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送上一美妾(1 / 2)
崔挹的宅子占地颇广,亭台楼阁应有尽有,雕梁画栋气派异常。
穿房绕屋,差不多走了将近一刻的时间,前头领路的崔涤才在一个小凉亭前停下了脚步。
崔耕望向凉亭,发现这场接风之宴还挺私人的。除了族长崔挹外,还有白天与崔涤一起站在崔挹身后的那个少年郎崔莅以及太原王氏之女王美凤。
在刚才来的路上,崔涤说过,他和崔莅都是族长崔挹的干儿子。他俩参加崔挹的私人宴席倒也合情合理,但这个王美凤既非崔氏族人,更非崔挹的什么人,她出现在这儿算怎么回事儿?
崔耕心里好奇,不过也不好多问。
他入得凉亭与崔挹寒暄了几句之后,几人便分宾主落座,开始了饮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崔挹也缓缓放下手中杯盏,说道:“二郎呐,你说今天这事一开始闹得,险些让崔猛这帮混账折辱了你,二郎莫要在意才是!”
崔耕淡淡地“唔”了一声,给了个台阶道:“都是年轻人,有个争强好胜之心,也实属正常。再说了,不盛气那还叫年轻人吗?”
“诶,正所谓树大有枯枝,二郎你别看老夫乃响当当的博陵崔氏族长,但有时候啊,老夫这个族长说话和做事,也被人掣肘着,颇为无奈啊!不然白天崔猛焉能如此冒犯老夫?”崔挹砸吧了一下嘴,诉苦道。
崔耕试探道:“莫非您这个族长还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不成?”
崔挹微微点头道:“是的,就因为老夫这个博陵崔氏的族长,并非出自嫡脉,而是出身崔氏旁支!”
旁支?
原来崔挹并非是出自崔氏嫡脉!
不过崔耕还是大觉奇怪,说道:“据小子所知,但凡世家大族都有‘立长不立幼。立嫡不立庶’的规矩。博陵崔氏的族长之位,却不是由长房继承,还真是有些…呵呵,有些……”
“有些另类,是吧”崔挹接过话来,解释道,“咱们博陵崔氏的规矩是,一旦老族长过世,便从族人们中挑选出一个在朝中官秩最高的族人,无论嫡庶,只要谁的官秩高,谁便是族长。但族长却不代表掌控整个博陵崔氏,相反的,族中的财权和兵权一向是嫡系四房直辖,族长会做最后定夺。我这个族长嘛,诶,反而难以做到一言九鼎,言出法随!”
“哦,原来如此!这么说,老族长还出过仕?”崔耕问道。
崔挹一听这个,手捻着颌下的三缕短墨髯,大有几分傲色,“二郎莫要小觑了老夫,当年老夫也曾官至户部尚书,只差一步,就能入宰相政事堂了。”
我擦,六部尚书之一啊?还是管理国家钱袋子的户部尚书!
没想到老屌丝族长还有过如此牛逼的辉煌?
崔耕一看崔挹现如今也就五十来岁,那么当初他辞官不做,应该正值盛年啊。看来之前还是小瞧了他,恐怕这其中应该有别的故事。
正在他暗里琢磨之际,一旁的崔涤替他斟了一杯酒,插话道:“哈哈,崔长史恐怕有所不知,要不是我们家出身旁支,恐怕我义父当年也做不到户部尚书哩!”
“哦,这是咋回事儿?九郎且说来听听!”崔耕有点小八卦了。
崔涤说了一声好,小小年纪颇为豪气干云地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角的酒渍,说道:“这事儿吧,还得从我爷爷那辈儿说起……”
崔涤的爷爷,也就是崔挹的父亲,乃大唐名相崔仁师。
崔仁师,高祖武德年间入仕,又历经太宗高宗两朝。其人忠正廉名甚有才干,文章也写得花团锦簇,在大唐官场中如鱼得水,步步高升。
可就在即将要拜相之时,出幺蛾子了!
当时李二陛下一琢磨,这崔仁师出身五姓七望,而朕正在打压五姓七望的势力呢。把他提拔上来了,会不会给外面一个错误的信号?
正在这关键时刻,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时任尚书右仆射的申国公高士廉为崔仁师说了一句话:“陛下多虑了,仁师乃博陵破落户也。”
李二陛下闻之,便命人去仔细考察了一番,的确还真是那么回事儿。崔仁师不仅是庶出的庶出,而且几辈子之前已经跟博陵崔氏颇为疏远,甚至家境困顿。
这个结果令李二陛下很是欣喜,当场叫好,更是跟心腹左右说,很好,他们博陵崔氏看不上的破落户,朕偏偏要任命他为宰相。
于是乎,李二陛下大笔一挥,盖上玉玺,崔仁师便拜了相,进入宰相政事堂班子。
后来,崔仁师的儿子崔挹能当上户部尚书,主要也是靠崔仁师的余荫,不然以他的年纪和才干,要想当六部尚书,还早着呢。
再后来,随着武则天篡位的步伐越来越密,崔挹颇有自知之明,干脆辞官不做,回安平养老了。
……
听完这前因后果,崔耕这才有些回过味儿来,我说崔挹这个当爹的也好,他那俩儿子崔湜崔泌也罢,这一支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子屌丝气呢,原来人家这一支的祖上根本就是博陵崔氏的破落户,属于屌丝中的战斗机啊!
他笑道:“老族长激流勇退,人情练达,乃我辈官场后进的楷模啊!”
崔挹摆了摆手,道:“哈哈,二郎无需给我戴高帽。我崔挹这辈子啊,年轻之时靠老子,如今老了又靠儿子,没啥值得你效仿的。倒是二郎你,升官发财两不误,老夫很是看好你哩。”
“哪里,小子那两下子,实在算不得什么。您老能当机立断辞官不做,才能难能可贵哩。舍得舍得,舍可在得之先啊。”
“二郎你过谦了,我们虽年纪相差甚远,却都是识英雄重英雄之辈啊,哈哈!”
咳咳~~
两声清咳,打断了俩货毫无意义的互相吹捧,正是王美凤。
她冲着崔涤使了个眼色。
崔涤马上会意,提醒道:“爹,你看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咱是不是该和二郎哥哥说一下正事儿了啊?”
“嗯,对,说正事儿。”崔挹点头道,“二郎啊,咳咳,有这么一桩事儿,需要二郎施以援手!这可不是单单我们博陵崔氏的意思,而是整个五姓七望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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