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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灯打开,傅云深支撑起上半身看她,眼神清明,毫无睡意。
时暮抱着脚,疼的龇牙咧嘴,面容扭曲。
此情此景非但没有让傅云深同情,还让他笑了出来,语气颇有计谋得逞后的得意:“我早说过不要睡这儿了。”
“……”时暮说不出话来,她哪里知道不要睡这儿是这么个意思。看着塌下的床和红了的脚指头,时暮灵机一动。
她仰头,眼巴巴望着傅云深:“今天我能和你凑合一晚吗?”
天时地利人和,是个和大佬相拥入眠的好时机。
他黑眸深沉,片刻,薄唇吐出淡淡两字:“不能。”
不意外,要是让她睡过去才奇怪呢。
“你起来。”傅云深赤脚下床,居高临下看着她。
时暮眼神微动,故作苦楚:“脚疼,起不来,你扶我一把。”
说着,冲他伸出手。
“那你躺着吧。”
“……”
冷酷,无情,霸道,嗯,是未来会黑化的大佬没错了。
地板上凉,她又不会真傻到一直躺着,嗔怪看他一眼后,战战兢兢从地上站起,最后坐到了旁边的小凳子上。傅云深没有看她,弯起腰身,从床下取出来一个黑色袋子,时暮定睛一看,发现那袋子正是白天时傅云深从外面拿回来的。
傅云深拉开拉链,等看到里面东西时,她脸都绿了。
工具,各式各样的工具,钉子,螺丝刀,锥子,应有尽有,也就是说,傅云深早有准备,也早意识到这个结果。
他拿出锤子和螺丝钉,对着坏掉的床脚一阵敲敲打打后,坏掉的床铺恢复如常。
“行了。”傅云深伸手晃了两下,确定不会再塌掉后,低头收好工具,笑看她,“这下子你不用和我睡了。”
时暮眼皮子狠狠一跳,干巴巴笑了两声:“傅云深你可真厉害,床都会修。”
“之前摸我屁股的人,就是你吧。”
夜深人静,他的声音格外清晰。
时暮一怔,后背倏地僵住。
眼前的少年眼尾微垂,神色寡淡平静,他越是安静,表现的越是自然,就越让时暮心慌。
见时暮不说话,傅云深嘴角向上挑了下,语气玩味:“你紧张什么,要紧张也是我紧张。”
“那天,其实……”
“你不用解释。”傅云深打断她,“我不关心别人的私生活,但有件事必须提醒你,我不太喜欢被别人打扰,明白吗?”
时暮点了点头。
他上床,重新熄灯。
寝室重新回归安静,时暮看着天花板,睡意全无。她翻了个身,小心翼翼看向隔壁床的傅云深,在他床边儿上,那个女鬼还站着,像是雕像一般矗立,无声无息。
知道傅云深所有经历的时暮自然明白眼前这个冤魂是自小虐待他的继母,她死后,不愿下黄泉过奈何,只想缠着继子,每当她挥刀砍向傅云深时,都会让傅云深感到疼痛,虽然她死了,却还要不依不饶加害着这个男孩,每天每夜,每时每刻都让他感受到痛楚和绝望。
时暮闭上眼,就算和傅云深成了室友,傅云深还是不信任她,他遭受过太多的伤害,灵魂早已残破不堪,让他轻而易举相信一个人,真是太难了,可如果……如果她帮助他解决一直缠绕着他的问题呢?
想着想着,时暮不知不觉陷入沉睡。
当她熟睡后,傅云深眼睛睁开,他起身,眼睛平静的看着床前早已死去的继母。
月色被乌云遮敝,她笑容阴森,上下嘴唇轻轻张动:“飒……飒……”
继母慢慢抬手,尖锐的指尖直指旁边床铺的时暮。
傅云深眯眯眼,重新躺下,闭上眼睛。
早六点,学生们都已经起床洗漱。
时暮睡得过晚,醒来已经是六点半了,身旁的床位干净整洁,她揉揉眼环顾一圈,寝室空空荡荡,已经没了傅云深身影,时暮不敢耽误,急忙起身进入浴室。洗脸,刷牙,稍稍整理好校服衬衫,看着镜子中清爽干净的自己,时暮背起书包,转身离开寝室。
从515出来时,时暮明显能感觉到四处投落过来的视线,有震惊也有探究,更多的是逃避。
接着,她听到这些人的窃窃私语声。
“这好像就是刚搬到515的新生。”
“胆子真够大的,他是不是不知道傅云深做的那事儿?”
“谁知道呢……”
说着,那几个学生又看向了她。
时暮目不斜视,径直进入电梯,几个男生一起跟上。
他们悄悄打量着时暮,片刻,其中一人拉上时暮衣角:“同学,你是新转学过来的?”
“嗯。”
“那你可真不走运啊,你怎么就和傅云深做了室友呢。”
时暮眼神斜睨,把 背包带往上拉了拉后,没说话。
他自顾自为时暮解释着:“傅云深可是杀了他妈的,这事儿在岭城闹的沸沸扬扬,你不会不知道吧?”
“除了杀人,傅云深还很招邪,去年军训,一个学生和他分到同个宿舍,一晚上就疯了。我劝你赶紧换寝室吧,到时候要出了什么事儿,你哭都来不及哭。”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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