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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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丝雅教过我们,逝者就是死者,斯夫就是流水。这句话就说,死者的尸体像流水一样,日日夜夜往下掉,没有停歇。”

楚剑功哈哈大笑,李颖修正在吃东西,赶紧捂住嘴。

“露丝雅胡说八道。”楚剑功说。

“逝者本来就是死者嘛,还有另一句也是这个意思。”

”哪一句?“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就是说浪花带着许许多多英雄的尸体,顺着长江往东流。”

“露丝雅不能再教你们汉语,太给我们丢脸了。”

回家以后,杰西卡问:“露丝雅教得不对啊?”

“当然不对了。”

“那你教我。我让露丝雅大吃一惊。”

楚剑功想了想:“教你一句,此径未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什么意思呢?”

“先去洗澡,我慢慢告诉你。”

21 结义

11月23日

安庆城外,一队官绅模样的人排队等候着。

安庆知府蒋文庆站在前列,用斗篷抵御着秋风:“怎么还没到啊。”

突然,一匹快马飞驰而来,蒋文庆一看,正是自己派出去查探消息的家丁。那家丁跳下马来:“来啦,来啦!”

蒋文庆手搭凉棚一望,一队身着白色西洋军装,头戴白羽,背着步枪,留着辫子的士兵,两人一行,正在徐徐而来。

在这队伍的侧面,有两匹马并行着,骑着综马的,也穿着白色的军服,头上的红缨随风胡乱飘飞着。骑着白马的,则是一个文官。

等队伍到了跟前,蒋文庆跨上一步:“敢问可是淮海提盐使李鸿章李大人。”

那文官叫道:“正是下官。”他看到蒋文庆的官服品级,便跳下马来:“可是安庆蒋父母?”

蒋文庆笑着应承了。这时候,那军官也从马上跳了下来,咔咔往面前一站,手臂向前伸直,抬高,锃亮的马靴啪的一并,行了个军礼:“正白旗汉军旗队长苗人凤,参见知府大人。”

蒋文庆吓了一跳,他定睛仔细看了看面前这文武两名官员,第一个印象,就是年轻。李鸿章不过二十一岁,已经贵为炙手可热的提盐使,品级比他还高。苗人凤也才二十多岁,额头上一丝皱纹都没有。前额刮得光光的,拖着一根细长的辫子。

“两位大人辛苦,快请入城吧。”

“那兵丁怎么办?”

“安庆城里,在城墙下的藏兵洞,搭好了窝棚,就请贵部。”

苗人凤头一扭,看了看李鸿章,那意思:我不屑于和这糊涂蛋说话,你给解释吧。

李鸿章说:“蒋父母,是这样,这来的正白旗汉军,全都是驻京八旗的,都是旗人。而且神机军天子亲兵,你让他们住窝棚,皇上面子不好看。”李鸿章话说的很客气,可里头的意思很明显。

蒋文庆正在踌躇,就听后面有人叫道:“蒋老爷不必烦恼,我腾出一间仓库,拾掇拾掇,让这些旗人老爷都住过去好了。”

蒋文庆回头一看,认得,是本地的豪强王须水。

“那就有劳王员外了。”

“蒋老爷说哪里话。”

这时候,苗人凤走到王须水面前:“员外,真是叨扰了。”

蒋文庆已经为李鸿章准备了接风宴,众人自去喝酒不提。

李鸿章安顿下之后,第三天,王须水置办了酒宴,请李鸿章和苗人凤喝酒。

面人风以前是京城的混子,王须水是老江湖,李鸿章也玲珑剔透。三个人都是自来熟,不一会儿就无话不说。

“这神机军的起头,还要归到南边那匪共的首领楚剑功,是他给皇上上的奏折,才有了这神机军,兄弟我呢,也从一个街头混混,变得有点军人模样了。”苗人凤喝了酒,满脸通红,站起来,故意跺着脚,在屋里走了几步。

“威风,真威风,前两天神机军一到,就觉得一股杀气扑面而来。他们以入城,九局的城里多了一股肃杀。这西洋人也是有办法,这鹅步一走,挺胸叠肚,刺刀往身后这么一挂,口令这么一喊,还真就把大清的绿营比下去了。”

“不仅是口令姿势,关键在精气神,楚剑功上的折子,《八旗的奋斗》,里面就说了,练兵之首乃在八旗,昔太祖雪恨兴师,十三副盔甲起兵,初奠女真兴盛之基;太宗挥军入关,二十万劲旅从龙,始有中华膏腴之地,究其深由,皆赖满蒙汉三军八旗坚忍不屈之力。是以:八旗,士人,乡绅,三足鼎立,乃为大清立国万世不替之基。是以八旗固,则天朝固,八旗强,则大清兴,八旗废则大清危。”苗人凤洋洋得意,背起楚剑功的奏折。

他看看李鸿章,又看看王须水:“楚剑功又说了,大清国国力所维持的柱石有三:就是八旗,士人和乡绅。我苗人凤,是正正经经野人山从龙之正白旗白*带子,你李大人呢,就是士子,你王员外呢,就是乡绅,咱们三人坐到一起,就叫做三位一体。”

“苗协统,恕我多嘴,你总提楚剑功那个逆贼,不怕犯忌讳么?你是八旗子弟,正经白*带子,可以不怕。我们可不成啊,别叫旁人听了去,给小户我留条活路吧。”王须水说着,心里却想,这厮老提楚剑功是什么意思,莫非知道我去过广东,帮着李颖修卖洋货?

苗人凤哈哈大笑起来:“不怕不怕!别说我,就说这李大人。”苗人凤肆无忌惮的一指李鸿章,“要是没有楚剑功提拔他,他一个举人,怎么能做到提盐使。”

王须水赶紧打圆场:“苗协统,你喝多了。”

李鸿章却另有计较:“苗老兄就是直爽,这一路我就领教了,但他没坏心,说话直,说明心里没鬼,这样的人,我喜欢跟他打交道,痛快!”说完,干了一大杯。

苗人凤坐了下来,身体前倾,肘部支在桌子上:“话又说回来,我们三个人,能到这安庆相会,又这么投契,那是缘分哪,不如我们结拜为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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