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二章 闹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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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曹佳氏的说话声,众人都向四姐望过来。

对于这个福晋姐姐,四儿因生疏,添了几分畏惧,攥了静惠的衣服袖子,不敢回话。

不管四姐儿说的是真是假,都不适合这个场合揭破。

静惠挤出几分笑,道:“四妹妹想要去更衣,唤妹妹带她去。姐姐们先吃酒,妹妹稍后就回来。”说话间,她站起身,拉着四姐先出去。

曹佳氏原以为四姐不过是说什么孩子话,才多问了一句,见静惠这边遮遮掩掩,不禁生疑。

虽说方才四姐压低了音量,但是因曹颐就坐在静惠身边,所以听了个大概齐。

这会儿功夫,曹颐已经偷偷瞅了曹颖好几眼。怨不得方才就瞅着她不对,脸上比平素擦得粉多,仔细看了,能看出她眼睛还微肿。

曹颐真是又惊又恼,只是到底比静惠大,面上并不显。见静惠带着四姐出去,她也跟着起身,笑着对曹佳氏等人道:“姐姐同嫂子先吃酒,妹妹也方便一下。”

出得屋子,曹颐走到廊下一看,静惠与四姐儿两个并不在院子里。她低声问门口侍立的小丫鬟道:“二奶奶呢?”

那小丫鬟指了指东屋,道:“二奶奶同四姑娘去东屋了。叫了热水。”

曹颐点点头,转身移步到东屋,就见静惠低下身子,正叮嘱四姐。

“弟妹?”曹颐进了屋子,轻声道:“四妹妹说的莫非是真的?”

静惠没想到有人会过来,唬了一跳,脸上失了血色。她看了曹颐两眼,抚了抚胸口,道:“三姐姐,不管是不是真的,在两位太太跟前,也不好揭开。我们太太的脾气,三姐姐是知道的。要是晓得大姐姐真受了委屈,怕就要立时闹将起来。”

曹颐听了,不禁皱眉,道:“那也不能就忍着,大姐姐的脾气最是绵,就算受了委屈,也只有自己忍了。娘家这边再不闻不问的话,委实可怜。”

静惠见曹颐误会自己要袖手旁观,忙道:“三姐姐,妹妹不是那个意思。妹妹是寻思等会儿用了饭,背着两位太太再禀给姐姐与嫂子们。就是大姐姐那里,若是真受了委屈,指定也不愿在长辈与孩子面前揭开说。”

曹颐只是想起自己当初的境遇,一时失了冷静。听静惠这番话,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她看了静惠一眼,道:“是了,还是弟妹想得周全……”

话音未落,就听到西屋传来碗碟落地的声音,随后是孩子的哭声。

曹颐与静惠听了,忙疾行几步,穿过中堂,往西屋来。

还没等到西屋,就听得兆佳氏尖锐的骂声:“黑了心的小蹄子,你忘了自己个儿是从我肚子里钻出来的么?”

帘子挑开,丫鬟婆子们带着孩子们出来。

哭的是福敏,由个王府嬷嬷抱着出来。

看着这十来个孩子,大冷的天也不能出去候着,曹颐便转过身来,轻声对静惠道:“劳烦弟妹带孩子们到东屋歇着。”

“别人攀高枝,我管不着,毕竟不是我肚子里出来的,隔着一层肚皮。你这丧良心的东西,忘了哪个是亲娘么?”兆佳氏还在喋喋不休地骂着。

静惠是儿媳妇,婆婆发作时,只有躲的份。听了曹颐的话,她忙应了一声,带着孩子们去东屋暂避。

方才攀高枝那句,是骂得自己了。曹颐心里冷笑一声,挑开帘子,进到屋内。

兆佳氏已经从炕上下来,抓着曹颖的胳膊,破声大骂:“还当你艰难,侄女满月、侄儿‘抓周’,都不见你们送什么体面的礼。我是你亲娘,自舍不得挑你。当着你兄弟与兄弟媳妇的面,还替你白扯,说女婿品级低,俸禄少。真是养了个白眼狼,在你眼里,哪里还有我这个寡妇娘!”说到后来,已是红了眼,伸出巴掌,狠狠地往曹颖脸上甩去。

只听“啪”的一声,曹颖脸上已经多了个巴掌印。

李氏见兆佳氏耍酒疯,在旁白劝着,没想到她会动手,想要拦着,已是来不及。

“二太太醉了,先坐下喝盏茶,醒醒酒。”曹佳氏见兆佳氏借酒发疯,扰了母亲的寿宴,心中不快,忍了怒意,淡淡地说道:“大姐姐最是老实,二太太说这些,大姐姐心里该难受了。”

兆佳氏打完闺女,自己也怔住了。听了曹佳氏这话,却是越发恼火,冷笑一声道:“福晋主子这是在教训我么?难道是王府里的规矩,这做侄女的,能教训婶子了?”

曹佳氏被噎得无语,李氏拉着兆佳氏到炕边坐下,道:“弟妹,好好的,别恼。孩子们难得回来一次,骂完打完,过后后悔的还不是当娘的?”说到这里,对初瑜道:“倒盏浓茶,给你二婶醒醒酒。”

初瑜应了一声,转身要去倒茶,就听兆佳氏道:“我可当不起郡主格格的茶,别再折了我的寿。”

李氏见她发作完女儿、侄女,连初瑜也要发作,不禁着恼,道:“既是弟妹不吃茶,那就唤人送弟妹回去,好好歇歇。”

兆佳氏闻言,一下子从炕上起来,瞪着李氏道:“嫂子这是在撵我?”

“我看弟妹醉了,得歇歇。”李氏并没有应答她的话,说道。

兆佳氏已是红了眼圈,依次指了指众人,道:“我晓得,你们都瞧不起我。女儿不将我当娘,侄女与侄媳妇也不当我是婶子。就是投奔来的小寡妇、师爷收用的丫头,也比我过得体面。我还是活得太长了,怕是我一下子嘎嘣死了,你们才觉得清净。”说到最后,已经是哭出声来。

李氏听了,拉了她的胳膊道:“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弟妹想多了。”

兆佳氏甩开李氏的胳膊,瞪着她,哭道:“大嫂最怕人,我都不晓得大嫂是啥人了。平素看着老好人似的,要不是你撺掇三姑娘,她能不认我这个娘?还有颖儿这边,巴巴地给你送金佛,我连个金镏子都没挣着。”

这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李氏见她混身酒意,连分辩都懒得分辩,望向曹颖的目光,不无责怪之意。

身为女儿,还不晓得母亲的脾气,好好的弄个金佛来,能不使唤她心里难受么?

曹颖脸上苍白,眼神有些涣散,额头上渗出汗来。

兆佳氏的丑态,曹颐并不是头一遭见,也没心情去哄她。看着曹颖这个模样,她心里担心不已,低声李氏道:“母亲,我带大姐姐去洗脸。”

李氏应了,曹颐拉着怔怔的曹颖出了屋子,到了中堂,转到屏风后。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引得母亲伤心,还连累伯母与妹妹们跟着挨埋怨……”曹颖终是忍不住,低声饮泣。

曹颐长吁了口气,慢慢卷起曹颖的胳膊。

曹颖正低头哭着,没看到曹颐的举动,待发现时,已是来不及。

从手腕起,半条手臂上,就有三、四处青紫。曹颐的心一颤,看着曹颖,低声问道:“这些,这些是怎么弄的?”

曹颖身子已哆嗦,忙放下衣袖,挤出几分笑道:“是昨儿寻东西不小心磕的,已是要好了,妹妹放心。”

曹颐并没有理会她的话,伸出手去,要看曹颐的右胳膊。

曹颖使劲按住衣袖,带了几分祈求,哭道:“三妹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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