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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蚊帐虽然看着是干净的,但付伯林觉得还是自个洗一遍更好,反正太阳大,蚊帐又是薄东西,等会一晒就干了。
晚上就能用。
洗蚊帐还是去河边吧,他实在是不想挑水了。
他这会手跟肩都还是酸的呢。
付伯林拿着盆子跟蚊帐出来的时候,那位脸色腊黄的大婶还在他家门口徘徊。
“婶子,还有事吗?”付伯林问。
那色脸色腊黄的婶子抬头看了付伯林一眼,似乎怕与付伯林对视,眼晴又飞快的移开了,“没,没啥事。”
可是这就么走了,她又不甘心,于是咬着牙,鼓足勇气问:“你小叔啥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啊,他没说。”付伯林看着这位许婶子,问,“您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
这位许姓婶子,也就是许秀枝被付伯林盯得心慌。
面对付伯林,她心虚。
付正军一个种地的,一年到头就赚下地的那种死钱。可是这些年来,付正军补贴她的远远不止那些。
许秀枝不是傻子,这钱都是有数的,能算出来。
她猜付正军应该是动了付伯林的钱,就是付伯林他亲爸死的时候,国家发的抚恤金。
付家除了那钱,没别的了。
也是因为这,许秀枝很多时间,都是避着付伯林的。
两人见面的时候很少,压根就不熟。
更让许秀枝担心的是付伯林有一群二流子朋友,要是让付伯林知道这笔钱……她都不敢想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
跟二流子混在一起的人,也是二流子。
二流子混混那种人,要钱不要命的,下作手段不知道有多少!
许秀枝想到这,后牙槽就打颤。
她害怕。
付伯林的怎么用那种眼神看她?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许秀枝站立不安,“不是什么急事,我先走了。”
话都没多说,飞似的走了,跟身后有狗在追咬似的。
付伯林洗了蚊帐回来,发现付小叔已经在家了。
“小叔,有个姓许的婶子找你。”付伯林形容道,“看起来四十左右,脸色腊黄的,长得挺普通的,对了,还有点畏畏缩缩的,你认不认识啊?”
姓许?
付小叔以为是许秀枝。
可是他听到付伯林的描述,却是愣住了。
四十?
腊黄的脸?
特别普通?
许秀枝不长这样吧。
付小叔陷入沉思。
他记忆里的许秀枝,年轻,爱笑,梳着两个乌黑的大辫子。
他觉得挺好看的啊。
以前每到春天的时候,遍地都是野花,她喜欢把那些黄黄绿绿的野花摘了,捆成一团,然后放到家里,有大朵的,就戴到头上,特别好看。
付伯林一边收之前的被单,衣服,一边对付小叔说道:“那位婶子说了,不是什么急事,兴许这两天还要过来的。”
付伯林把早上晒的东西收了,把蚊帐晒上去之后,付小叔还在那沉思。
付伯林道:“小叔,你要是想不起来是谁就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他得到记忆里,对那位婶子是没什么印像的,所以他觉得那位婶子应该不是什么蛮熟的亲戚朋友。
付小叔这才回过神,嗯了一声。
之后就见他从身上掏出了二块钱,递给付伯林:“钱你拿着,生活费,可别一次性全花了。等明天你见了毛医生,把医生给了,知道不?”
付小叔刚才回来经过卫生所,那关门了,毛医生不在里头。
诊费没给成。
两块钱。
付伯林认真的把这两块钱贴身放着。
在经历了两毛钱的诊资之后,他对于七十年代的物价花销有了一点数。
两块钱,能买不少东西。
“小叔,你怎么突然给我钱?”付伯林问。
付小叔道:“有个老朋友要我过去帮忙,我估计得出趟远门。”
“出远门?”付伯林道,“你不下地赚工分了?”他都准备去上工了。
难道说,小叔还有什么别的赚钱的路子。
轻松的那种?
付伯林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付小叔看出付伯林也想跟着一块去,脸一黑,“你爸的一个战友,开大车出了车祸,腿给截了,这货还没到客人手上,要是运迟了,得赔钱的。”
付小叔低喃,“都是命苦的人。”
他会开车,帮他哥那位老战友把货送过去,赚不赚钱的,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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