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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和赵书棠成为同桌无疑是阮眠转到八中以来最让她糟心的一件事。

上次月考她和赵书棠的名次只差几名,按照周海以往排座位的模式,她们俩不该是同桌。

但没想到,周海这次改了排位的顺序,只有前十名和后十名是按照拉帮扶的模式。至于剩下的一部分学生,则是根据学生各学科情况综合排出来的另外一种拉帮扶模式。

理(1)班共有五十六名学生,阮眠上次月考刚好排在四十六,倒数第十一个,不在第一种模式之内。而上次月考赵书棠语文和英语都排在年级前十,但数学却和阮眠的语文一样,堪堪挂在及格线上。

在周海看来,赵书棠和阮眠在生活上是一家人,在学习上又互补,坐在一起再合适不过。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两人表面看着和谐,私底下却是针尖对麦芒,爆发只在一瞬间。

赵书棠是当晚吃过饭回去才知道座位的事情,那时候他们全家都坐在客厅看电视,她看完消息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像极了阮眠之前的样子。

阮眠权当看不见,坐在原地按兵不动,打算等明天去学校,再去找周海聊这件事。

但等到第二天,阮眠到学校正准备去找周海的时候,赵书棠却告诉她:“你不用去了,我已经找周老师聊过了,我们做同桌这事,是你妈建议的。”

她嘲讽的笑了声:“真有意思。”

方如清的目的显而易见。

两个年纪相仿的孩子,想要成为真正的一家人,势必要先有近距离相处和接触的机会才行。

阮眠心里梗着一口气:“不管你对我、对我妈有什么意见,她现在已经是赵叔叔的合法妻子,在法律意义上是你的长辈,你没必要这么阴阳怪气的。现在是你爸和我妈过日子,将来要走一辈子的也是他们,不是和你,懂吗?”

赵书棠翻了个白眼,“不过就是贪图我们家的房子,至于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吗?”

“……”阮眠觉得自己没法和她交流,丢下一句“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就下楼去操场了。

陈屹上午有跳高比赛。

阮眠到操场的时候才知道他在八中的人气有多高,整个跳高场地,里三圈外三圈站着的全是女生。

她没往里硬挤,和孟星阑站在不远处的看台上,高度的原因,正好可以看到被人群围起来的那一小片场地。

陈屹今天穿了身黑色的运动服,长身鹤立,起跑起跳的时候像一道流畅的抛物线。

完美而精准,轻而易举的赢得了满堂喝彩。

人群里不时传出女生激动的叫好声,阳光刺目,阮眠微眯着眼,视线里全是男生肆意潇洒的模样。

操场的广播里又响起那首耳熟能详的《晴天》,歌词里唱到“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

一如此时,他在人群里闪闪发光,而她不过是台下芸芸众生中,毫不起眼的一个。

几百米的距离,却划出了两个世界的悲欢喜怒。

两天的运动会结束后,班级里的座位安排也已尘埃落定,阮眠和陈屹短暂的同桌生活还没来得及步入正轨就被彻底掐灭掉所有可能性。

换座位那天平城下了场小雨,空气湿沥沥的,带着南方城市特有的潮湿和黏腻,阮眠早上起晚了,到教室的时候班里全是挪板凳拽桌子的动静,她收起雨伞放在门口,在角落找到自己的桌椅。

她和赵书棠同桌的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新座位在第三组第四排,和远在第一组第一排的陈屹相隔甚远。

但好在是他前她后,只要抬头就能看见。

阮眠刚把椅子架到桌上,路过的体育委员林川搭了把手,“你坐哪?我帮你吧。”

“在那边,第三排。”

林川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的桌子搬了过去,阮眠拿着椅子和书包,走过去说了声谢谢。

男生爽朗的笑了笑,摆摆手说不客气。

教室里吵闹只持续了一会,换好座位之后,赵祺便捧着茶杯来了教室,瞧见班里的座位变动,他站在讲台下,问坐在中间第一排的女生:“座位你们周老师调的?还是你们自己选的?”

“周老师安排的。”

他“哦”了声,抬头看了一圈,捧着茶杯走到阮眠面前:“听说你们周老师给你报了高一那边的作文辅导班?”

“应该是的吧,他之前有提过这事。”阮眠无意识的捏着书页边缘。

“这样啊,那也行吧,你先去上着,有什么不懂得就过来问我。”说完,他低头看了眼阮眠摊在桌上的课本,屈指轻敲桌面:“早读看什么物理,多背背语文和英语。”

“……知道了。”

班里书声琅琅,窗外是绵绸的雾雨,和赵书棠同桌的第一天,阮眠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无话可说,两个人之间像是有一层无形的屏障,阻挡住了所有可能性的交流,好在彼此心里都有数,这样的情况是最好的结果。

相安无事过了一周,阮眠按部就班的上课,到了周日下午,要比其他同学先去学校上两节作文辅导课。

那天下午,她坐在全是陌生面孔的教室里,听着老师讲起枯燥无味的内容,也终于明白有些事情只能是奢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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