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誉和唐荣蓉9(1 / 2)
——陈誉和唐荣(蓉)——
第九章
不会怪他, 就是会五马分尸。
唐荣算是明白了,这些日子瑞王在她跟前说的那些话,都是特意说给她听的, 他早就在等着她自投罗网。唐荣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自己屋里,脑子里一时乱成了一团,若是去承认了, 瑞王又会如何处置她,小三子说的容易,那是因为他脑子简单,单是她这男扮女装参加科举,骗来了官职,就已经是杀头之罪, 更别说瑞王在她身上吃的亏,那日在东郊场子上瑞王是如何寻她的,后来又在江陵是如何翻了天的查她, 她岂能不知,如今瑞王知道了, 之所以没有处置她, 多半就是想钝刀子割肉, 一点一点的来收拾她,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她死了不要紧,爹娘不能跟着她受累, 唐荣思来想去,最后倒是想到了一个法子:因公殉职,这样就算是死了, 瑞王也会念及她的的功劳, 饶了她的家人。
然这念头才刚滋生出来, 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否决了。
快日落的那阵,瑞王从外回来,进屋后身后就跟着几位臣子,芙蓉城的瘟疫刚过,难民虽都有安置,仍有一些爱吃懒做的人出来趁机作乱,隐在那巷口里打劫百姓,成了光天化日之下的一群地痞流氓,瑞王今日出去便是会了一趟芙蓉城里的巡抚刘大人。
唐荣一直躲在屋里没出来。
天色擦黑时,瑞王便派了正院的人过来请,“唐大人,王爷已经回来了。”唐荣自知躲不过,这才又过去伺候。
一进屋小三子也在,正在禀报这几日巡抚抓人的情况,“刘大人那头说,今日抓到的几伙人都认了罪,大抵是想将功补过,想求刘大人给他们一个机会,该招的都招了,还说愿意为王爷效劳,劫来的东西也都一一归还,如今就只剩下几个当场跑了的,暂时还未抓到。”
当初瑞王剿匪,听了宁庭安的建议,将功补过,收纳了不少土匪入住军营,小三子就是这么来的,这事芙蓉城的人几乎都知道,如此才会给了那几人希望。
瑞王的目光盯着门口刚进来的人,不耐烦地说道,“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哪有那么多的将功补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给刘大人说一声,落网的务必都要得给本王抓到,一个都不能放过。”瑞王说完,唐荣已经走到了他跟前,瑞王见她脸色不太好,对小三子招了手,“下去吧。”
小三子人一走,瑞王便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过来。”
唐荣的脚步磨蹭,瑞王等不及,弯了弯身拽住了她的手腕猛地一扯,很自然地将她搂进了怀里,这才捏着她的小脸仔细地瞧了瞧,“怎么脸色这么白,是又病了?”
唐荣进屋前后,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念想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公殉职行不通,她死了说不定还会被鞭尸。
唐荣苍白的脸上硬挤出了几分娇羞,临到跟前,也就只有讨好他这一个法子了,“王爷今日不在,属下这脸色是想王爷想出来的。”这段日子唐荣半推半就的态度,瑞王都差不多适应了,冷不丁地对他热情了起来,瑞王一时愣住直勾勾地盯着她,唐荣没见他回应心头真忐忑,便被瑞王猛地捏住了下颚,狠狠地吻了下去,“既然想本王,怎么还要本王去请?”
唐荣眸子一闪,豁了出去,“王爷不懂么?这就是情趣......”
是那话本子上的原话。
瑞王盯着她,良久胸腔一震突地就笑了出来,“还是看进去了不少,那今晚咱来玩个新花样。”他懒得同她再兜圈子,大半个月都过去了,也没见她有那个觉悟,他就算是憋出了内伤,也不见得她能主动认账。
唐荣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
“掷骰子,谁输了谁褪一件衣裳。”
“......”唐荣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唐荣什么都好,唯独就那掷骰子,仿佛同她八字不合,就没有哪一回赢过,上次在江陵被文乐带去行宫,文乐醉了酒,也是如此同她说的,连那赌注都一样,结果她没有一把赢过,若不是最后太子妃和皇后身边的姑姑进来,那夜她还不知该如何脱身。
今夜瑞王要同她比,肯定会被扒个干净。
“王爷,要不咱换别的玩,属下可以陪王爷下棋。”唐荣贴在瑞王身上,讨好地看着他,然瑞王只是笑了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说道,“去把筛子拿过来。”
唐荣坐在瑞王对面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自从宁庭安的那张单子出来了之后,这段日子,唐荣都将文乐当初给她的那个锦囊带在了身上,就怕哪一日说不定就用上了,起初那骰子摆在两人跟前时,唐荣还怀了几分侥幸,万一她要是赢了呢。
然而,运气这东西,就是这么奇妙,她这辈子注定了同骰子过不去。
春季里的衣裳本就没有几件,两三回下来,唐荣就只剩下了一层里衣,瑞王心里的骰子再次落下来时,唐荣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那骰子在两人跟前打了几个转,停在了两个点上,唐荣心头突地一松,唇角终于扬了一回,“该你了。”瑞王将骰子放到她跟前,从容地盯着她,六面骰子一共六个数,余下的几个数,就算她滚出来个三也能赢了这盘,然那骰子就跟同她有仇一般,偏生就滚出了一个一。
唐荣脸色都白了。
“王爷......”她身上就只剩最后一层,要么衣裳要么裤子,哪一样都不能褪,唐荣只能抬起头,看向了瑞王,瑞王的神色却同平日不同,唇角看似在笑,可那双眼睛却是异常的严肃,“褪。”
唐荣知道今夜是躲不过了。
唐荣没褪,低头沉默了一阵终是走到了瑞王跟前,跪了下来,“王爷,是不是属下都交代了,王爷就能饶过属下这一回。”
“你说。”
唐荣抬起头,看着瑞王说道,“王爷,在江陵东郊场子上,属下并非是有意要瞒着王爷,属下本就为了贪玩一把马球,也没料到会被王爷点上,属下欺瞒王爷,罪该万死,属下也知道王爷很生气,事后寻了不少地方,可这等杀头大罪,属,属下不敢认,之后属下便跟着王爷来了芙蓉城,那晚占用了王爷的浴池,是属下以下犯上,是属下不对......”
屋子里就唐荣和瑞王两人,几盏油灯燃在跟前,将屋子照得通亮,几上那骰子还摆在上头,光线清楚得很,面儿正朝着一点,瑞王脸上的神色,唐荣也瞧得清楚,唐荣本就是一面说着一面在察言观色,眼瞧着瑞王那张平静的脸一点一点地生了变化,到了最后眸子里一抹不可置信的惊愕划过,只陌生地盯着她,唐荣心里一跳,断了话头,没再继续往下说。
小三子不是说王爷都知道吗,可这神色为何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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