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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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棠感兴趣,宋云章便细说与她听。

宋云章首先问:“你可曾注意到,在这把牛角弓上刻着孤狼图腾?”

宋棠颔首,她之前的确发现了这么一个标志。

宋云章继续道:“这个孤狼图腾是北狄的象征之一,却非人人都可使用。”

“数年前,北狄犯我大夏边境,最终是靠着宁王力缆狂澜,方才将他们驱逐出去。虽是如此,但为保边境长久安定,宁王率军反击北狄,一路杀至北狄王城,才有后来北狄与我大夏议和之事。”

“这把牛角弓是宁王从北狄王城带回来的。”

“若我认得不错,它应当曾是属于北狄王女的武器,所以说它是战利品。”

宋棠把宋云章一番话听明白了。

正因为听明白了,才在另外一些事情上变得迷惑。

按照当初那个太监所说,确实不是裴昭的要求,而是裴璟主动为之。

是裴璟主动把牛角弓献出来的。

如果它过去是北狄王女的武器,是宁王从战场上带回来的战利品,那么这把弓便不是一般有分量。这样的东西,宁王就这么轻易的拿出来,乃至是送给她?

为什么?

宋棠想不明白裴璟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和裴璟几乎没有交情。

即便有交情,不是过命之交也受不起这么重的礼。

裴璟本就地位尊贵,更无须刻意讨好她。

或者是,裴璟这么做是做给裴昭看的?是裴璟和裴昭之间有什么事?

这样倒也基本上解释得通。

只不过让她白白占了一个大便宜。

其实从前想要通过她这个宠妃,在裴昭面前谋划些事情的人并不在少数。

无非这个人换成宁王,她想不大明白,觉得宁王无须如此。

也罢。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管它有什么弯弯绕绕呢。

目下发生任何事,裴昭都会挡在她前面,裴璟也不能够把她怎么样。

她平安着呢。

“我前些时候在宫里学习射箭,央着陛下说想要一把趁手的弓,后来便得了这个。”宋棠掩去与裴璟有关的部分,只提裴昭,“想来是陛下上了心,才这般。”

宋云章听她谈起裴昭,眉眼间浮现淡淡愁绪:“妹妹在宫里过得好吗?”

宋棠一笑,反问:“哥哥这是什么话?”

宋云章见自个妹妹脸上不见丝毫勉强之意,想不是强作欢喜,便也笑一笑。

“可能是久未见面,忍不住担心。”

“你入宫那一年才十六岁。”

“原本爹娘都说,要多留你在身边两年的,但你是个有主意的人。”

宋棠知道,那时的自己一心爱慕裴昭,只想早早去到他身边,如何愿意在家里多留两年?所以她不管不顾离开父母兄长,入了宫,成为裴昭后宫妃嫔中的一员。

那会儿她也以为奔向的是幸福。

殊不知……

后来发生那样多的事情,多到无法与任何人倾诉。

到如今,她看似和自己哥哥平心静气闲话家常,实则却已历经沧海桑田。

但她定然会过得很好。

既走到这一步,哪怕仍旧身处皇宫,她都不会让自己过得不好。

“哥哥,爹爹娘亲只能辛苦你多加照顾了。”

“你们都要好好的。”

宋棠对宋云章说:“我在宫里,没有什么不好的。你告诉爹娘,不必担心,他们的女儿已经长大,懂得照顾自己,也不会平白受委屈,他们只管安安心心的。”

她想说,或许有一天,她仍有机会回到他们的身边,承欢膝下。

但到底把这话忍住了。

突然冒出来那么一句颇有深意的话难免引人奇怪。

哪怕有朝一日当真做得到,亦是很久以后的事,她姑且还是藏在心底为好。

一阵风过,吹得不远处的一株杏树杏花飘落。

几片粉白花瓣随风飘向宋棠,转眼调皮落在她的发间。

宋云章抬手帮宋棠拂去青丝上的杏花,含笑说:“妹妹今天这一番话听着确实长大了,也请妹妹放心、安心,父亲母亲一切都好。况且府中有我,不会有事。”

“嗯。”

宋棠点一点头道,“有哥哥在,我很放心。”

不知不觉间夕阳西沉。

天色渐晚,宋棠和宋云章复聊得片刻,便离开此处,骑马回去。

·

宋棠回到营地,竹溪已提前在候着她了。

望见她,竹溪一脸欢喜,提裙小跑上前:“娘娘玩得可尽兴?”

宋棠从马背上下来,淡淡一笑:“还不错。”顿一顿,又说,“我猎了些野山鸡野兔回来,你去知会高贵嫔和沈宝林,让她们都过来领一份去,晚上烤着吃。”

竹溪却没有立刻应下。

宋棠朝她看过去,看清楚她的表情,明白是有事发生。

“说一说,我不在的这半天,怎么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宋棠抬脚往自己住的帐篷走去。

竹溪疾步跟上,压低声音回答:“娘娘,沈宝林这会儿仍在霍顺容帐前罚跪。娘娘离开后,霍顺容把沈宝林找了去,后来不知怎得,霍顺容生气,便罚了她。”

宋棠问:“到现在还在跪着?这是跪了好几个时辰?”

竹溪点点头:“是。”

“我安排高贵嫔和沈宝林住在离陛下近的帐篷,本就藏了私心。高贵嫔好歹这般身份,霍顺容心有不满,也不敢拿她撒气,想是如此,才刁难上沈宝林。”

“可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沈宝林好歹是我毓秀宫的人,容不得她霍顺容这般的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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