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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姐儿也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知晓阿娘先是凶巴巴,然后忽而却变得奇怪起来。

叶凝霜一直哭,是一直哭一直哭。

都不像平时凶巴巴的阿娘。

阿娘一直很温柔,很和气,可一旦自己做错事,她便要扳起脸来。

至于爹爹,珠姐儿很少看到他。爹爹生得好看,为人也温和,总是笑眯眯的,还会给她带许多礼物。爹跟娘不一样,他从来没朝自己发过脾气。

现在珠姐儿可是吓坏了,结结巴巴:“阿娘,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知道为什么,砚台就掉下来。你,你别哭了。”

她轻轻扯扯叶凝霜的衣服角,眼睛里蓄满了关切和不安。

珠姐儿只知道娘若这么哭,自己好担心。她还不如跟之前那样儿,狠狠的训斥自己一顿。

叶凝霜飞快擦去了脸颊之上泪水,亲亲自己的女儿。

“好了珠姐儿,没事的,没事的。”

一时之间,叶凝霜也不知晓如何形容自己的感觉。她仿佛做了一场长长的噩梦,这个梦奇怪得有些不真实。

阳光清润的滑过了空气,照着空气之中的浮尘。

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仿佛在阳光下都是无所遁形。

酸的、苦的,种种复杂的滋味涌上了叶凝霜的心头,让叶凝霜舌尖清楚的品尝到。

许久以前的情绪却又重新浮上了叶凝霜的心头。

她几乎都忘记了,自己曾是那样一个骄傲的人。小时候,那个认真练字,写字写得手酸,打算盘打得手指痛的叶凝霜去哪里呢?不愿意父亲过继,认定自己能力不输给族兄的叶凝霜又到哪里去了?

仿佛都是很远的事情,一不小心都忘记了。

她忽而想起一件旧日里的事情。

那时候的自己刚生下珠姐儿,想要珠姐儿姓叶。可安雪采微微冷笑,仿佛极不乐意。那时候自己刚生孩子,安雪采连个笑脸也没有,冷冷淡淡的。虽然是已经过去好几年的事情,可是叶凝霜却蓦然生出一股炽热的怒意!

当然这份愤怒确实也是延迟太多了。

叶凝霜蓦然伸手按住了自己的额头,那时候自己是什么想法?

她有点不安,生怕失去了安雪采,甚至跟安雪采认错。

叶凝霜只觉得自己脑子热得要裂开了,自己那时是怎么了?

自从安雪采小楼中救了自己,这个世界顿时变得奇怪起来,仿佛一切都变得浑浑噩噩。

片刻之前,自己居然想着将安雪采外边的女人接回来,抚养别人的儿子,替安雪采照拂他外边的女人。

叶凝霜不愿意探索一些无稽之谈,可仍然无法理解自己那时候的状态。她好像是中了江湖邪术一样,整个人都浑浑噩噩,根本不像自己。如果谁能从这里面得益,这一定只有安雪采。

叶凝霜这样冷冰冰一想,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几年来,她处处将安雪采往好处想,无论何时都极之宽容。而这种思维方式,叶凝霜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怪力乱神之说她本不信,可此刻叶凝霜的心尖儿却也禁不住生出了一缕狐疑。

如非如此,叶凝霜很难解释自己这几年的状态。

自己与安雪采圆房之后,脑子就好像没清醒过。

就在这片刻之间,叶凝霜的神色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周围下人似乎也感觉到这一点,可也难以用言辞表诉出来。

小姐平时也很精明,可是跟现在这等神态大不一样。

叶凝霜掐了手掌心一下,让这锐痛轻轻的刺激了自己的清醒。

这段时间自己是有些诡异,可是毕竟不是最重要的事

最要紧的是珠姐儿,最好送出叶府。父亲叶蕴安在庄子上养病,孩子可以送过去。那位越剑仙客客气气,可是这等武尊本就喜怒无常。

可这时候,叶凝霜耳边却传来一阵子的喧闹之音。

只见越红鱼从容现身,径自向着自己走来。

叶凝霜搂住孩子,竭力绷紧了背脊。她心念数转,家里蓄养的视为本来是盯着越红鱼的,可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也对,世俗的武力值对与眼前女子没有丝毫用处。

越红鱼本来想伸手撸珠姐儿脑袋两把,也只能作罢。

解除男主光环后的叶凝霜,好感度居然只有42%,比之前的俞清源高不了多少。更何况,这个数字还是不断掉落的进程。

越红鱼微微一笑:“叶小姐,我还有事,便先告辞了?”

叶凝霜问号脸,什,什么?

不过越红鱼也不需要叶凝霜回答。

她矜持的点点头,便轻盈转身,扬长而去。

叶凝霜还禁不住脑补了许多大阴谋。譬如越红鱼在叶家停上半日,别人便误以为叶家与念善会达成什么协议。又或者越红鱼是纯粹恐吓一下,表示自己能出入叶家如无人之境。

不过无论如何,叶凝霜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叶家在河州与念善会相处也算融洽,看念善会的态度也并显过分强硬。

但安雪采的意思,是让叶家跟念善会硬杠。

本来这件事情,大家应该商量一番,可是安雪采却是那种态度。

叶凝霜忽而生出不满起来。

她想安郎如今要叶家驱逐念善会,我稍有疑异,他便有些不开心。他好不容易回到河州,没有留在家里,却去寻那个春娘。他对我,可还有真正的尊重?叶家上下,又是怎么看待自己?叶家的伙计知晓他寻欢作乐,却一个字都没有和我说。如今坠儿告诉我,可别人眼里,已经是大逆不道了。

在这之前,蕊儿的表现已经令叶凝霜心寒。

如今这个念头比以前更为强力的在叶凝霜的心头浮起。

蕊儿和坠儿自小一块儿长大,情如姐妹,可是蕊儿却说出这样的话。

蕊儿一颗心,都在自家姑爷身上。我这个小姐对安郎稍有异议,她心里怎样想的?

可这也不难猜的。蕊儿这丫鬟必定心有不满,觉得自己这个小姐不应该拂了安雪采的心思。

越红鱼已经离去,此刻其他人也已经闻讯赶来。

蕊儿更十分急切:“小姐,念善会如此霸道,难怪姑爷要将他们逐出河州。唉,如今她离开叶家,必定会去寻姑爷。只怕,会损及姑爷的安危。唉,还不如将她留在叶家。”

蕊儿是属于安雪采的女人,对于男人来将,她也许也是个合格的女人。

越红鱼是危险大杀器,蕊儿考虑到安雪采,却没有考虑珠姐儿,也没有考虑叶凝霜

当然,她连自己生死都不放在心上。

蕊儿是她贴身丫鬟,打小一块儿长大,连她的心都想着安雪采,更不必说叶家其他人了。

坠儿也已经匆匆赶至,忍不住颤声:“天见可怜,小姐,我瞧如今,不如你还是带珠姐儿出庄子避一避。姑爷和念善会的恩怨,也先不必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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