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2 / 2)
“啊?他怎么会惹上这类邪门的东西?那他现在不是很危险吗?”
本能的,赵三在自己的猜测得到证实的瞬间,担心的问题便脱口而出。此时的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口吻中对这类奇能异术的排斥。
“危险倒没什么危险,这点三哥可以尽管放心。据我所知,龙虎宗的牵魂引和降头术中的灵空降,都是用来追踪和探听消息的小法门,不会对被禁制者造成太大的伤害。不过一般人若是被下了这类禁制,总是代表着将要有不小的麻烦。”说道这里,方榕竟有些茫然的发起呆来。
“没危险就好。可是小明为什么又会惹上这类邪门的事情?奇怪!”赵三心头一松,随即又皱起了眉毛。
“三哥不好意思,小明之所以被人下了这些,可能都是我的原因。”方榕眼中闪过一抹痛苦和无奈交织的酸楚,低下头淡淡的说到。
“这怎么可能又和你扯上关系?”皱着眉说到这里,疑窦丛生的赵三心头忽然灵光一闪:“啊,莫非是他搞得鬼?”
“三哥猜的没错,他就是龙虎宗的嫡传弟子,而且我在他身上还感觉到过“聚福降”的气息,唉!”方榕痛苦的点了点头,心灵陷入无比阴暗的境地。
他没想到自己和叶枫都已经彻底无关了,刘英奇还是不肯放过自己,难道真的要逼着自己走投无路他才会甘心?
“聚福降?方榕你说在他身上感应到了聚福降?”
忽然,一直闭目养神的韩老太爷忽然睁开了散发出凌厉寒光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盯在方榕的脸上,素来平和沉稳的脸上此时竟然带着明显的一股煞气。
那是一种绝对不同于正常人身上所能感觉到杀意和煞气。
那是一种就连身处在最狂暴最残忍的杀戮现场的赵三,都无法从身上迸发出的煞气。就像来自九幽地域最深处的无情和决绝,又像来自恒古不化的万年冰山最深处得冰冷和永恒。这煞气竟带着一股股摄人心魄的妖异和魔力,让感觉到了这一现象的赵三不能自主的打了个寒战,涌上心头的疑问也又被暂时压了下去。
从和方榕重逢至今,他们俩人都有意无意的绕开苍狼之死这个话题,自然也就对究竟是谁杀了他们避而不提。
在赵三,尽管已经基本认定是跟刘英奇有莫大的关系,十有**苍狼他们就是被他所杀,但也一直不无疑问,因为他想不通究竟是为了什么刘英奇要杀他们。
再者,眼下的方榕为了自己,已经大开杀戒,屠尽了坐收渔翁之利的长风。又冒着极大风险,把自己和王小明接到这里养伤,可以说是在用他的生命来给自己表明他的歉疚和担当。这种情势下,方榕自己不提起往事,赵三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提。
他宁愿自己在伤好了之后,自己悄悄用别的方式去查,实在不得已的时候,宁愿自己直接杀到刘英奇面前,当面用彼此的血来清洗这件事最后的迷惑,也不愿让这事再成为方榕和自己两人关系之间的障碍。
但今天方榕自己又提起了刘英奇,提到了他背后身份的诡异,这又让赵三不由得便想起了苍狼,他们死后尸体呈现出来的那种不合常理的变异。
“会不会苍狼他们也是因为死在这类邪术下,所以尸体才会在刚死不久后就呈现出那样的变异?”
但是这个涌上心头的疑问在被韩远山表现出的那股摄人的煞气压下后,他的全部注意力又被眼前方榕说出来的话给吸引了过去。
“嗯,在我和他相遇的那一刹那,我明显感觉到了他身边围绕的那种百鬼夜哭的凄惨和那股血腥凶厉的怨气。刚开始我还有些怀疑,因为总以为作为龙虎宗的嫡传弟子,不太可能与这类旁门邪术有什么关系。可是刚刚看韩老也发觉了降头术的气息,那就应该不错了。如果没判断错的话,我当时在他身上感应到的,就应该是传说中南洋降头术里最残忍最自私,也最没人性的聚福降散发出来的气息。”
随着方榕缓缓地述说,他自己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身上也开始似乎散发出隐隐的煞气。
“韩老,方榕,你们说的聚福降到底是一种什么法术?”
强忍着面前这面色阴沉的两人散发出来的,那种绝不同于常人的冰冷气息对自己身心无情的打压和刺激,颇感吃力和惊讶的赵三问出了眼下最想知道的问题。
“那是一种即便是在旁门左道的修行中都被列为禁忌的恶毒邪术,一般只有那些天生冷血,从骨子里就已经丧尽天良的邪恶之徒才会妄图修炼的残忍术法。”
出乎赵三的预料,这次开口回答他问题的,竟是不怎么开口说话的韩老太爷。
就见他沉痛无比的说完刚才的那些话之后,重重的吐了口长气,又继续说道:“根据我们巫门的古老传说,那是南洋的降头师为了让自己的子孙后代得到最大限度的幸福而特意创造出来的一门邪术,和巫门旁支里的几种残忍可怖的邪术并称为天地之间最冷酷,最残忍的六大禁术。
聚福降大体的修炼方式就是降头师在等自己的后代成孕后,在孩子出生之前的怀胎期里,搜集到他推算出来的具有先天福气的一百个孕妇腹中孩子的胎盘。施法提炼出这一百个孩子身上所蕴藏的福气,转移到降头师自己还没出生的孩子身上,使他的孩子一出生后,就成为这天地之间一切幸福和好运护持着的超级幸运儿。
同时,这一百个被他炼化了福气的孩子们的冤魂,还在冥冥之中变成了这个超级幸运儿在万一遇难之时,添寿增命的资粮。
别的不说,光收集这一百名孩子,就要夺去两百名母子的性命,更不用说在收集和提炼的过程中,间接死在这一邪术下的无数人命。
以往的传说中,大凡修炼这一邪术的降头师,修炼成功的几率几乎为零,每每在最后关头都会受到无情的天遣和一些正道人士的破法和消灭。但长久以来,还是不时有一些丧心病狂的家伙不肯死心,偷偷的修炼这类邪术。”
韩老太爷沉重的说到这里,脸上忽然显露出有些飘忽的神情,喃喃的自语道:“没想到,没想到终于还是被他练成了。这天杀的杂碎,他还是练成了。”
“韩老,难道你以前接触过刘英奇的长辈?”注意到了韩远山的异常,方榕心里一颤,竟觉得若是那样,这事就纠缠得未免太巧了。
“现在我也不敢确定,不过二十多年前,我曾在西南一个极为偏僻的小镇里发现过有人在收集孕妇的胎盘,手段非常残忍。那么小的一个小镇子里,短短不到五天的时间内竟接连发生了五起血案,每一次血案发生的现场都有被取走胎盘的孕妇惨死。我到的时候,那小镇里正被一片恐慌笼罩着,大白天在小镇上竟看不到几个行人,气氛十分的诡异。”
缓缓的回忆着往事,韩老太爷的脸上在不知不觉间浮现出一抹浓浓的悲哀和怜悯。
“等我打听到消息,仔细堪察过已经无人敢去的那些凶宅之后,发现并不是小镇上的人们传说和猜测中的厉鬼或是妖魔现世,而是有人在用邪术收集孕妇的胎盘。根据现场残留下的气息和痕迹,我发现对方使用的邪术竟然是南洋的降头术。
尽管我对降头术了解不多,可它不管怎么样诡异,也脱不开我巫门的范围。古今中外的巫门尽管宗派繁多,源流无数,但归结起来,却总有些相同的脉络可寻的。再说若论对巫门中通灵模式的研究和探索,这世上也确实没有几个巫门宗派能与我们华夏神州几千年来的巫门源流相比。所以我并没有费太大的劲,当天夜里子时,就在离小镇不远的山中一个偏僻的角落,找到了正在利用那里的极阴之气开坛提炼胎盘福气的术士。
出乎我的预料,在那里开坛祭炼的术士尽管身穿降头师惯用的法衣,但他头上竟然挽的是中规中矩的道士髻。他脸上也看不出丝毫修炼这类邪术后,一般会在眉眼之间留下的那类特异阴狠的神情,不但这样,他当时给我的感觉竟然是全身充盈着一股很强的道门清气。”
说到这里,沉浸在回忆中的韩老太爷忽有所觉的抬眼看了赵三和方榕一眼,看到他俩脸上都流露出一些不解的神色,于是苦笑着解释道:“有时候,修行人到了一定层次之后,会因为修行宗派和法门的不同,彼此之间在见面的瞬间就会产成一些很奇妙的感应,往往就凭着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机和感觉,就能判定对方的大致宗派,我当时的感应就是那样的情形,不太容易能说得清。方榕其实如果你只要仔细琢磨一下,就能分辨出来的。”
听了这最后的一句话,方榕明显的一愣,随即便恍然的点了点头。依旧不很明白的赵三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头纷沓而来的种种疑问更盛,但他现在也不多问,就等着韩远山继续说他经历的往事。
“那术士在我感应到他身上道气的同时,也发现了我的窥视,于是连话都没说一句,便直接用降头术对我发起了夺命的攻击。
而当时的我,在根据他开坛时摆出的格局和祭炼的方式上,也已经看明白他正在祭炼的正是降头术中的聚福降,于是也就怒火填膺。当时充盈在心头的就是一个念头,这样的杂碎我一定要想办法打得他魂飞魄散,永远的消失在这天地之间才是。所以几乎在他攻击的同时,对他也展开了最凌厉的攻击。
交手不到一会,我就发现这术士的降头术尽管应用的非常灵活,施展出的门类也非常的繁多,但他的降头术总给人缺点什么的感觉,总让我觉得他没能全部的发挥出降头术凶残狠厉的特质。总之给人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完全不像是我在本宗那些曾和降头师斗过法的前辈们留下的笔记、记录中所见的那般凌厉和可怖,但灵活性却又有不同。
就在我发现他的降头术不过如此,准备全力一击收拾这个杂碎的最后关头,这杂碎忽然使出火候精深的掌心雷对我发出了致命一击。幸好那时我也正在全力出手,而且一直对前面从他身上感到的道气存疑,所以他忽然变换的全力一击并没能要了我的命,而只是让我受了重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也同样受了重伤的他借木遁弃坛逃离。
随后我在和他斗法的地方发现了了一本书,上面记载的正是道门天心五雷正法中的祈雨之术。
这不得不让我更加怀疑那个术士根本就是道门中人,而且十有**便是曾经总领天下道教的正一派龙虎山的门人。
因为那本祈雨的密法,和坊间大多流传的那类胡说八道的版本有着本质的不同,根据我的经验和常识,那正是修行界中真正所谓的秘本。而他当时临危救命时施展出来的掌心雷,更是龙虎山嫡传弟子才能掌握的无上密技,绝对不是平日里那些歪门邪道做法时装神弄鬼,用道具糊弄出来的烂把戏。
后来等我养好伤再去附近寻找那个术士,却再也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原本,我也曾想找上龙虎宗的山门,找他们的掌教理论一番,可是又因为彼此的立场和当时的形势,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时间久了,也就慢慢淡忘了。可是根据方榕今天的说法来看,还是给那家伙练成了。如果不出意外,那刘英奇就该是他的后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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