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咸鱼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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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瑶的大脑顿时拉响警报。

意识到危险的瞬间, 她忍不住后退一步,还没想好该怎么和梁衍解释眼下的情况,后者的手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 贴在她脊背上:“给我准备了什么样的生日礼物?嗯?”

舒瑶颤巍巍地开口:“给您准备了钢笔。”

手忙脚乱地从旁边桌子上拿到盒子, 舒瑶捧到梁衍面前, 眼巴巴地看他:“这是用我自己的工资买的,送给您。”

除却公司的股份分红,舒瑶这些年自己赚的钱算不上太多。

她所有的钱加起来可能都没有梁衍半个月赚的多。

“我不知道该送给你什么……毕竟你好像什么都不缺, ”舒瑶有些羞赧,“但是我感觉你写的字很好看,很棒……所以想送一支笔。”

她斟酌着字眼, 说的小心翼翼。

头一点一点低下去:“我听许世楚说今天是你生日,对不起,我没有求证。”

舒瑶最大的优点就是知错就改, 她看向梁衍:“你可以偷偷地原谅我一下吗?”

梁衍被她的用词逗笑了。

有些无可奈何。

看他笑了,舒瑶才松口气,立刻打开盒盖, 眼睛亮晶晶, 像是含着一泓清泉:“你看看, 喜欢吗?”

黑色的丝绒布上,安静地躺着一柄纯银质地的钢笔, 并无多余的装饰, 简洁而低调。

梁衍接过那支笔, 在手中把玩着。

修长的手指捏着那支笔, 舒瑶窥探着他的神色。

瞧不出喜欢还是不喜欢。

舒瑶进行补充说明:“我猜你可能不喜欢那样有复杂花纹或者宝石装饰的, 挑了好久, 才选定的这个。”

刚刚说完, 梁衍捏着那柄钢笔,微凉的笔杆抵到舒瑶下巴处,他眯着眼睛:“真聪明,那瑶瑶再猜猜,我现在想做什么?”

钢笔材质微凉,挑着舒瑶的下巴,慢慢地往下移,触到她柔软的脖颈。

抵住柔软的肌肤,没有用力,只是稍稍往里推了一下。

舒瑶说:“……猜不出来。”

没有开灯,唯有烛火摇曳,微微颤动。

在这样凉爽到可以说适宜的天气之中,舒瑶竟感觉到有点热。

脸颊,胸口,都泛着令她格外不安的热度。

她看着梁衍慢条斯理地把钢笔移到她唇瓣上,蹭了两下,声音温和,犹如试图引诱少女的恶魔:“真不明白?”

如愿瞧见舒瑶惊愕的表情之后,梁衍笑了,他把笔收起来:“认错态度良好,下次再罚。”

舒瑶顿时松口气。

梁衍说:“放下盒子。我有点热,能否劳你帮忙解开扣子?”

舒瑶还处于愧疚之中,立刻点头,忙不迭地帮梁衍解开衬衫纽扣。

只是她被梁衍方才意味不明的话吓到了,哆嗦着手,一连解了好几颗,手指都触碰到他结实温暖的肌肉了,还没有停下。

“好了,”梁衍握住她的手,含笑看她,“这么想看?”

舒瑶醒悟过来,从他手中把自己的小手解救出来,老老实实地给他扣好。

“我早说过许世楚满嘴谎言,你不适合与他多交流,”梁衍拉着舒瑶的手,让她坐在方桌前,他看着蛋糕上的烛火,又说,“谢谢你。”

舒瑶被他这一句谢谢弄的局促不安,小声回应:“对不起,我事先没有问好……”

梁衍原本也未有责备她的意思,切好蛋糕,分给她。

他动作流畅,把巧克力最大的一块递给她。

舒瑶咬了一口蛋糕,忍不住对梁衍说:“如今你今晚想泡芙的话,我也可以。呃,就是不仅仅是泡芙表面,你可以把它掰开,然后彻底吃掉。”

越说脸越红,舒瑶还是不擅长讨论这种话题。刚刚说了一半,耳朵根先烧的通红。

她盯着蛋糕上的白色奶油。

不敢看梁衍的眼睛。

“上厕所还会难受么?”梁衍却问另一个问题,“我见你这两天都在穿裙子。”

舒瑶感觉自己像是蒸笼里的虾,已经熟透了:“还好。”

“你好好休息,”梁衍声音温和,“身体要紧,其他都是次要。”

舒瑶讷讷地应一声。

蛋糕好甜。

可她觉着梁衍比蛋糕还要甜。

舒瑶晚上仍旧睡在自己房间中。

吃完蛋糕之后,她试探着往外走,梁衍并没有留她。

于是脚步便放肆了些。

舒瑶泡在浴缸中,仰脸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回想自己先前做过的事情。

好像走偏了。

从一开始她想要接近梁衍,认认真真学习套路,但唯独忽略了一点。

——真正要追一个人,应该先从了解对方的喜好和生活入手啊。

舒瑶从浴缸中坐起来,仔细回想。

梁衍熟知她每个喜好,无论是饮食还是生活上。在和梁衍生活的这一段时间中,舒瑶几乎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哪怕是亲密,他也很尊重她的感受,没有弄疼她,哪怕恶劣了些,但她也的确尝到几乎昏厥的感觉。

而她呢?

至今对梁衍的喜好懵懵懂懂,一知半解,好多东西都不了解,不清楚。她不知道梁衍工作内容,不知道梁衍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舒瑶越想,越感觉自己做的实在不够好。

起初,和梁衍的相识就是误打误撞;后来第一次产生接近他的念头,也是因为他能够让自己产生安全感;一次又一次的靠近,舒瑶发现梁衍几乎就是按照她的萌点生长的男人。

舒瑶喜欢他的皮相,更喜欢他这个人。

舒瑶伸手,啪叽一下甩到水面上,仰脸看着浴室中的灯,短暂地放空大脑,陷入自我否定。

倘若她是个男生,这样追女孩,恐怕人家早就报警了吧。

舒瑶擦干净身体,穿上睡裙,才想起来自己的包落在了梁衍房间中。

傍晚时刻,她没让佣人帮忙,独立布置好梁衍房间中的星星灯,包就被顺手放在旁边。

里面放着手机和钱包,必须得拿回来。

手机有密码,舒瑶倒不担心其他的,唯独担心艾蓝在这个时候给她发消息——

两人私下中的交谈一直狂放不羁,尺度大到可以直接被警察叔叔请去喝茶。

舒瑶穿着睡裙,啪嗒啪嗒地走过去,她心里面着急,忘记了敲门,直接一拧门把手,门开了。

房间内没有开灯,仍旧是她刚刚挂上去的那些小彩灯,舒瑶听到有水声,猜测梁衍现在应该在洗澡。

主卧的空间很大,她看不到浴室,心想着不惊动梁衍,拿了包就走人。

可惜舒瑶忘记自己把包放在哪里,也不敢开灯,怕惊动梁衍,只能偷偷地找。

绕过陈设架,舒瑶猝不及防,看到仅有一层透明玻璃相隔、浴室中的景象。

梁衍站在淋浴头下,一手撑着墙壁,另一只手放在身下。

他微微屈身,玻璃上布满水汽,舒瑶看不清他的脸,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瞧见水流自花洒中落下,沿着他的背部,顺着肌肉纹理,不停往下落。

舒瑶下意识地藏在架子后。

手指颤抖地搭在格子上,一颗心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

所幸卧室中铺的地毯够厚,舒瑶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发生,唯独一颗心疯狂跳动,几乎要跃出胸膛来。

她清晰地听到梁衍的低喘声。

舒瑶认为自己应该离开。

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这么悄咪咪地溜走。

但她忍不住看向自己永远都不可能长的东西,惊的微微发颤。

哪怕只是一个朦胧的影子,也令舒瑶有些畏惧。

这东西是真实存在的吗?有点可怕。

舒瑶被吓到了,手足无措,包也不敢拿了,转身,想踮脚偷偷往外溜。

刚走出没几步,她听到梁衍低声叫:“……瑶瑶,小樱桃。”

梁衍声音一直很好听。

舒瑶是个典型的声控,她痴迷各类攻音,尤其是成熟男性低沉的声音。有时候喜欢某个动漫人物,哪怕他的相貌并不完全符合舒瑶审美,只要声音好听,她也会义无反顾地入坑。

舒瑶喜欢梁衍笑着叫她瑶瑶或者小樱桃,语气总是多了份纵容,她每次听到都忍不住雀跃。但刚刚梁衍这一声,饱含情、欲气息,令舒瑶下意识想到那日他手背上微微凸起的青筋。

她曾无意识地想要推拒他,细嫩手指擦过青筋时,他难以自抑地喘了一声,就是这样的声线。

压抑与控制。

像极抑制自己进食欲望的猛兽,小心翼翼地去亲吻一朵花。

然而此时舒瑶被吓到,哪怕他声音再诱人,自己也不敢再看,落荒而逃。

关门的时候,没留意力度,稍稍大了些,发出沉闷的声音。

舒瑶只祈求梁衍不要听到。

她缩在自己被窝中,瑟瑟发抖。

没有手机实在太痛苦了,舒瑶想快速入睡,企图依靠睡眠来使自己摆脱刚刚看到的可怖画面。只可惜越是努力,大脑越是开始给她回放从小到大经历过的所有囧事,各种社会性死亡画面,越想越睡不着。

过了好长时间,舒瑶听见有人轻敲她房门,声音透过沉重的木门传过来,模糊不清:“瑶瑶?”

舒瑶深深吸了一口气,把盖在头上的被子扯下来,脚在床边试了好久,才穿上拖鞋。

她磨磨蹭蹭走过去,开门。

梁衍穿着浴衣站在门外,浓郁的黑色,规规整整。他发梢还在滴水,俨然刚刚沐浴完毕。

一张脸俊美无俦,严谨端正。

若非舒瑶亲眼所见,她都要疑心方才只是自己的一时幻觉。

是她荒唐的一场梦。

将包递给舒瑶,梁衍提醒:“你的手机落下了。”

舒瑶接过:“谢谢你。”

“晚上早点睡,”梁衍叮嘱她,“好梦。”

“好梦。”

问候完毕,舒瑶抱着自己的包回到床上,甩掉拖鞋,裹着被子,翻了个滚。

从刚刚梁衍的表情来判断,他应该没有发现自己……吧?

舒瑶晚上并没有成功地做好梦。

她再度陷入那个模糊不清的梦境之中,自己脚腕上套着金色的脚链,梁衍跪坐在她面前,温柔地给她捏着脚心,无可奈何:“紧张到脚抽筋?出息。”

她凶巴巴地回了句:“那你别弄疼我啊。”

裹着被子,蜷缩成一团,抽抽噎噎:“真的好疼啊,我认为很不合适。”

梁衍把脚给她放回被褥中,仔细盖好,顺势搂住她,亲吻她眼角的泪水:“那就再等等,让我看看,有没有弄伤?”

……

天光大亮,舒瑶挣扎着从梦中清醒。

她也忍不住骂了自己一句。

出息。

-

不知道是不是梦的缘故,还是昨日做了好多坏事,在学校中上高数课,舒瑶全程都病恹恹的,一整个上午都昏昏欲睡。

强撑着把课听完,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本子上胡乱画了些什么,解题思路更是一塌糊涂。

舒明珺还在外面工作,这次再度被外派,只用短信问舒瑶最近的情况。

舒瑶一一认真回答。

舒瑶也从秦扬那边偶然得知,不知道舒浅浅犯了什么错,如今舒世铭派人去国外堵她,只可惜到现在还没把人抓回来。

舒瑶拿纸巾擦了擦鼻子,终于确认,自己多半是感冒了。

昨日游戏中,艾蓝与霍林琛配合颇为默契,颇受赞赏。现在这俩人课下除了辅导作业之外,还会相约着一起打游戏。

今天下午,艾蓝发消息给舒瑶,说霍林琛下午的课取消,现在正给她的那个电脑做数据恢复。

舒瑶本来想跟着一块去,可惜头疼的难受,还是先回家。

她其实更容易在夏天的时候生病,像这样还是头一次。

舒瑶找佣人要来温度计,量量体温,38度。

低烧。

舒瑶不喜欢打针,她讨厌针头刺破皮肤的感觉,太疼。

甚至看见银色的尖锐针头都会感到害怕。

于是找家庭医生过来,吃两片药就睡下了。

朦胧之中感觉有人摸了摸她额头,带着一股儿好闻又熟悉的香气。

舒瑶迷迷糊糊地蹭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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