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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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罗姑娘那事先前瑞王已经问过宁庭安, 宁庭安能说出来的消息,都是捡了他自个儿想说的部分,说的多数是江言恒和罗姑娘的恩怨,最后倒是给了瑞王结果, 是林家二房的六姑娘林芊沫在作祟。

陈温让周顺从头开始查, 芙蓉城这头查不到消息便让江陵的人去查。

周顺去查着重点就不在罗姑娘身上, 而是林芊沫, 借着那卖身契顺藤摸瓜, 将往儿个林芊沫的那些劣迹也一并的给揪了出来,林家的人暗里都知林芊沫的心思,是想嫁入东宫,奈何前头江沼同陈温有婚约, 旁人以为她是在打侧妃的主意,也就她的两个贴身丫鬟知道她的心思,林芊沫打的主意可不只是侧妃,而是太子妃。

周顺在宫里打滚了这些年, 能同沈家沈霜都搭上线, 自然有的是法子让林芊沫身边的丫鬟开口。

“小姐那日从宫里回来, 就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说定是江姑娘对皇后娘娘说了什么, 才让皇后娘娘断了她进宫的念头。之后便缠着林家二房的林老夫人,让林老夫人去央求皇后娘娘, 替她说情瞧瞧还有没有希望, 即便是做侧妃也好,等将来太子上位封了妃, 谁好谁坏还说不一定。”

林老夫人进宫之事, 周顺倒是知道。

嘴里的话才开了个头, 就被皇后娘娘一句话掐断,“那日本宫让她进宫,倒是说的轻了,合着她也没听进去,往儿你们也别进宫来了,本宫还想图个清静。”

林老夫人慌了神,知道这是捅了马蜂窝,赶紧改了口,“今儿来是我的主意,也是平时瞧着那丫头喜欢到娘娘身边亲近,便想着让她来伺候娘娘,这事是我糊涂了,娘娘可莫记到心里去。”

秦家的婚事是林老夫人自个儿去求的皇后,“丫头她爹倒是心里有了主意,时常提起秦尚书家里的小将军年轻有为。”

皇后没什么兴趣,“说亲是你们自个儿的事,看上哪家自个儿定了就成,又何须来问本宫。”

那林老夫人回去之后就托人寻了秦夫人,暗里提了一句皇后娘娘,秦夫人过了一日,便让媒人上门去了林家提亲。

林老夫人是林老爷的续弦,林老爷前头的夫人早前就入了佛门守起了青灯,没过几年就去了,后来林老爷便娶了这位二夫人,林六姑娘是她跟前亲儿子所出,自然疼爱得很,若是单看这点背景,秦夫人也不会去提亲,能去提亲也并非是二夫人提的那句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是林家大房所出,早年还同二房闹过过节,平时面子上的那点情分能维持住,真要遇上大事,帮衬不帮衬还说不定呢。

秦夫人是顾忌了二房的那位大公子。

大公子是前头逝去的夫人所出,是长公主的驸马,在江陵的人脉甚是广泛,秦家先前的几桩麻烦事还是托人让那大公子给解决了。

虽说大公子同林家早断了情意,可怎么说林老爷也是他亲爹,也是林姑娘的亲大伯。

秦夫人这头派了人过去,没成想那林姑娘第二日就闹了起来,找林老夫人不成,又找了林老爷,最后见没得退路了,便去寻了林家的一位姑姑。

从林家姑姑那回来之后,林芊沫如被人撑了腰杆子,一个不甘心,便生出了自个儿落不得好旁人也别想好的主意。

先是去找了罗姑娘,见其油盐不进,便想着将其卖给江言恒的友人,去恶心一顿江言恒,说不定这事闹出来,江家的名声也就能跟着毁了,江沼也别想好到哪里去。

谁知罗姑娘竟有那个胆子,敢连夜逃跑。

林芊沫气了一顿,便听那位姑姑提了一句,“林家你二伯伯在芙蓉城,卖身契既然都在你手上,还愁她跑了不成?”

林芊沫被这么一提,又生了歹心,将那卖身契直接给了林二爷,再放了消息给江言恒,说是罗姑娘让人给拐了。

这才有了后面这事。

查清了林芊沫的这番手段,那日在五台山上,她的那些事情也都跟着水落石出。

“小姐也不知道从哪听说,江姑娘头上的那根簪子是殿下相赠,平常爱护得很,那日小姐便相邀江姑娘一同玩雪,趁着江姑娘蹲下堆雪的功夫,拔了她头上的簪子,说这簪子的样式她倒是没见过,想仔细瞧瞧,江姑娘瞧见立马变了脸色,一番争夺,小姐手一松,那簪子就搁在了石头上。”

“江姑娘气不过直接甩了小姐一巴掌,小姐回去之后更是生气,刚好得知江家小公子江焕染了风寒正在发热,便一瓢冷水浇到头上,让奴婢去道观里将风寒药都取了回来,之后又怕江姑娘去寻殿下,便让人去了殿下门前探消息,恰好殿下那日不在,江姑娘寻上门来的时候,小姐身边的丫鬟窜通了那嬷嬷,便说了些不好听的话,更是逼得江姑娘上了雪山。”

“小姐亲眼见到江姑娘冒雪上山,之后便让奴婢躲在山脚下,说若是江姑娘没回来倒罢了,若是回来,就抽了后山的那几根木板子,得保证她再也回不来,一直到夜里,奴婢瞧见江姑娘提着一盏灯,一身都沾了血,一时害怕便也不敢行了这歹事。”

这事一封飞鸽传书送到周顺的手上,比他当初查到的更为详细,几乎是一字不漏地全写上了一张锦缎上,还按了那丫鬟的手印,周顺看完那心口就突突地直跳,一阵后怕背心都凉了半截。

周顺进去找陈温时,陈温正在翻看《大陈律》,江言恒的事就算保,也得找个正当的理由出来。

被伤的几位家属,整日跪在那衙门前,左口一句要太子支持公道,右口一句太子爱民如子、铁面无私、绝不会包庇罪人。

这一番高帽子盖下来,怎么听都不顺耳,事情才闹了个开始就被衙门的人压了下来,但那消息还是传进了陈温的耳里。

陈温虽沉默不言,但周顺知道,这回江言恒,是触到了殿下的底限,殿下从参政以来,就一直主张公允,几年里犯事的官员没一个逃得掉,殿下回回都道君王犯法与庶人同罪。

然这一回那眼里却再也没有了果断英明,一人在那灯火下已经看了几日的律法,愣是顶着压力没给江言恒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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