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鬼佬三蚊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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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上拖鞋,在房间里静静站了一阵,才转身进去浴室。

宿舍里再次静寂下来。

没有第一次在华盛顿廷伯旅店的痛,甚至有更多身体上的愉悦体验,可是她就是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尽管顺利也温柔地多,但细细思索起来,也并不是什么很好的体验。身体的怒火是彻底倾泻了,更多的糟糕的情绪席卷上来,整个人心情跌落到谷底。

听见水声响起,她将自己团成一团,觉得委屈。

望着窗外,鼻子一酸,眼泪终于无声的横流下来。

小小房间里,两人剧烈活动过后,竟然令窗户蒙上了一层雾。

月亮在外头移动,朦朦胧胧地,竟像游在雾霭背后。

刚来那几天,持续地下雨。天气还没转暖,房间里的暖炉还没停。晚上关窗睡觉时,床上也会蒙雾。

看见海上月,她便想起他中文名的典故:“中午的太阳晃一晃,便钻进云里,阴沉沉的天,所以是云出。”觉得很可爱,没忍住在窗户上写了这两个字。后来天热起来,她也有一月没拉开纱窗擦窗户,谁知玻璃再次蒙上雾,字竟然还隐隐的在那里,衬着窗外的海上云出,莫名让她心里温柔。

实在被他折腾得筋疲力竭,盯着字看着了一阵,不知不觉打起盹来,也不知他多久回来的。

他擦干头发走出来,正好看见窗户上的雾,上头写着他认识的为数不多几个中文字。他的名字。

月光底下抱臂蜷缩着的身子,给月光照的像月白的瓷器,上头淡红的痕,都是他的斑斑劣迹。

他走过去,在她身上搭了条毯子,赤着身侧躺下来,从后将她拥进怀里,下巴搁在她肩头。就这么静静相拥,茶香皂的味道溢散开来。

以为她睡着了,也没叫她洗澡。辫子紧紧绑着,怕她睡得不舒服,便伸手替她解开。

手指梳理头发时,摸到她脸上的湿,才知道她哭了。

过了一会,她听见他问,“疼吗?”

声音很小很轻,生怕讲话大声会将她震碎似的。

她说,“不疼。”声音走了调,带着气声。

过了好长时间,他才说,“对不起。”

她不理他。

他将她掖得更紧,没再说话。

沉默了一阵,她终于有点忍不住不讲,告诉他,“药是学生会发的,走在路上,硬塞给学生。”

“我知道。”

“那你还——”

“我没有生气。”他知道她要问什么,“生气过,也有失望,甚至还很恨你。可到后来什么都比不过一件事,就是很想你……很想立刻见到你。只要见到你,怎么都好。”

她莫名给他讲的又很想哭。

他接着问,“你有没有想我?”

她没有回答。

他追问,“有没有?”

她大声说:“没有!”

他笑起来。

她瓮声瓮气地大声追问,“戒指呢?”

他笑了起来,伸手在床头摸索一阵,从大衣口袋里拎出黑色丝线串成的项链,上面挂着两只戒指。一只是老式婚戒;另一只她从没见过,纤细简洁的白金戒指,上面镌刻着一只简约的蝴蝶线条。

她立刻明白那只是他刚到纽约时定做的。

但她故意问,“你又订了一次婚?”

他也故意说,“是的。和一个骗子。”然后轻声笑起来,“你的那一只,和晚到的行李一起送到德辅道的公寓,明天带你去。”

她点点头,“我以为你会……”她以为他会三月七日才来。

他微微眯眼,似乎也在在等这个问题。

她被他盯得莫名紧张,立刻岔开话题,“那你这几个月……”又不太搞得懂怎么委婉措辞,“这几个月有没有和别的女人来往。”

“女人?有。我的继母,上司,都是很频繁往来的女人。”

她很生气,“我是说,比如,远洋轮渡上有那么多爱去远东找乐子年轻人。”

他反过来问她,“你在远洋轮渡上找乐子了吗?”

她从窗户上拿起一本皱巴巴的约翰福音,说,“开心?怎么不开心,和使|徒约翰度过了无比愉快的二十四天!”

他大声笑起来。

她气呼呼地小声问,“那你有没有接触什么年轻女人。”

她吃醋使他莫名开心,“年轻女人?不记得了。国|务院接线小姐,和打电话祝我生日快乐的不知名陌生女人,算不算?”

即便知道他调侃自己,糟糕的情绪也不由因此消散。

过后又很疑惑,始终忍不住问他,“那你为什么今天这么……”太直白露|骨的词她实在讲不出。

他故意问,“怎么?”

她觉得委屈,憋了口气,“又凶又冷漠。”

他笑了,接下去,“还有呢?”

她不讲话了。

他当然知道她想问什么,“feel pleasure?”

不及她回答,接着又问,“did i please you?”

她点点头,盯着窗户外头,耳根都烧起来。

他轻轻叹息一声,将她抱得更舒服一点。

在她头顶蹭了蹭,声音也变得很小很轻:“you’re not going anymore,right?”

她被他这句话弄得莫名一痛,心中酸涩,眼泪又止不住往下流,一句话也讲不出,看什么都是模糊一片。

他轻轻叹息一声,“you liar.”

她微微偏过头吻他,将他嘴唇与脸颊都弄得湿漉漉。

听到汇丰大厦一点的钟声,她还诧异了一下。

往常苏伊莎嬷嬷会在夜里十一点半钟敲宾舍的钟,提醒女孩们该睡觉了。但不知今晚怎么没听到。

她仰头躺在床上,听着钟声,转头催促他说,“你是不是该回去浅水湾饭店了?”

“不。今天不走了。”

她望着天,“舍监一准会去学校投诉我。”

他说,“合法留宿。”

她不可置信,“这里是女宾舍!”

“回浅水湾已经没有车。”

“……”

“还是你要跟我一起回去?”

“你无耻!”

“是。就是无耻。”

她有点语塞。

“或者你可以选择在明天早餐桌上介绍我。”

“no way!”

他笑起来,“明天跟我去浅水湾吗?”

她点头。“要在浅水湾饭店住多久?”

他说原本明天就可以搬进公寓,但过后一月都会很忙,要先去新加坡两礼拜,再从澳门回来,没太多时间呆在香港。

他问她要不要去他公寓里看看,有些什么需要的,好叫人去置备。

她笑着说,“你忙过不来的话,要请我帮你布置新居吗。”

他也笑,“难不成你想时常邀请我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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