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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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门朝东边走了,东边有什么山?”

众人沉默了一阵,突然,像得了什么灵感一般,异口同声的说道,“观音山!”

得到答案的雪儿转瞬间便没了身影,观音山,她不允许漫修再出事了。她更不允许,漫修再独自作战了。

且说漫修到达观音山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清晨了。远远的,他便看到了山崖边上被两个士兵看守住的母亲,心重重的一沉。

“将军,他来了。”

对于秦漫修的到来,很远周可便看到了。因为身受内伤,此时爬山上来都有些气喘吁吁的秦漫修在他看来完全不具备任何威胁。

“东西呢?”在秦漫修站到周可面前时,这个万人敬仰的二品马帅也开始做起了市井上的交易。

“先放人。”

“你觉得,你还有机会讲条件吗?现在,我可以随时杀了你,照样能拿到东西。”

“周将军尽可以试试,我既能来,肯定就有十足的把握。”

“哦?”周可眯起了眼,审视着这个看似柔弱,却一身傲骨的秦漫修。可是,就算再有傲骨,这场游戏的主宰是他,周可怎会容秦漫修成为游戏的主人,引导游戏发展的方向呢?于是,微微一笑,道,“把孟灵推下去!”

母亲所在的位置是个山崖边,这漫修上来时便看到了,也知是周可威胁他的一个手段,可万没想,周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决绝。

“慢!”就在两个士兵要推神志不清的母亲下山时,漫修妥协了。论狠,他始终斗不过周可的。“图在这里。”漫修从怀中掏出了兵马分布图,很不情愿的交给了周可。

第二百九十三章 正面交锋(上)

谁知,漫修将图递过去的时候,周可根本没动手去接,只是使了个眼神,图由旁边的士兵接了过去,漫修的心当即一沉,口上却说,“看来这图对你也不是十分重要嘛。”可是,他期待中的周可被激将的一把夺过兵马分布图,又或者亲眼看看那图的画面始终也没出现。没办法,只有出招了。

可是,就在漫修出手偷袭周可的一瞬间,却被周可狠狠的反折起了胳膊。“记得下次不要再耍这样的小动作!哦,还有下次吗?”片刻后,拿图士兵的双眼灼热,疼得躺在地上死去活来的打滚。周可饶有兴致的看了看,对漫修说了句算是警告的话。

漫修无语了,害人他的确不是内行。祁天晴的毒药在他手里根本发挥不了原有的作用,可他发誓,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郑重的想害人,这个害死他父亲,逼疯他母亲,还要对大宋朝廷不利的罪恶化身!

“解药呢?如果你不想你母亲也同样痛苦的话。”

漫修不得不承认,周可在拿捏别人七寸上很有一招,若非如此,就是他能够被别人拿捏的弱点太多。漫修依言交出了解药,本想学一把荆轲刺秦王的(只不过把匕首换成了毒药,因为他实在没有把握能一举刺死武功高强的周可),可是,自己到底还是如荆轲一般,失败了。

解药是真的。在确定无危险后,周可接过了兵马分布图。打开看了几眼,便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真乃天助我也!有此图相助,还怕大事不成?大宋不亡?”

近距离看着周可有些嗜血的眼睛,漫修突然感觉有些熟悉。对了,当年他马前挂着父亲的头颅时,也是这般的眼神的。这是……杀人的标志吗?

“来人那,把他,还有孟灵,都杀了推下山去。”

这就是二品马帅的承诺。这,应该不算是兔死狗烹吧?在来时,漫修就想到了这个结果,只不过亲耳从周可口中听到,还是感觉有些不真实。人,真的可以残忍到如此地步吗?

秦漫修的眼神里没有周可预计中的愤怒和抗争,那种感觉,怎么这么像怜悯呢?怜悯?!他在怜悯谁?怜悯将要失去生命的他和孟灵,还是怜悯他周可?怎么看,怎么像后者呢?他居然敢怜悯他?可笑!滑天下之大稽!可是,不知为何,大脑一被这种想法侵蚀,就如同陷入了深深的漩涡,无法自拔,他,居然敢怜悯他!

愤怒让周可再次失去了理智,“快点!杀了他们!”

漫修被两个士兵反绑着推搡到了山崖边上,可能是因为周可还命令要把他们推下山崖的缘故,自己刚才才没被杀死吧?可是,漫修此刻却无心再去思考马上要来临的怎么个死法了,他直直的看着母亲,想要在最后的时刻用爱定格他的一生。

“将军,慢!”出乎意料的,沈韩竟阻止了士兵将要对他和母亲的杀害。

“怎么?”周可有些不耐烦的看了看沈韩,这个人,不是最想秦漫修死的吗?现在要杀他了,怎么又出面阻止呢?

“将军,这图是假的。”沈韩的话语中依旧不带有什么感情色彩,可这句却足以让已经有些失去理智的周可再次怒发冲冠。“你说什么?”

“将军,您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三处我是去过的,表面上看起来画的是没问题,可实际上,咱们真要按这幅图进攻的话,可就真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周可一把夺过了图,这回,是仔细的看了看。半晌,才从他的嘴里生生的挤出了两个字,“可恶!”因为,不光是沈韩说的图中的兵马分布的位置变动了,关键是自己刚刚深深捏住的图的一角,居然还有未干的墨迹!

他早该想到的,秦漫修琴棋书画样样俱全,要模仿一张兵马分布图来并非难事。难在,他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模仿了出来,还及时的按照约定时间赶到了观音山。看来,沈韩当初用天蚕丝衣控制住他并非无稽之举,他的轻功已不容忽视了。那么他刚才爬山上来还气喘吁吁……唯一的解释就是想要麻痹他,好一举偷袭成功了。可惜,跟他周可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真是太嫩了!

“真的图在哪里?”走到山崖边的周可,眼睛似要喷出火来一般。

“哈哈!你觉得凭刚才你对我们命运的判定,我会告诉你实话吗?”此时的漫修笑得格外明朗,整个观音山,似都回荡着他的笑声。离此不远处,杜雪儿、林雨清、肖飞等人不禁脚步一滞,他,就在那里了。

“哈哈,不说实话?好大的一个威胁啊!可你以为,我会怕这个威胁吗?”

“哈哈!你怕?我可没说你会怕什么威胁。不过,我也可以照样告诉你,我也不怕。啊!都这个时辰了!宫宴,马上就该开始了吧!”

周可再次审视眼前这个被束缚的人,这是在提醒他,皇帝就要对他动手了吗?

“是啊,宫宴马上就要该开始了,想必应该很热闹吧。叶家不会拿出那些证据来说话的,他们怕自找麻烦。幸好叶子廉聪明啊,不过,我给他准备的数百张字帖都派不上用场了,可惜,着实可惜。”

漫修不是笨人,他听得出这计中计确实是周可设的,甚至都给叶子廉准备好了什么字帖,估计,那所谓的通敌证据上的字,跟叶子廉的字体应该是完全一致的吧!幸好!真是太幸运了!万一当众捅出来,叶家可是浑身有嘴也说不清了。

“你手下这么点儿兵,能敌得过宋朝的军队?”

“你这话有两点需要更正。首先,供我驱使的不是这么点儿兵,而是超出你想象的很多。其次,你也进过宋朝的军营,该知道里面的情况。一个国家,崇文抑武,养了一群只会勾心斗角、视财如命,却满口仁义道德、清正廉洁的怪物!打仗?靠那些文弱的一阵风就能吹倒的书生?还是那些还没开打就吓得尿裤子的大臣?开销大?哪里真用于军队的建设,还不都被那些所谓的臣子们用来行贿,交际,给挥霍了个光?人才?一个军队里能出几个人才?多不都是些老弱病残,滥竽充数之辈?宋朝的军队?若真有足够大的力量能御敌于千里之外的话,就不至于四面受敌,处处夹着尾巴过活了!我就不同!我会精心的培养我的士兵,我会将他们调教成最精良的状态,出则占疆夺土,入则保家护国。在我有生之年,我要开疆扩土,我要再复当年始皇之兴,天下一统!”

漫修看到,周可在说这番话时是激情昂扬的,甚至,本来嗜血的眼睛现在更显得张狂。仿佛地狱中走出的魔鬼,要之手主宰世界一般。是,不得不承认,周可说的,的确有部分是事实,宋朝的军队,甚至朝廷是该整顿一下的。偏隅世界一角的宋,也的确是由于种种原因,常年腹背受敌。宋朝的皇帝以仁治天下,而周可,他的大志恰是要把仁治变成武治,信奉马背上才能得天下的道理。

“这就是你的愿望?为了这,你不惜一切代价的往上爬,包括,杀死一手提拔起你的恩人?”

“哈哈!你是在说秦威吧?我不得不说,他是个人才,在战场上,他有异于常人的判断力,保家卫国,驰骋沙场,是个好男儿!可惜,他太迂腐了,他不懂得为自己争夺话语权,干了一辈子,还只是停留在一个小小的副行营上,连指挥手下的兵将都要受一个完全不懂军事的正行营的管束!这是件多么可笑的事!”

“所以,你就杀了他?通过那个副行营的位置再一步步往上爬,争取到你所谓的话语权,是吗?你说你不同,可在我看来,你与你口中所说的那些勾心斗角、视财如命,却满口仁义道德、清正廉洁的怪物有什么区别?一样的卑鄙,无耻,为了自己的私欲不择手段……”漫修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啪的一声,他的一半脸便肿胀了起来。火辣辣的,可漫修却丝毫没觉得疼,只是笑了笑,道,“怎么?说中了?心虚了?人往往为了掩饰自己的弱点才会假装强大,你也知道你的卑鄙会给自己留下千古骂名吗?可惜,我告诉你,你连千古骂名都留不下的,历史的书卷上只会记载这是个百姓安居乐业的盛世,赵氏的王朝连延不绝,没有人会记得周可是谁的,就像,没有人会记得孤独的死在一个路边角落里的野狗是谁的一样!”

漫修的话说出来,连旁边束缚着他的士兵都惊呆了。从来没有人敢对周可如此说话的,更何况他,一个周府曾经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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