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2 / 2)
漫修没有想到计划到和玉夫人这里卡壳了。可是,仔细想想,和玉夫人说的也不无道理。万一,什么都怕这个万一。可是,不赌这个万一,又怎么能救得了人呢?
漫修在想,是否真该动用那个不该有的念头,去皇宫偷药呢?
第三百一十五章 再逢云城
三日!自从周欣然处回来,寻神毒人,又与牧峰和雪儿等人解释,再去求和玉夫人帮忙,仅这,就花费了一整日的时间。还得算上回去的时间呢?看来,要偷药,就只有今夜一次的机会了。
可是,且不论那什么聚魂丹药漫修从来没见过长什么样子,就算是皇宫,漫修都是生疏的。除了上次被徳妃娘娘带入宫,曾经在宫中走动过一次外,其他的,连宫门朝哪边他都是不知道的。这样的情况怎么去偷药?
皇宫的地图!要去的话只有先弄到皇宫的地图。可只有这个白日了。去求和玉夫人?她明明就是偏向皇室的,刚跟她说过去请赐解药一事,此时便去向她求要皇宫地图,是个傻子都会猜出他的目的,定是不会给的。芸萱和雪儿?芸萱做事从来稳重,又冰雪聪明,自是不会帮他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那,就只有雪儿了。
可是,连他自己都知道这一步棋不该走。一旦走了,就真的等于一只脚踏入地狱了。剩下的日子,他要么就在惶恐不安中度过,要么就早早的接受律法的制裁。论什么,都是既负了父母亲的期待,又辜负了爱人和朋友的情义。何况,真如和玉夫人所说,发生了什么万一,那他也就真的万劫不复了。这样的处境,怎么能再连累雪儿?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该如何是好呢?
漫修心烦意乱,从杜府中出来,便也没直接回林府。漫修感觉自己气结于胸,雪儿被和玉夫人硬留在了杜府,现在却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了。独自在酒楼喝了不少闷酒,又在路上徘徊了好久,最终,竟不自觉的走到了埋葬父母亲的那片平地。
令他吃惊的是,父母亲的坟前竟还跪了个人。极度瘦削的背影,甚至让漫修一时没有想起是谁。
“沈云城?”待走到坟墓前,仔细辨认了一下眼前人,漫修才不确定的说了这么一句。
“你来了?”
果然是他!这是自那日沈韩重伤沈云城并祁天晴后,漫修第一次见到他。虽然也听说了沈云城在孟兴和风熙梦的帮助下,活下命来的消息,却没想到,如今的他竟似变了个人一样。原来算得上英俊的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现在变得瘦骨嶙峋,眼睛深深塌陷,颧骨高高耸立,下巴尖尖突出,那庞大外套下的瘦弱身子,仿佛被风一吹就能折断了一般,让人看着十分心疼。
“你怎么……”
“我变了很多是吗?”
“我没想到沈韩下手会如此狠毒!”
“因果报应,这也是我应得的。”
“什么因果报应?你又哪里知道他们是这么狠辣之人?说起来,你也是受害者。”
“是我爹,如果不是他当初胆小懦弱,默认了秦行营杀人通敌,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
“不要这么说,他,是个很勇敢的人,还很善良。我非常感激他。”
沈云城听到此,微微一笑,道,“你不必安慰我,我虽身体大不如前,但精神却是很好,心里跟明镜似的,什么都清楚。不过,我就算代他受过也是很高兴的。至少,他不必再承受了。”说着,沈云城拿起他带来的酒,撒到了坟前。
“秦将军,孟夫人。我刘霄代父刘望来给二位请罪了。不求二位原谅,只请二位勿迁怒我父。所有的,都由我一人来承担吧。”
这时,漫修也跪了下来。看看旁边的沈云城,又看看养父母的坟墓,恭恭敬敬的磕下了头。之后,不紧不慢的对沈云城道了一声,“你打算如何承担呢?”
“哦?”被漫修这么一问,沈云城倒是愣住了。
“有什么可惊讶的。你不是说所有的报应都由你一人来承担吗?我问你,打算如何承担?”
“那自然是……”
“天理报应,恶有恶报之类的话我劝你就别说了,说了有人信吗?更何况,像我爹娘那样善良的人,你也知道,他们是不会报复你什么的。”
“你的意思,我刚才说的承担都是虚言了?”
“是实言的话,总得拿出点让人信服的证据来吧。”
沈云城心里很是不舒服,他虽然也知道自己该为父亲的错误承担后果,可是,这话从秦漫修口中说出,还是类似逼迫的说出,这种感觉真是不好。
“你说了算吧。”
“哦?我说了算?”
“恩,你。你是秦将军和孟夫人唯一的儿子,不论是不是亲生的,都是唯一的儿子,只有你,有这个资格。既然我父亲欠秦将军的,那由我来还你,也是天经地义。”
漫修的心里微微一笑,可表面上,却更加严肃了。“好,既然你说了,我也就不客气了。只是,我说的,你可是都听?”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就算让我立刻去刺杀周可,我也绝不会眨眨眼睛。不过,成功与否,我不敢保证。”沈云城的眼光逐渐黯淡了下来。自被沈韩重伤后,他的身体状况就一直很差。他也自知恢复无望,便索性悄然离开,不再接受孟兴和风熙梦的救治。但是,又没有生活的来源,加之内心的自责一日重似一日,由下,身体便每况愈下,以致现在,连自己都不敢看自己了。
“好,这是你说的。不过,我给你的任务,可不是刺杀周可那么简单。你能否做得到?”
沈云城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漫修,比刺杀周可还难的事情?
“后悔了?”
“你说,只要不违背良心,我什么都做。”
漫修又是暗暗的一笑,这个沈云城还真是有趣,说他聪明吧,什么父债子还,天经地义的话他也信服。说他愚钝吧,到这个时候,居然还如此坚持自己的原则。在做任何事之前,还加了个“不违背良心”的条件。
“你可是懂帐?”
“什么?”
“账本,你懂吗?”
“这个……”
“周家的那个管家,还有管账先生你熟吧?”
“熟谈不上,倒是认识。”
“在周可举兵之前那管家和账先生就已经被安排离开周府了。不过,据我所知,他们因为周可也都牵扯在案,正在接受开封府的调查,且是不被允许离开东京城的。你有空去找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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