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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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水离着村子并不远,走路也就是十几分钟。

刘凌在村边一座看起来比较高大保存也最完整的院子前站住,特意看了看院子门口那棵很粗壮很茂盛的垂柳。垂柳下有一个石头桌子,四周散落着几个石头圆凳。刘凌甚至走过去,扶起一个石头圆凳放在桌子边,对着湖水那边坐下,背靠着大柳树,感觉不错。

刘凌笑了笑,很惬意。

在湖水的北面,有一个高坡,高坡上没有树,藏不住人。

观察了地形之后,刘凌下令分出三千人马,将全军的战马都送到湖水北面的那个高坡后面,然后命令剩下的士兵解开随身带着的包裹,将一种黄色的粉末沿着官道东侧洒了下去,这些粉末并不多,因为监察院五处虽然是专门研制装备的部门,但这次北上能携带来的东西实在有限。不过,已经够用了。

接下来,刘凌命令监察院五处的官员,从背囊中取出很多瓶子,将瓶子里的东西倾倒进湖水里。不多时,湖面上就开始有一条一条的死鱼浮出水面。由此可见,这瓶子里的液体毒性有多大。幸好,湖水里的鱼很大,数量却不是特别多。这是一座死湖,能逃过一波一波难民的捕捞,剩下的都是快成精的老鱼了,也算是它们倒霉,谁叫刘凌选中了这个湖。

都准备妥当了之后,东方也已经出现了鱼肚白。那白色,就跟水面上翻转过来的老鱼肚子一摸一样。

刘凌下令一夜没有休息的士兵撤离这里,骑上战马,一直往东面走,离着湖三里左右藏身。在高坡上和那个破败了的村子里,都留下了观察哨,然后刘凌带着亲兵和监察院的人也离开了这里。

将队伍分成三批,一批两千人由赵霸率领,埋伏在东南。一队两千人,由司徒征程率领埋伏在东北方向。而刘凌自己,则带着主力人马埋伏在正东方。

才分派出去,在微暗的晨光中,就看见远处沧州城的方向隐隐有火光传出。

刘凌的脸色没有一丝改变,负手看着沧州城的方向,嘴里喃喃的说了句什么。就是离他最近的侍卫也没有听清刘凌说的那三个字是什么,因为,这三个字会飘出去很远很远,飘荡在沧州城的上空。希望,沧州城中面对契丹人终于到来的疯狂进攻的人们,能够得到祝福。

活下去。

他说。

天总是会亮的,当太阳升起的那一刻,谁知道那第一缕福光,照耀在谁的身上?

第四百二十八章 垂柳下 圆凳上

ps:今天厂子里聚餐,晚上七点才到家就一刻不停的开始码字,终于在十二点之前赶出来一章。虽然今天的更新只有一章,但是五千多字的大章节,亏的字数不算太多。春节期间事情太多了,明天还要去串亲戚,买菜,买肉,买酒,买鞭炮,白天的更新还是不能确定的。希望大家不要怪我,如果有怨气了,可以用红票狠狠的砸我.......

另:烽火大神不是说了吗,怨气可以促使jj的二次发育......

沧州城那边到底是一番什么样的惨烈景象,监察院的人向刘凌做了汇报,但那种惨烈是语言无法描绘出来的,更何况,监察院的人只是给出了几个冷冰冰的数字。

清晨,契丹人发动强攻,出动人马十万以上。沧州守军不足只有八千余人,监察院的官员从沧州赶过来传递消息之前,短短一个时辰之内,就有上千名守军阵亡。而契丹人则在沧州城下丢下了足足五千以上的尸体。

库存的三十万支羽箭,仅清晨一个时辰之内,就倾泻到城下不下三万支。狼牙拍起落不下十几次,契丹人拼命将狼牙拍压住,不让城上的守军再收回去。很多守军为了争夺狼牙拍被契丹人从城上拉下来,然后落地的尸体被无数柄弯刀剁成肉泥,连一块拳头大的整肉都看不到。

对守军威胁最大的是契丹人的射术,密集的狼牙箭压制着城头几乎抬不起头来。而赵大坚持让卓青战的郡兵做预备队,战死的守城士兵都是汉军。万不得已,汉军装备不多的几架连发火弩车被架设在城头上,压制契丹人的弓箭手。而令人震惊的则是,契丹人拥有四架射程超过五百米的威力巨大的投石机炮,重达数百斤的巨石很快就将两架连发火弩车砸成了碎片。

汉军从城中百姓家里收集来的粪便,熬得滚烫之后一锅一锅的从城墙上泼下去。又臭又烫的粪汁将契丹人浇得鬼哭狼嚎,而被这样污秽的粪汁浇过之后,据说伤口不会愈合。还有滚油,泼下去之后被火箭依然,城下简直成了一片火海,烧死的呛死的契丹人士兵不计其数。正是被这样的大火,才将契丹人的第一波攻势压了下去。

而波斯人控制的抛石机炮给了守军沉重的打击,因为刘凌来得仓促,身边也没有多少人马,而花翎带来的人马都是骑兵,根本就没有将抛石车带来。远程武器占据了优势,契丹人也就占据了战场上的优势。

卓青战已经开始动员城里的青壮百姓帮忙守城,但他们的战斗力实在太低,不到万不得已卓青战也不敢将他们派上城头。

听完监察院官员的叙述,刘凌的脸色波澜不惊。

沧州那边契丹人的攻势这么猛烈,已经证明了他的推测。接着攻城的掩护,契丹人肯定调集了大量人马出营来伏击北上的汉军。而毫无疑问,沧州的攻势并不是佯攻。耶律极要得就是一条大鱼来满足他的胃口,杨业率领的北上汉军打着刘凌的旗号,耶律极是必然不会放过汉军的,而沧州,他也是要拿下的。

同时攻占沧州截杀汉王刘凌,这战果太辉煌。辉煌到,就连那个在契丹独一无二的耶律雄机陛下,也会为耶律极感到震惊而骄傲吧。没错,耶律德光在与西夏人的战争中立了很多功劳,但就算把那些功劳都加在一起再翻倍,难道能比得上杀掉汉王刘凌这样的不世之功吗?

要知道,耶律雄机可是将汉王刘凌视为与西夏国主嵬名曩霄一个级别的人物。

所以,这样的诱惑耶律极是无法抗拒的。

刘凌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初生的朝阳,心中默默祈祷。

他不是祈祷沧州城里的守军能渡过难关,能少死些人。一个经历过无数次大战,无数次生死杀伐的王者,他知道生死在战场上是不会因为祈祷就能减免的。战争就离不开死亡,如果连死亡都无法直面,又怎么能直面战争?这句话看起来有些啰嗦,有些颠倒,但其中的含义,或许只有那些劫后余生的人们才能体会吧。刘凌是一个冷血的人,在战场上,无论对敌人还是对自己人,都足够冷血。

他在祈祷,祈祷最好耶律极亲自带兵来伏击北上的汉军。

坐在石头上的刘凌是平静的,沉默的,就好像几里外那片湖水一样。

过了一会儿,远处传来马蹄声,一名监察院四处的刺客从马背上跃下来,快步跑到刘凌身前道:“禀王爷,契丹人的骑兵已经在二十里之外了!”

刘凌缓缓的点了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只是他依然端坐如山,也没有发布一条命令。在他周围不远处,几十名监察院的黑衣护卫看似散乱的站着,实则将刘凌每一个方向都保护的十分严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汉军的瞭望手穷尽眼力,盯着湖水那边。

又过了一会儿,第二个来报信的监察院刺客跑过来禀报:“报,启禀王爷,契丹人的骑兵已经在十五里之外,看队伍,最少有不下五万骑兵。”

刘凌依然淡淡的点了点头,视线依然看着东面已经渐渐升起的太阳。这个时间,太阳已经变得有些刺眼了。刘凌的眼神有些飘忽,似乎并不在意那阳光照着眼睛有些疼。

六千名汉军精骑已经整装待发,就等着刘凌一声令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只是那么一瞬间,又好像是沧海桑田一般,刘凌轻轻的叹了口气。他知道,耶律极最终还是没有来的,五万骑兵,耶律极没有这个胆魄。虽然这是刘凌和耶律极之间第一次交手,但刘凌对这个人是了解的。大汉监察院的密谍,在幽州有很多人,大量的关于耶律极的情报传递回来综合总结之后,这个人的性格已经很清晰了。耶律极还是要争夺皇位的,或者他有更大的图谋,所以,他不敢以身犯险。

“报!契丹人的骑兵已经在十里之外。”

刘凌站起来,舒展了一下有些坐得僵硬了的筋骨。一夜未眠,连续赶路,身子却是有些疲乏了。但是刘凌自己却感觉不到疲乏,因为,有一场恶战,正在等着他宣布开战。耶律极最终还是没有来,沧州城里牺牲的那些守军士兵们的仇,看来只能以后再报了。

刘凌摆了摆手,指了指前方。

站在大树顶端的瞭望手立刻挥动手中的旗帜,在几百米之外的另一棵大树上,一直等待着命令的另一个瞭望手也随即舞动了旗帜。就这样,命令在最短的时间内传递了出去。埋伏在湖边的百十名刘凌的亲兵,心里不由得一阵激动。湖边大树上的瞭望手挥动旗帜,将命令继续传递了下去。埋伏在官道东侧树木上的二百多名精挑细选的战士,在看到命令的那一刻,紧紧的攥住了握在手里的弓箭。

就在命令传递过来没有多久之后,北方传来一阵阵闷雷之声。老兵们都知道,那是大队骑兵纵马飞驰的声音。轰隆隆的战马踏地的声音,就好像一声一声撕裂了阴霾天空的春雷。不多时,第一匹契丹人的战马出现在哎官道上,那个契丹士兵勒住战马,举目往四下里看了看,然后调转马头又跑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一队三四十人的契丹骑兵再次出现。这是一队契丹斥候,从他们身上的衣甲装备就能看出他们的身份。其中的首领朝着附近指指点点的一番之后,留下了大部分斥候,他只带着两名斥候往来时的方向奔了回去。留下来的斥候纵马闯进了官道东侧的荒野中,不时朝着任意一个方向射出一支羽箭。他们的搜索范围很大,也很快,一炷香的时间之后,确定了官道东侧的草丛中没有什么危险,其中一个斥候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北方的寂静再次被踏破,随着那一声口哨声响之后,大队大队的契丹狼骑出现了。很快,在那名斥候首领的指点下,一队一队的骑兵进入了荒野之中。数万骑兵,进入荒野中埋伏,总是会踩处痕迹来的,不过幸好这大片的荒野中有的是野草而且都足够茁壮,藏身在距离官道一里之外的契丹士兵,纷纷下马,然后用专用的工具封住了战马的嘴巴。契丹狼骑的御马之术绝对当世无双,那些听话的战马纷纷伏倒下来,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趴伏在草丛中。

只用了不足一个时辰,数万名骑兵全部进入了官道东侧的野草地里。这些训练有素的天生的优秀骑手们,挨着自己心爱的战马蹲在地上,不断安抚着战马。契丹人的斥候依然在搜索,最终确定官道东侧五里之内没有发现敌人。但是他们发现了一个湖,湖水虽然说不上有多透彻,但无疑是一个看起来很美的地方。在湖的东南方向,几百米外就是一座破落了村子。在村口的大柳树下面,有一张石头桌子,上面还能看出已经有些模糊的纵横十九道的棋盘痕迹。

将发现报告回去之后,契丹人的埋伏也渐渐的结束了。虽然他们的斥候搜索的已经很仔细了,但是他们没有发现,在一些大树茂密昌盛的枝桠里,有人在冷冷的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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