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加入书签

“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到时可别有什么反悔!”孟兴还是很狂傲,他对自己的枪法十分自负,不信有人能胜的了他。

“我们几人虽占了这后山,做的却只是劫富济贫之事,从不叨扰周围百姓。你护送的那金银,全是苏州知府搜刮的民脂民膏,你若有良知,就不该为这等人卖命!我们现在还金银与百姓,是天经地义!你放心,我们都是顶天立地之人,既说了你赢就还与你,便决不食言!”

孟兴的枪法师从父亲,他孟家在苏州城可是耍红缨枪的世家,至今战绩赫赫,从来没有败过。只因上任苏州知府要孟兴的父亲为他卖命遭到言辞拒绝后,孟家就失去了家,失去了业,孟兴的父亲郁郁而终,母亲也上吊自杀,孟兴为了能延续下孟家的香火,希望有一日重整孟家枪法的威风,不得已苟活于世,但各处均不敢收留他,只有天明镖局的镖头,见孟兴是个人物,便大胆收留了他,却也不敢重用,因此不管孟兴做得多好,他只能是个最普通不过的镖师。后来苏州换了知府,孟兴以为总算能扬眉吐气了,可是听说这新任的知府有过之而无不及,孟兴还记得父亲临终遗言,就是宁可死,也不能为贪官做走狗,因这新知府贪得无厌,孟兴怕再被利用,答应了便是违背了父亲的遗愿,不答应少不了又得经历父亲的大起大落,郁郁而终,倒不如不插手政治,做个普普通通的镖师,全心报镖头的知遇之恩,倒更自在些。没想,因天明镖局后进的一个镖师正是苏州知府小妾的一个远房的哥哥,押送金银到京师庞太师府的任务竟落到了天明镖局的头上。在别人看来这可是个肥差,只定金就足够他们押几年镖挣的了,更不用说事后的赏钱。可孟兴却总觉不好。可是镖头的命令他又不能不听,只得陪着出来押镖,没想到刚到这丹阳,便出了事。他也只是心高气傲,却没想到现在秦威竟擒了他又放他,还要跟他比试枪法,孟兴当即便答应了下来。二人约好,次日午时在寨外竹林比武,点到为止,输赢各认。

到了次日午时,何家兄弟和袁非都来观战。只见秦威和袁非手里都各握一杆红缨枪,随时应战。

何老大关于比试的结果又重申了一遍,为的不是孟兴,而是怕孟兴利用红缨枪之利取了秦威的性命。而秦威却自坦然,他本也没想害这孟兴性命,只不过见他过于自负,想借此杀杀他的锐气,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可太狂傲罢了。

随着一声开始,秦威和孟兴立刻进入了战斗的状态,孟兴先发起了攻击,秦威则处处防守。孟兴虽攻的紧,但秦威也防的密,眼见几十个回合过去,孟兴竟无处下手伤得秦威。这在之前是从来没有过的,由下孟兴有些心急,但他还是不改以攻为主的战略,以求占得先机。正当何家二兄弟都为秦威紧张时,袁非却有些看出了门道。原来秦威处处防守,就是要让急功近利的对方毛躁。他知对方会先发制人,以攻为主,为的就是要占得先机,快速结束战斗,可是如果他防的严密,让对方无处下手的话,以对方高傲的性格势必就会急躁,攻击时肯定会露出破绽,到时秦威再反守为攻,还有不拿下对方之理?

战斗不仅是武艺、体力的比试,更是心理的较量!这次,秦威赢了,在孟兴频频出破绽的攻击中,秦威瞅准机会,一举将孟兴拿下。而直到秦威的红缨枪指到自己喉咙的那一刻,孟兴都不相信自己会输,可是,他确实输了!

第三十四章 义结金兰

“怎样?这次该心服口服了吧!”何老大哈哈大笑,很为秦威得意。

“这次还说是秦大哥侥幸胜了你吗?”袁非也附和道。

孟兴羞愧难当,一向自负的孟家枪想不到竟败落在他的手里,当下心一横,拿起枪来对准了自己,竟要自尽!

还是秦威眼疾手快,他料到孟兴此人心高气傲,如若最得意的枪法输与了他,必然会想不开寻短见,因此,在何家兄弟和袁非等人和孟兴对话时,他一直注意着孟兴的表情和一举一动,正在孟兴突然举起红缨枪的一霎那,秦威也挑起了自己的枪。

就在孟兴的枪头对准自己的腹部正要刺下去的时候,秦威出手挡住了孟兴的红缨枪,并一用力,竟把孟兴红缨枪的枪头给挑了去。

众人也都为这一变而深感惊讶,想不到孟兴竟如此傲气,只在比试中输了枪法,便要自尽。更想不到的是,秦威出手如此快准,竟在瞬间阻止了孟兴。

孟兴刚才比试的时候求胜心切,并没觉出秦威武艺有多厉害,只觉得他防守严密,让自己无空隙下手,但现在才觉出原来秦威的力气如此之大,竟连他使出全身力气要刺入腹部的枪都硬生生的给挡了回去,而且能在瞬间挑去枪头,当真不可小觑。

“孟兄弟,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秦威说道。

是啊,当时约好了如果他在比试中输了,不但金银要归山寨,连他自己也得听山寨这些人处置。他连伤山寨的三员头领,这些人如何又能放的过他?自杀都不行,莫不是要先羞辱于他,然后再杀?那金银又当如何?唉!罢罢罢!自己想当年凭一杆红缨枪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时代过去了,也再无法向人炫耀自己押送镖银时从未出过半点差错,今日栽在这帮贼人手中,受辱或者性命安危倒是其次,只是辜负了天明镖局镖头的知遇之恩啊!罢了罢了,既然当初许诺过对方,即使受辱而死,也是自取其辱,到真不如当初运了其余金银离开,不去找山寨寻宝,就算是寻宝不幸被擒时也不应该答应与秦威再战,而应该立刻自尽!

这时,有一伙小喽啰前来禀报,说那运往京城庞太师处的贺礼已尽数抢来,余下的那几个镖师因怕回去受责,都一个个逃命去了。

孟兴一听内心连声叫苦,这下可是如何交差,让镖头如何自处啊!唉!自己的性命已悬于一线,死了之后又如何能管得了这许多,任凭他们处置就是。想到此,孟兴道:“我输了,任凭几位处置!不过在这之前,还想请问赢了我的这位仁兄高姓大名,也好让我孟兴死得瞑目!”

“我叫秦威。”

“秦威?”孟兴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突然恍然大悟道:“难道您就是原陕西秦凤路副行营,号称威武将军的秦威秦将军?”

“正是在下!”秦威心想这孟兴生活在苏州城,定是也看了那海捕文书,才认出他来的,因此也不避讳,正面应答。

“早就闻将军英雄,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孟兴今日败在将军手里,是心服口服!但凭将军处置,孟兴绝无二言!”说着,孟兴便拜倒在地。原来他素闻秦威之名,早想结识,但苦于苏州和陕西地隔千里,不能相见,想不到今日竟在这丹阳竹林村得见,又见秦威武艺高超,为人大度,心下十分敬佩,便拜下以表敬重之意。

秦威见他如此,忙扶他起身,说道:“孟兄弟言重了!我今日与兄弟比试枪法,其实是胜之不武!兄弟枪法精湛,在场之人无人能敌,我也只是打的攻心战,逼兄弟急中出错,从而才在乱中取胜。若论枪法,我是实在不如孟兄弟的!”

孟兴被秦威如此一说,竟羞愧不已。战场上,命牵一线,只会论输赢,谁又会去追究究竟谁的枪法更好些呢?何况秦威使起枪来有板有眼,防守能做到他那样严密的已是为数不多,何况还懂得战略,以退为进,攻心取胜的呢?但即使这样,秦威竟不似他胜不胜都先夸下海口,反而谦逊有礼,由此,孟兴便从心底里佩服起了秦威。

这时,袁非顺水推舟,说道:“既如此,孟兄弟就请留在山寨中吧。以孟兄弟的武艺,定能在山寨做出一番事业的!”看孟兴还有些为难,袁非继续道:“孟兄弟,如今丢了镖银,回去也是死罪,与其回去受死,不如留在这里,施展才华,岂不是好?”

何家兄弟本是极恨孟兴的,因他连伤他们三人。但如今见镖银也抢了来,秦威和袁非又力主收他,虽气不顺,却也不再做声。孟兴见如此,无奈道:“也罢,只好如此了。”

从此,孟兴就留在了山寨中。但是孟兴从来心高气傲,自答应留在山寨后,却发现何家兄弟从不正经待见自己,给自己分派的任务也都是些小活儿,普通的小喽啰都能干得了的。袁非虽与自己招呼,却也只是表面,秦威并不是山寨头领,并不过问山寨之事,与他也来往不多,甚至连手下之人也对孟兴是有一搭无一搭,这使孟兴十分郁闷,终于有一日实在忍不住,孟兴收拾了几件衣物,负气而走。

秦威得知后连忙追去,追到后拦住其去路,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回去领死,也比在这儿受活罪强!”

“哈哈,你什么都好,就是心气太高!何家兄弟虽气你伤了他们,但所幸你手下留情,伤的不重,他们三人的伤现已痊愈大半,这几人都是十分重义气之人,对你也很是欣赏,不过是因为你太过傲气故意想错错你的锐气罢了,如何当真离开?”说着硬拉着孟兴回到了山寨。

回到寨中,却发现寨中正大摆宴席,众人一见孟兴,都十分热情,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这个孟兄弟,那个孟大哥,叫的孟兴脸上一阵阵泛红,当下跪倒在地,说道:“孟兴知错了,前日伤各位哥哥在先,又被秦大哥两次擒住,几位哥哥却不计前嫌收留小弟,小弟自当肝脑涂地,任凭差遣!”

“哈哈哈哈!好兄弟,都是自家兄弟,何出此言啊!来来来,我敬你一碗酒!”何老大倒是豪爽,说着自己先一碗酒下了肚。

“今日我兄弟聚首一堂,是难得的缘分,我提议以天地为证,义结金兰!”袁非的提议立刻得到了众人的响应,秦威,何家兄弟,袁非,孟兴几人手捧酒杯,对着天地结拜成兄弟。众人皆推秦威为大哥,可秦威再三拒绝,说自己一个朝廷要犯,何德何能占得大哥的位置,众人却不以为然,说大哥是被人陷害,终有一日定会昭雪,即使一生都不得昭雪也无所谓,在我们心中始终都是大哥!可是秦威还是坚持己见,硬是不从众人之意,建议按年龄来排。众人拧不过他,只得按年龄去排,以何家二兄弟最为年长,仍排第一、第二,秦威排第三,后面依次是袁非和孟兴。

第三十五章 喜得千金

次日,一大清早,秦威便陪同灵儿和漫修在后山找了处僻静的地方,灵儿遥望浙江金华的方向,摆上了供果,烧上了纸钱,又跪哭了一场。小漫修才仅仅不到两岁,他自然不知道母亲为何哭泣,但看到母亲伤心的样子,他也懂事的站到一旁。

过了一会儿,灵儿招呼漫修到自己身边来,也让漫修跪下磕头。漫修照做了,可现在的他连为什么磕头都不知道,更没有掉一滴眼泪。秦威心酸的在一旁看着,这世间的事真是难料,他明明忠心为国,却被扣了个通敌叛国,杀害行营夫人之名。这苏老爷一生为人和善,博览群书,临了却成了杀人凶手,被砍头于市井之间。

回去的路上,灵儿和秦威都一言不发,各有心事,还是小漫修先打破了寂静,问道:“娘,刚才咱们为什么要那样做?”

灵儿低头看看漫修,说道:“祭奠两位很重要的人。”

“什么是祭奠?”

“就是人去世了,余下活着的亲人或友人为纪念他们,而表示敬意、追悼的一个仪式。”

“谁去世了?娘的亲人?”

“对你我而言,很重要很重要的两位亲人去世了,以后每年的这个时候咱们都得祭奠他们,这样即使他们在天上也能得到些许安慰。”

小漫修对娘的话显然是似懂非懂,待要再问,又看到娘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便只得忍了回去。一整天,竟然乖巧的呆在娘身边,不似之前的调皮。灵儿看着眼前乖巧的漫修,心想漫修终于快两岁了,这一年多真是过得好辛苦啊!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