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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星鸣和韩厉硬是把一顿饭吃出了鸿门宴的味道。
云知揉揉肚皮, 感觉有些消化不良。但是想到遛狗的时候就能摆脱他们,心情顿时舒畅起来。
“你们回去吧, 我现在要去李爷爷那里。”云知迫不及待驱逐两人。
“李爷爷?”陌生的名字令人韩厉蹙起眉头。
“遛狗, 你也要一起来?”
路星鸣语气促狭,暗自挑衅。
他料定韩厉没那个胆子再跟过来凑热闹。
韩厉怕狗。
记得小学春游, 韩厉被一只吉娃娃吓得屁滚尿流,躲在树上哭爸爸叫妈妈,就是可惜当时没设备, 不然他肯定要录好视频每天在大屏幕上循环播放。
他连一个吉娃都怕,更别提塞翁失马那两只大型犬了。
路星鸣不慎挑起了他不愉快的经历,面色白了白, 又不肯当着路星鸣的面服软, 梗着脖子说:“我不管,我也要去。”
“呵。”路星鸣低笑, “可以, 我相信塞翁失马一定很开心有新伙伴和他玩儿的。”
路星鸣用词巧妙,新伙伴三个字充满意味深长。
韩厉头皮开始发麻。
塞翁失马这是什么破名字, 应该……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吧?
韩厉不确定的想着。
两人打定主意要一起去遛狗, 看着走在前面的两道身影, 停留在原地的云知欲言又止, 哭丧着小脸满是颓废,她感觉自己被无视了。
怎么没人问问她的意见?
云知重重叹气, 苦恼扯着头顶上的小假发。
看样子今天晚上要一直艰难下去了。
三人一路来到李爷爷家。
塞翁失马耳朵敏锐, 远远听到动静就知道云知过来, 两只狗迫不及待叼着牵狗绳,坐在门口乖乖等候。
门开之后,失马立马扑了过来。
韩厉走在云知身侧,突然压过来的黑影让心神经紧缩,等看到狗的全貌时,腿骨像是被人打断一样,软了。
这狗怎么这么大!!!
这狗为什么这么大!!
“汪——!”
失马兴奋吠叫,叫声浑厚。
狗一叫,韩厉更怕了,哆嗦着不住后退,想跑。
“失马~”
见到喜欢的大狗狗,云知一双眼弯曲成月牙。
失马又连叫几声当做回应。
“失马,坐。”
听到命令,大狗立马坐下,歪吐着舌头看她。
“好狗狗。”云知上手在它头顶狠狠rua了两下,进门去拿东西。
路星鸣跟进,见韩厉还是面色惨败躲在后面,顿时一阵不屑的轻嗤。
被鄙视的韩厉眼皮子一跳,哆哆嗦嗦进了门。
然后。
看到了坐在门旁,眼神警惕的塞翁。
相比起同类,塞翁并不是很喜欢与陌生人亲近,它像是忠臣的守卫,温和只留给自己的守护者,面对闯入进自己领地的冒犯者,整只汪都写满拒绝。
韩厉鼻孔扩大,一动也不敢动。
云知轻轻捏了捏塞翁软乎乎的脸,它这才放下防备,大尾巴在地上来回摆了摆。
“云知来了。”李爷爷转动着轮椅出来,“塞翁失马等你好一阵,看样子它们真的很喜欢和你出去。”
“我也喜欢和它们出去。”云知拿起桌上零食,分别给两大只各喂一口。
“汪!”失马吃了一口还不满足,强行把毛茸茸的爪子塞到云知手里,眼巴巴盯着零食的袋子看。
“不可以再多吃啦。”云知装好零食,给它们套上牵引绳,“爷爷,那我走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等一下。”李爷爷叫住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红包递上来:“这是这个月的工资,你收好。”
云知怔神:“可是好像还没到发工资的时候。”
李爷爷笑得慈祥,“早点发晚点发没什么区别,拿着,小心别丢了。”
云知羞涩地说了声谢谢爷爷,收起红包放在了书包里。
因为又收到一笔钱的原因,云知心情再次转晴,开开心心牵着两条狗离开小区。
她身躯本就娇小,衬着两条狗的体型更加庞大。
韩厉站在十步远外不敢接近,脸上写满警惕。
很快,塞翁失马要拉臭臭,云知眼疾手快把随身携带的报纸放在它们屁股后面,解决完后,包裹好装在密封的垃圾袋里,又丢到垃圾桶。
这一套动作云知做的面不改色,看样子已经习以为常;韩厉不同,他平常连自己的屎都不看,更别提狗的了。
“韩云知。”韩厉上前几步,“等进十月天就降温了,你一个人遛狗不安全,我看过完这个月,还是把工作辞了吧。”
说着又看两条狗一眼,越看越发怵。
“不要。”云知拒绝的果断,“我要是辞职,就没人理爷爷了。”
韩厉拧眉问:“那老爷子的儿女呢?”
三人到了一个小公园,见左右没人,云知暂时松开链子让它们在脚边玩。
云知摇头说:“李爷爷的大儿子是军人,半年前牺牲了,塞翁就是李爷爷的儿子养的;他还有个小儿子国外上班,平常都是护工照顾爷爷,我要是辞职,塞翁失马就要送人养,爷爷会很孤单的。”
这些事也是那天和老人家闲聊时知道的。
大儿子的去世给老人的身心造成巨大打击,此后身体一日不如一天,病卧在床多日后,发现双腿再也没了知觉;小儿子在老人身边陪了一段日子,但他在美国有家,总不能一直放着妻儿不顾,于是把塞翁失马留在李爷爷身边作伴,独自赴往美国,日常就由小儿子请来的护工照顾。
老爷子年轻时是教书人,温和又慈善,笑起来时总让她想起远在深山那头的师父。
她知道李爷爷害怕孤单,更不愿意把和儿子唯一有关系的宠物送走,除非李爷爷辞退她,不然她是不会离开的。
联想到师父,云知眼眶又染了一层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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