”
何方呼出一口浊气,虽然是山里人,但母亲也是,明是非知冷热的开明之辈,不但没有乱点鸳鸯谱,还谆谆教导自己,真是难能可贵正中下怀了。
何方郑重道:“娘,您老就放心吧,我心里只有嫦曦一人,凝霜固有千般容颜,对您万般体贴,我也不能做出脚踏两只船的混帐行径。我会从一而终的。”
母亲欣慰的点点头,说:“看来你真是长大了。这么想一点儿没有错。嫦曦跟你风里雨里,受了这么多苦难,辜负了她,我首先就不答应你。”
何方眼中露出了回忆的神彩,往事历历在目,嫦曦气鼓鼓的小模样总是在脑海浮现,不自觉就笑了出来:“一年后我会去找她的。”
……
告别了母亲,何方两人就跟族中人好生交谈了一番。
即使他俩不说,族人们也都明白他们这月许的时间究竟干了些什么,何江树自从走出里屋,眼眶就被担忧填满,对着有病在床的妻子,自然不可以有半分的异样,如今到了外边,他心中着起了火。
待族人们全都散去后,他问何方与乌闯:“你们做下这么大的事情,简家,丹华剑派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如今万兽宗的掌门,正阳寺的尊者,波家的诸多家主全齐聚一堂,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到时候这么多势力发生了碰撞,于情于理,咱们家都陷入了被动啊!”
如今何家庄不远万里迁徙到了此处,就是躲避追杀。现在倒好,小股的追杀没来,倒是把大人物都惊动了。多年不问世事,老实巴交的族人们,岂不更加水深火热了?
何方明白爹心中所想,安慰道:“爹,咱们说句不该说的话,无论是波家,万兽宗,还是正阳寺,都受过我的恩惠,如今齐聚在此,不用想就知道是想还我人情。当然了,波家跟万兽宗还算例外,毕竟我们是多年的朋友了。不然的话,波家也不会主动的邀请咱们迁徙到他的眼前。所以说,您就放心吧,有他们在,咱们家断不会出事。您也别感觉亏欠谁。”
何江树一怔,明白何方出去历练的三年中,接触到了太多自己这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人物,思前想后,就释然了,苦笑道:“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麻烦来了就要想办法解决。反正咱们都到了这里,就是再害怕也于事无补。哎,希望这次的大难过去,咱们家的人都能踏踏实实过几年好日子吧。”
何方心中不是滋味,三年前被王家庄使用连环毒计坑害,三年一过,就出了这档子事,正所谓世事无常,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啊。
“爹,你放心吧,有我在,断不会叫任何人伤害你们一根毫毛。”
乌闯也虎着脸跳了过来,说:“爹,还有我!”
何江树终于扫去阴霾,哈哈大笑起来,冲两个好儿子点头不止。
何方声音嘶哑道:“二叔安葬了么?”
何江树的笑容瞬间就退了下去,深吸了一口气,淡淡道:“如今不比从前,咱们家也设立了祠堂,你二叔的灵位,骨灰全在那里。既然你回来了,我带你去看看他。你二叔这辈子无儿无女,把你当成了命根子,多少年过去,也不能忘了他的好。”
何方突然就哭了出来,大声说好。
三人来到一座死气沉沉但檀香扑鼻的祠堂中,何方的婶婶独自一人在此暗暗流泪。猛然回头发现何方的身影,她哇哇大哭着就扑了过来,道:“孩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何方简直肝肠寸断,二叔跟婶婶自小对自己不薄,视如己出。但如今守着故去人的灵位暗自伤怀,心中的苦楚纵有万张巧嘴也吐露不出啊。
“婶婶,我,我对不起二叔!”何方哽咽的说道,目光就寻上了何江海的排位。
排位上几个孤零零的大字,彰显着这曾经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那种天人两隔,生死茫然的悲情好似一株株顽强的小草,速度极快的就从何方心底滋生了出来。
“回来就好,你二叔不会怪你的。”婶婶强装坚强,几把抹去眼泪,领着何方来到何江海灵位近前,说:“给你二叔上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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