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亲(1 / 2)
韩都尉点点头,他只对扶苏和刘盈略有怜悯,对其他人不过是职责所在。既然吕雉有要求,那就报上去,成与不成都是阎君做主。
刘邦刚刚被打成一滩肉泥,虽然剧痛又动弹不得却能听得见,很不爽,慢慢吞吞的恢复成人形站了起来:“别听这糟老娘们胡说八道,朕哪里对不起她?朕披肝沥胆打下汉家天下时,这娘们啥也没干,每天混吃混合。。。朕大封功臣,有功的一个都没漏下,你就看看她,她是献过计策还是管过事儿?是打过仗还是流过血?朕中了好几箭!这天下理应是朕的!朕想给谁,就给谁。她被项羽抓去那几年,回来之后又老又丑,还想要朕爱她,做梦呐?”
吕雉气的发抖:“你!你,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被项羽抓去!”
刘邦一翻白眼,歪着肩膀摊开手:“项羽对你不好,你找他去啊!你找我干什么?秦末天下乱成什么样,你嫁给谁,都好不了。称王又被杀的人不下十个,你全家能保全富贵,竟然不知感念朕的恩德,若不是你嫁的早,阿戚就是皇后了!”
他转头问:“朕现在废后,阎君能不能把她弄走?她凭什么想留下就能留下。”
韩都尉说:“皇后本就可以自愿选择是否留下。吕雉对你情深义厚,念念不忘,你现在废后也没有用。”
嬴政仔细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似乎有道理,吕雉如果嫁给别的诸侯王,被牵连被杀,那是那个人的事,她现在不也是险死还生么?
于是拔出腰间的佩剑递给吕雉:“用这个。”
吕雉接过来,低声道:“多谢。”她心下大安,虽然知道始皇帝和刘邦肯定不是盟友,但是在荒凉空旷的‘镇子’上,能有一个人支持自己砍杀丈夫,是万分可贵的,甚至有点温暖。
现在虽然没有三纲五常这种东西,但君臣夫妻孰高孰低的关系早在孔子还没出生之前就定下了。
刘邦拖鞋在手:“劳资刚踩了狗屎,你敢过来”
吕雉一剑劈了过去:“哀家看你就是狗屎!当年拾粪沤肥的时候,就该捂死你改嫁别人!”
刘邦无奈,只好用鞋砸她把她逼退几步,然后飞一样的跑远了。
他这些年一直被人追的满镇子乱跑,跑的越来越轻车熟路了解地形。
吕雉尽量避开他的臭鞋,略一停顿的功夫就见他跑远,立刻举着剑追了上去。
她不善于械斗,不知道在刚开始追人时举着剑会很累,应该拎着往前追,等快追到跟前再举起来。
可是四十年心愿达成的亢奋抵消了疲惫,人在热血上头时不仅不知疲惫,还会失去理智。
吕雉很快就摆脱了多年皇后、太后生活带来的端庄步伐,拿出当年逃难时的劲头,迈开大步狂奔追逐。
刘邦跑着跑着觉得已经甩开她了,回头一瞧,吕雉举着寒光闪闪的宝剑悄无声息的追着自己,相距不到十米了!“妈呀!!”赶紧加油往前窜。
嬴政佯装矜持的袖着手,眯着眼睛略带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心里飘过一个字:爽~~~~~~
韩都尉低声说:“你好像无论在哪里都能活的很好。”从荒地,到茅草屋,又换成高大明亮的砖房,现在还起了二层小楼。本以为秦朝只有你们父子二人,会过的很拮据,没想到你们过的这样好。
嬴政矜持的微微颔首:“去我的小楼坐坐么?刚盖好。扶苏很是干练。”
他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应该赞美一下阎君们的决定:“多蒙阎君关怀,让扶苏留下来陪我,否则漫漫时日,何以安慰寂寥。”行吧,也不用称臣叩拜,比起被软禁还算自由,凑合过吧。
韩都尉问:“小楼上能登高远望么?”
“可以,本镇的风光能尽收眼底。”嬴政微微撤开半步,伸手道:“请。”
韩都尉有些好奇:“请。”
两人迈步上楼梯,这楼梯是三个并一组的木棍横着钉出来的。
刘邦真是能屈能伸的典范,远远的传来一声惨叫:“我错了!我错了!我对不起你!吕雉!我喜欢你呀,阿戚也是因为长得像你,我才对她好。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啊!你现在却在砍我!我可是你的丈夫!我从来没打过你!你打了我还不够,还要砍我!”
刘邦现在试图和她讲理,可是吕雉早就明白了,在很多事情上,讲理是没有用的。
韩都尉和始皇帝在二楼凭栏远眺,看远处的吕雉轮开宝剑,把刘邦砍去双手双脚,还准备进行精加工。
她踩在刘邦胸口,双手握着长剑剑柄,急促又紧张的喘息着,控制着剑尖。
又看到隔壁院落中的小楼,隔着薄薄的竹帘能看见里的情境,刘盈扑在扶苏怀里,哭的昏昏如酒醉。
扶苏搂住他的腰,给他擦眼泪,低声劝慰鼓励。
嬴政欣慰的点点头,看扶苏对他的态度如同慈父对儿子,这很好,刘盈此生什么都不缺,就缺少一个沉稳仁德又原则的爹。
韩都尉默默的看了一会,决定不告诉他刘盈曾经有一个男宠叫宏孺。
翻过窗棂跳到平地上,消失了。
嬴政眼神微变陷入思考,韩都尉是不是只有接触到土地才能忽然消失?如果我给院子里铺满石头,他还能来去自由么?如果把他困在二楼,他是不是无法挣脱?
他凭栏远眺,深邃锐利如猎鹰的眼睛望着远处那条细弱的看不见的浅色金丝界限。
皱了皱鼻子,望着吕雉的方向露出了年轻时力量不足时礼贤下士的微笑:秦朝虽然结束了,可是朕和扶苏依然能培植拉拢自己的同盟同党,总有一天,阎君布置下的罗网,无法控制住朕!
吕雉终于亲手把刘邦做成了人彘,她俯下身,咬着牙扭曲的笑,笑的声音并不动听,却非常畅快。二十岁成婚,六十九岁驾崩,在此期间积累的郁气几乎倾泻而出,就像一间久无人居落满尘埃和霉味的房子忽然打开窗户换了新鲜的空气,清扫的干干净净,倒掉了全部垃圾。
心里高兴,连呼吸都似乎是甜的——血弥散中空气中的味道的确是甜的,腥甜如蜜糖。
她终于能平心静气的面对丈夫啦:“这就是人彘,戚姬当年就是这样流血而亡。你心爱的戚姬是个十足的蠢货,我本不想杀她,只想折磨她一番。她唱的歌可真动人“子为王,母为虏。终日舂薄暮,常与死为伍。相离三千里,当谁使告汝。”多好听啊,多深刻啊。陛下,换做是你,你会留着这对母子么?”
刘邦颤抖着说不出话来,既痛且悔。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