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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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

无论皮相还是身材, 梁衍都属于格外拔尖的那一种。

此时的舒瑶正因为自己方才控制不住的动作而羞愧万分,未曾想对方竟然如此自然地脱下外套。

完全顺从着她的意愿。

舒瑶呆了。

看……看蚊子?

啊啊啊啊!说他身上藏着棍子还差不多,怎么可能会有蚊子。

一个正直且纯洁的小姑娘, 怎么可能会做出在男人身上找蚊子这种羞耻的事情!

但是。

手不受控制地伸出去。

舒瑶坐在地上, 良久, 伸手,犹豫地触碰他的衬衫。

衬衫上带有他的体温,舒瑶捏住衬衫, 手慢慢放平,仍旧试图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嗯……这边好像没有蚊子。”

废话。

空调开得这么冷,怎么可能还会有蚊子存活。

舒瑶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脸颊因羞惭而变得绯红,细嫩的脖颈上同样浮现出浅浅的红色。

余光中,窥的梁衍的喉结动了一下。

他伸出手, 却未触碰舒瑶,又缓缓放下,轻轻地拿起她裙摆上沾染的一片干枯的花瓣, 丢入旁侧垃圾桶中。

舒瑶的直觉在提醒着她, 现在的行为很不对。

应该停下来。

可她做不到。

和被猫薄荷完全吸引住的猫咪一样, 舒瑶感觉自己像是入了魔。

方才那种痛苦、不安、焦虑的情绪慢慢地消散掉,哪怕胸口仍旧堵的难受, 但和刚才相比, 此时的消极情绪简直不值得一提。

不仅仅想要触碰他的衬衫, 还想要抱抱他。

甚至想要亲亲。

舒瑶努力把这些奇怪的念头压下去。

梁衍问:“等下能不能上场?”

舒瑶犹豫片刻, 诚实回答:“我不确定。”

——倘若像现在这样, 上台表演肯定没有问题, 可她不可能带着梁衍上台啊。

难道要抱着他弹古筝么?

舒瑶无法确定, 自己松开梁衍之后,那种恐怖的情绪会不会把她整个人连皮带肉吞下去。

“还有十分钟,”梁衍看着手上的腕表,耐心询问,“你现在心里还慌不慌?”

舒瑶诚恳地点头。

虽然紧张情绪缓解了不少,但仍旧完全不能和平时相比。

——上一次,她在学校中登台表演,还是刚刚接受心理指导之后不久,情绪尚且算的上愉悦。

但以现在这种糟糕的状态,只怕她上台之后,连琴弦都不敢动。

“梁先生,”舒瑶小心翼翼地开口,“能不能麻烦您把外套借给我?”

梁衍微挑眉:“什么?”

到了如今,舒瑶已经确定了。

梁衍身上的香味、以及肢体接触,都能够有效缓解她的焦躁不安,令她迅速地平静下来。

如今来不及再去找同款香水,更不可能带着梁衍上台,舒瑶想要讨要梁衍的外套披上,或许衣服上残留的香味儿能暂时缓解压力。

为了让自己听上去不至于像个痴汉,舒瑶连忙解释:“梁先生,我发现您身上的的香水味好像能让我镇定下来——”

梁衍打断她的话:“你打算怎么穿?”

舒瑶怔住。

他们两人身量差距太大,梁衍的衣服很合体,但到她身上,肯定不合适。

外加今天造型师给她选的衣服是古装,和宽大的西装外套格格不入。

不伦不类。

舒瑶偏了偏头,发上的流苏互相碰撞,发出叮叮玲玲的声音,清脆悦耳。

在舒瑶不安的视线中,梁衍凝视着她的脸:“我有个建议,不过有可能会冒犯你。”

舒瑶问:“什么?”

梁衍垂眸看她:“你可以穿我的衬衣上台。”

舒瑶脑子里稍微不健康了一下,立刻打住:“那你?”

“我有备用衬衫。”

舒瑶松口气。

现在梁衍还穿着衬衫呢,吸引力就已经像是猫薄荷,万一真脱了,那对她而言,岂不是一大堆的小鱼干加猫薄荷再加逗猫棒?

舒瑶无比庆幸梁衍此时还带着备用衬衫,不然估计接下来的剧情就要直奔粉po开车速度八十迈了。

梁衍并没在舒瑶面前换衣服,而是去了别的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方才的触碰起到安抚作用,舒瑶的恐惧消散不少,她拿过来手机,编辑好短信,简略描述自己此刻的状况,分别发给心理医生和舒明珺。

手机上消息不少,其中一个是孟律师发过来的,告诉舒瑶,自己最近在忙另一件大案子,可能无暇分身。但他极力推荐了钟钦钟律师,特意声明,钟钦律师是他老师,接手的从未有败绩。他已经联系过了,钟钦律师表示很愿意帮助她。

舒瑶信任孟律师,答复:[好,谢谢您。]

恰好看到舒明珺十分钟前发的短信,提醒她明天是父母的忌日,预备请一天假,陪她一起为父母扫墓。

舒瑶已经记不清自己父母长什么模样了,他们过世的太早,那时候的舒瑶尚在读小学。

他们过世原因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劫匪入室抢劫,持刀行凶,连带着舒浅浅的母亲,一并亡故在歹徒刀下。

舒瑶那天在学校上课,躲过一劫。

当时西京晚报大肆报道此事,又被大伯花钱压下去。

舒瑶休学半年,才逐渐接受这个意外,慢慢地回归正常生活。

也是从那时候,她搬到大伯家中,和舒浅浅同处一屋檐之下。

舒瑶尚未能等到舒明珺的回复,梁衍推门进来了。

他将换下来的衬衫递过来。

舒瑶很快换上。

衬衫很大,她太瘦了,整个套在身上,松松垮垮,毫无形状。

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奇异的暧昧气息。

像是偷穿了男友的衣服。

舒瑶照着镜子,左看右看,正纠结着,梁衍随手抽出她方才换下裙子上的绸带,示意她过来:“我帮你系上。”

舒瑶乖乖走过去,站在他面前。

梁衍坐在椅子上,带着薄茧的手捏着绸带,自后方,从她腰间穿过。

他很规矩,不曾触碰她半分。

舒瑶忍不住低下头,看着他手指灵巧,开始打结。

她的头有点疼,一些支零破碎的画面一闪而过——

自己跪俯在地上,身后,人亲吻着她颤抖的脊背,掐住她手腕,不容她移动分毫。

下一刻,西装革履的男人慢条斯理地拿领带绑住她的手,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

梁衍也给她打了个蝴蝶结。

脑海中闪过的画面和眼前景物相重合,舒瑶轻轻一哆嗦。

梁衍手指从蝴蝶结上移开,顿了顿,抬眼看她,温声:“怎么了?”

“……没什么。”

舒瑶感觉自己最近可能压力太大。

甚至开始出现幻觉。

蔡栝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找了不少熟人,终于成功地带着陆岁岁进入工体观众席。

这个时候了,还剩下来的几个位置都特别差,基本上只能通过大屏幕来看。

倘若直接看舞台的话,只能勉强看到上面的人,至于脸、还有衣服都看不清楚。

蔡栝心里恼火,她方才隐约听人议论,说瑶柱菌那边出了意外,连带着她节目也往后推迟了几个。

至于这个意外,说不清楚,含含糊糊的,蔡栝听着那个意思,像是舒瑶不敢上台。

再仔细的她打听不出来,蔡栝试探着问工作人员,倘若那个“瑶柱菌”真的上不了场,可否让陆岁岁登台?

工作人员委婉而坚决地拒绝她的要求。

蔡栝越发愤怒,倘若这一次舒瑶真的上不了台,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一次露脸的好机会?

舒瑶自己不争气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连累了陆岁岁登台!

蔡栝坐立难安,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屏幕。

她身侧,陆岁岁正低头看着手机。

陆岁岁暗自祈祷,希望邓玠没有时间看今晚的直播,最好也没时间看录播。

倘若叫邓玠知道自己在骗他,那她必定吃不了兜着走。

陆岁岁心烦意乱地守着直播间,看到刷个不停的弹幕——

[嘴臭瑶柱菌怎么还没上台]

[怕是嘴太臭被工作人员赶出去了吧哈哈哈]

[发这么恶心的话,是嫉妒瑶柱菌得冠么]

[不嫉妒瑶柱菌拿奖,嫉妒她坐拥千万黑粉]

[谁让她自己舞的厉害,还不是被ljy打了脸]

……

在蔡栝的“成功运作”之下,瑶柱菌的黑粉数目几乎要赶上了正常粉丝。

热度的确够。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次是瑶柱菌第一次参加活动,被这样攻击,也全在蔡栝的意料之中。

按照蔡栝起初的安排,就等着陆岁岁登台露脸,从而狠狠打脸那些拿颜值来攻击瑶柱菌的那些人。

顺便再炒一波高颜值不食人间烟火小仙女的人设。

最近瑶柱菌的黑粉越来越多,职黑队伍不停壮大,蔡栝计划着,也该是时候洗白了。

热搜都已经安排上,只可惜,现在看来,恐怕要被舒瑶捡了个大便宜。

陆岁岁并不关注这些,她只在意邓玠。

但邓玠今晚还没有给她发消息。

陆岁岁看的心烦意乱,只听身旁蔡栝短促而讶然的一声:“她怎么换衣服了?”

陆岁岁仓皇抬头,看向大屏幕。

大屏幕之上,女孩头发松松用了一根发簪挽起,戴着一只狐狸的面具,脚步颤抖地上台。

身上穿的却不是方才惊鸿一瞥的古装,而是一件oversize的衬衫。

衬衫上的扣子开了两粒,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脖颈纤细,哪怕没有露出脸来,周身的气质却遮掩不住。

舒瑶没有露脸。

陆岁岁轻轻松了口气。

她低头看手机上的弹幕。

如她一开始所料想的那样,黑粉果真开始大力嘲讽瑶柱菌不敢露脸,指责她穿衣服过于随意……

只要杠精想杠,哪怕是鸡蛋,也能给挑出来一堆骨头。

瑶柱菌的粉丝也在努力,开始刷口号进行应援。

直播间中乱象频生,而台上的舒瑶,姿态优雅地坐在古筝旁,拨动第一根弦。

筝音温柔缠绵。

方才还乱糟糟的弹幕,突然变得一致起来。

[dbq,人品归人品,yzj的古筝弹得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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