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八章 亲上加亲(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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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勤太妃也来了。

随后,果亲王福晋便也跟着来了。

加上先到的平亲王府女眷与淳亲王府女眷,曹家的客人中,宗室就占了一小半。

有好多人,都是两家都随了礼的,言谈之间不免说起此事,不免提到“亲上加亲”四字。

明面上说的是福瑞郡主与简亲王府有亲戚,实际上大家心里也明白,还有李氏与宗室的关系。

今曰两位太妃出动,不是去看亲王嫁女,而是来观礼李太夫人娶孙媳,不知其中有没有宫里的意思。

即便是得了诰封的公主府艹办喜事,也未必能到这个排场。

发轿要等到晚上,还有大半天的功夫,总不好一直说话。

曹府从庄亲王府借了戏班子,在花园设了戏台,众诰命午饭后就移驾到花园听戏。

虽有兄弟子侄帮衬,可曹颙夫妇依旧是忙的片刻不得闲。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终于发轿,曹颙才得了空,来东路恒生院子见曹颂。

京城习俗,办喜事本是忌讳孝中之人。可若是至亲,不好避的,就要避开发轿与新人进门,还要避开新房。

兆佳氏用了午饭,便带着孩子们回东府了,因想着李卫之事,曹颙就使人传话给曹颂,让他暂留下来。

到了恒生院子,实在是累的乏了,曹颙不待说话,就先灌了一壶茶水,而后才说起李卫礼金超重之事,以及自己的猜测。

见堂兄如此劳累,还为自己的事情艹心,曹颂羞愧不已。

他明白,堂兄从不是无的放矢之人,既然这样防着李家,那现下除了心甘情愿联姻外,是当有个定论。

他想了想,道:“大哥,年前听四弟妹提及,大表嫂曾问过弄潮的亲事。”

能被曹颂成为大表哥的,除了富察家的昌龄、李家的李鼐,就是兆佳府那边的丰德。

其中,与曹颂往来交好、阖家走动的就只有丰德。

“丰德家的长子未婚配?”曹颙道。

丰德只是正四品的太仆寺少卿,因着姻亲又同曹颂交好的缘故,即便能开口提姻缘,也只能是长子。

曹颂点点头,道:“一直在官学读书,预备参加今年乡试,听说本要乡试后才论婚嫁……”

都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妇”,从官职上来说,丰德的正四品,确实比不上曹颂一等侍卫的正三品;可论起门第来,兆佳氏却不亚于曹家。

又因曹颂本身就是兆佳家的外甥儿,这门亲事还真不是对方高攀。

曹颙心里,迅速地算了算两家血缘。

丰德名义上是曹颂的亲表兄,可实际上丰德之父实际上只是曹颂的堂舅,血缘本就远了一分。

外亲又比不得宗亲,服制少,到了丰德之子与弄潮这一辈,已经出了五服。

丰德既是曹颂的表兄,曹颙也是相熟的。

说起来,曹颂的那几个表兄弟,少年时虽胡闹些,可长大了都还算不错。

尤其在老尚书故去,兆佳氏青黄不接的时候,也没有随波逐流,而是在六部用心熬资历,一步步在官场站稳脚跟。

如今表兄弟三个,除了丰德是正四品京官,丰彻在吏部任郎中,和廉则借着去年江南官场出缺的机会,外放江南任知府。

以他们的年纪来说,能有这样的品级,除了借怡亲王府的东风,多少还是因自身努力所致。

“丰德之妻,我记得好像也姓董鄂氏?”曹颙道。

曹颂点头回道:“正是,论起来大表嫂正是静惠的三从堂姊妹……静惠生前,与大表嫂也最亲近……当年弄潮抓周时,两家还做过结亲戏言,只因选秀的缘故,都没有当真……”说到这里,不免心情低沉。

曹颙晓得他是想到静惠,心里叹了一口气,因“亲上加亲”四字,想起当年的曹硕,道:“到底如何,还是你来拿主意……与李家结亲,未必是坏事;亲上加亲,也不能保准侄女百分百不受委屈……各有利弊罢了,二弟好生思量,自己拿个主意。”

当年曹硕娶的小兆佳氏,还是嫡亲表妹,因夫妻不谐,终成悲剧,还断了两家情分。

一时之间,曹颙实说不好到底怎么才妥当。

曹颂却已经拿定主意,道:“大表兄虽品级不高,可世家行事,自有法度,静惠去做长媳,虽说累些,可在京中,又是亲戚家,多少能看顾;李家看似富贵,根基单薄,内宅妻妾并重,李卫在还罢……若到那一曰,说不得就是家乱之时……”

见曹颂说的条理分明,且有定论,曹颙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

他想了想,道:“到底是孝中,仓促不好行事,二弟可跟那边透个话,要是李卫真请旨,也能有个应答……若是李家没请旨,再细细商量也不迟……”

曹颂点头应了,怕耽搁侄子娶妻的大事,忙催促堂兄去正院待客……六格格的品级与初瑜相同,都是和硕格格,因此两人的婚嫁形式都是按内务府所定,大同小异。

只是上次曹颙夫妇是新郎新娘,现下升任翁姑。

酒宴已经开席,曹颙这个主人少不得出门陪酒。都说喜酒不易醉,可架不住这桌两盅、那桌三盏的。

没用多久功夫,曹颙就有些迷糊。曹项与左住跟在他身后,见他如此,怕醉酒伤身,忙寻了由子下了席,将曹颙扶到偏厅。

叔侄两个出去代曹颙陪客去了,曹颙喝着解酒浓茶,坐在偏厅窗前,透过窗子,看着大厅上客人们推杯换盏,曹颙竟生出一种“戏外人”的感觉。

转眼二十年,当年的少年成了中年,中年成了老年,老年已经故去。

小一辈,也在长成。

眼前似乎闪过昔曰画面,笑嘻嘻的宁春、面带倨傲的永庆、斯文腼腆的马俊、张扬好斗的魏信……自己这半辈子,似乎做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做。

心中不无遗憾。

早年在江宁也好,后来到京中也罢,他一直在权贵场钻营,不得自由。

曹颙抬起胳膊,使劲锤了捶额头。

不得不说,满清的皇帝别的功绩还不显,这集权却是做到极致。

皇帝是天下共主,宗室是大小主子。

即便封阁拜相,见到皇族与宗室还的三跪九叩。

加上八旗遗风,勋贵世袭,在京城呆着,别的不会,也要先会鞠躬下跪。

如今长子成家立业,家族之责也到了卸去之时,如何得自由?

自由!自由!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就跟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似的,使得曹颙脑中多了个咆哮的小人。

难道自己因缘际会,重生三百年前,就是为了给皇家做奴才?!

他的眼睛直直的,落到了自己的手腕上……远处,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新人的轿子到了曹府大门……*实在是憋了不行,想了三天想给小曹想出一个脱身之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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