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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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想到裴绩,他与裴寂虽然相识不久,但是说话投机,便在街上卖了一坛酒拎在手中,径自往裴绩住的地方过去。

轻车熟路来到裴绩的那条巷子里,距离小木屋尚有一些距离,楚欢便见到一个身影从木屋子里出来,径自往前去,楚欢瞧那身影,正是裴绩,出生想要叫住,但是裴绩虽然瘸了一条腿,行走却十分迅速,甚至比常人行走的速度还要快出不少。

楚欢心下大是奇怪,跟了过去,前面裴绩走得快,楚欢跟在后面,也不急着上前。

裴绩大致方向是想东北边,过沟渠,穿街巷,这一阵子行走,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此时却已经不知不觉走出了百通坊。

楚欢心中好奇,觉得这样跟在裴绩后面,颇有跟踪的嫌疑,但是他心中却十分想知道裴绩这个时候出来到底要做什么,也就一直跟在后面。

裴绩倒似乎没有察觉身后有人跟着,进了西城占元坊,裴绩的脚步便慢了下来,从怀里取出一只帽子戴在了头上。

转过一条巷子,这边就显得清静下来,多有府邸,裴绩拐到一条巷子内,楚欢跟着转进去,却陡然间发现没有了裴绩的身影。

楚欢皱起眉头,正在此时,忽听得马车车轱辘声音响起,楚欢立刻贴到一棵大树后面,探头瞅过去,却见到巷子里缓缓过来一辆马车,前面一骑举着火把,马车后面还跟着两名骑者,也都是举着火把,在斜对面的一处宅第停了下来。

那宅第也不算大,门头上也没有挂匾,不知是哪户人家,不过真正的达官贵人都住在东城,西城这边虽然也有官员府邸,但大都是低级别官员。

便见到当先那名骑者下了马,上前拍门,老半天之后,才见有人看了门,那骑者进了院子,半天不见出来。

楚欢心中好奇,他隐在大树之后,夜色之中,倒也难有人发现他,只是方才他亲眼见到裴绩转进了这条巷子,转眼间就没了人影,当真是奇怪无比。

没了裴绩踪迹,楚欢也就没心思继续留在这里,心里觉着古怪,正要离开,忽见到那宅第中走出来两个人,前面正是方才进去的那名骑者,后面却跟着一个妇人出来。

那妇人衣着并不华美,但是身形曼妙,虽无金银珠钗点缀,但却自有一股良家妇人的贤惠气质,楚欢虽然看不清妇人的面孔,但是想来也不会丑陋,那妇人到得门前,又回过头去,似乎有些不舍,终是跟着那骑者走到马车边,上了马车。

马车掉转头去,行驶的并不快,只走出小段路,从宅第内冲出一个人来,站在门前,随即一屁股坐在大门前,嚎啕大哭。

楚欢觉得煞是奇怪,猛然间想到一件事情,上次与裴绩在酒楼饮酒,听到驸马黄庭朗悄声细语,那意思似乎是要去霸占一位秘书郎的妻子,难道眼前那一幕,便是黄庭朗所说的事情,方才被带走的妇人便是驸马垂涎的女人,而坐在门前嚎啕大哭的便是那位叫做周燎的秘书郎?

楚欢心下大是吃惊,事情该不会如此凑巧吧?

周燎哭的伤心无比,楚欢眼看着那马车越走越远,脚下一动,不再犹豫,直往那辆马车跟了过去,楚欢的脚下速度不慢,与那马车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瞧见那马车拐过几条巷子,终是来到了一座宅院门前,楚欢停下脚步,躲在暗处盯着,这一路跟来,他脸不红心不跳,虽然消耗了一些体力,却并不感到疲累。

如果猜得没有错,眼前这座看起来很普通的宅子,想必就是驸马黄庭朗的秘密私宅了,驸马府自然不可能在这样的地方。

马车停下来,妇人从车中下来,站在门前,大门已经打开,旁边有人催促着妇人进去,那妇人犹豫不决,忽地捂着脸,转身便走,早有人上前去,一把将妇人扯住,那妇人挣扎起来,却被蒙住嘴巴,几个大男人硬是将他拖进府内,府门瞬间关上,那辆马车也很快就离开,门前恢复一片平静。

楚欢握起拳头,看到妇人刚才的反应,更确定这妇人是被迫,他此时也管不得这妇人是不是秘书郎周燎的妻子,霸女之行却是活生生发生在自己眼前。

楚欢微一沉吟,身形一闪,拐到旁边的一条小巷子中,绕到了府邸的后院,这府邸高门深墙,墙外则是一排高大的树木,四月降至,大树上已经恢复了翠绿,很为茂盛,楚欢四下里看了看,这条小巷内罕无人迹,死寂一片,倒是院内传来一阵阵悠扬琴声。

楚欢抓住树干,灵敏地攀爬上去,茂盛的枝叶已经伸展到墙内,他身若轻鸟,灵似猿猴,动作矫捷灵敏,悄无声息地隐在了茂盛的枝叶之中,向院内望去,竟是发现里面火光通明,一张大椅子上,正坐着两日之前见到的那位驸马黄庭朗。

黄庭朗穿一条月白色长裤,身上亦是月白色轻衫,但是却敞着衣襟,保养得细皮嫩肉的胸膛便显露出来,一只手端着玉杯,旁边放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摆着瓜果酒品,一名歌姬就在不远处抚着琴。

黄庭朗显然是个很小心的人,距离他不远处,另有两名劲装汉子,楚欢虽然隔得有些距离,但是院子内灯火明亮,倒也能够清晰看到那两人的身形,那两人个头差不多高,楚欢只瞧一眼,就知道这两人并非善善之辈。

楚欢眯着眼睛,悄无声息,静观其变。

没过多久,楚欢就见到先前那妇人已经从一条小石道缓缓过来,妇人身后,则是跟着一名大汉,那妇人低着头,走得很慢,但是行走姿势却是颇为动人,灯火之下,自有一番良家妇人的成熟韵味。

黄庭朗瞧见妇人过来,放下了手中的玉杯,却是拿起桌上的折扇,“哗”地一声打开,悠然扇起,眯着眼睛盯着缓缓走近过来的妇人。

那妇人距离黄庭朗五六步远,紧张无比,瞧见敞着胸膛的黄庭朗,心中害怕,转身又要走,身后那大汉张开手拦住,黄庭朗却已经摇着折扇站起身来,笑眯眯道:“周夫人既然来了,就陪我好好喝上一杯,又何必急着走?”

妇人噗通跪倒,颤声道:“贱妇见过驸马!”

驸马摇扇上前,“啪”地合起折扇,蹲在妇人身前,用扇端挑起妇人的下巴,灯火之下,看到妇人那张漂亮的脸蛋,轻声道:“夫人果然是貌若天仙,前番在街上见了一次,让本驸马日思夜想,茶不思饭不想,今日能再见到夫人,本驸马已经是夙愿得偿了。”

周夫人跪在地上往后退了退,低着头,诚惶诚恐:“贱妾得驸马传召,特来拜见,还请……还请驸马放贱妾离开。贱妾家里还有两岁小儿要照料……!”

驸马皱眉道:“夫人既然来了,又何必说这些扫兴的话?人生得意寻尽欢,相夫教子只是俗妇所为,夫人如此绝美佳人,又何必与那些俗妇一般?人生在世,需及时行乐,我寻夫人过来,就是害怕夫人不得欢乐,所以要与夫人一起寻欢作乐,这才不枉夫人的美貌……!”说话间,已经是在周夫人丰腴诱人的身段上打量着。

周夫人身躯颤抖,“贱妇残花败柳之身,不敢……不敢侍奉驸马,还请驸马大慈大悲,放……放贱妾一马……!”

黄庭朗笑道:“夫人自谦了,夫人绝美风姿,是本驸马从未见过的,本驸马别无所求,但求与夫人有一夕之欢,还请夫人成全!”又靠近过去,伸手道:“来,夫人,快快起来,陪我饮上几杯……!”

他尚未碰到周夫人,周夫人已经伸手入怀,即使迅速地掏出一把匕首来,花容惨白,道:“驸马,你……你不要逼人太甚!”

第三一六章 杀无赦

黄庭朗见周夫人拿出匕首来,皱起眉头,后退了一步,“夫人这是何意?难道要行刺本驸马不成?”

周夫人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道:“贱妇……贱妇不敢,但是贱妇已为人妇,为保清白,驸马若是相逼,贱妇……贱妇只有一死。”说话间,她已经将锋利的匕首锋刃对准了自己的喉咙。

黄庭朗微显怒色,皱眉道:“夫人这是何苦?本驸马与你那秘书郎的夫君相比,那是天上地下,他只是一介腐儒,抄抄写写,哪里懂得男女欢乐?本驸马纵情花丛,夫人若是与本驸马在一起,自是有无尽欢乐,又何必如此顽固?立一尊死牌坊,又怎比得上做活神仙?夫人与我共赴巫山,做一对神仙岂不是更为欢乐?”

四周虽然有好几人,但是黄庭朗说话直白露骨,没有丝毫避讳,可见其平日生活之放浪形骸,霸人妻子,却振振有词,亦可见其无耻之极。

周夫人眼圈泛红,泪水滚落,凄声道:“驸马皇亲贵胄,身边美女如云,又……又何必因为贱妇而降了身份?贱妇恳求驸马高抬贵手,放贱妇离去,驸马的大恩大德,贱妇永生不忘……求驸马爷开恩……!”她声音凄苦,身在虎穴,只能握着匕首对准自己的咽喉。

“夫人难道不为家里想一想?”黄庭朗叹道:“你我一夕之欢,可保周燎升官发财,享受富贵,若是夫人不如我意,可想过后果?”

周夫人凄声道:“贱妇不敢去想。”

黄庭朗意兴索然道:“夫人如此贞烈,倒是让本驸马十分钦佩。本驸马也不是无理之人,不做强人所难之事,夫人既然如此决绝,本驸马只能作罢。”抬手道:“夫人请起,我这便派人送你回去,夫人也请放心,事后我不会找周燎麻烦,你们好生过日子就是,哎……!”一声长叹,显得十分感慨。

院子里发生的这些,楚欢隐在树上都是看的清楚,声音虽然不大,听得也不是十分清晰,但是大致意思楚欢却也是能够听个明白。

黄庭朗在院子里逼奸周夫人,尽显丑态,楚欢瞧在眼里,恨得跳下去捏死他,陡然听到黄庭朗最后那些话,似乎突然间改了性子,变的大慈大悲起来,楚欢疑惑之间,瞬间就感觉这黄庭朗必有诡计,他既然花费心思将周夫人弄过来,怎可能因为周夫人几句请求便即放过。

周夫人抬起头,泪眼婆娑,她不过二十出头,长得楚楚动人,又带着少妇的成熟韵味,黄庭朗看在眼里,喉结微动,周夫人已经狐疑问道:“驸马……驸马当真要放贱妇离开?”

黄庭朗道:“本驸马说话,向来算话。”又道:“夫人,快将匕首收起来,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向一人吩咐道:“来人,送夫人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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