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终(1 / 2)
“这、这……是何物?”
二长老愣愣盯着不远处破裂的小竹筒, 半晌才叹道, “好手段!慕家年轻一辈第一天才, 烟华当之无愧。心凌跟着她比起来, 确实相差远矣。”
慕烟华抚着袖口, 感受着红灵不停传递过来的雀跃, 心底却是极为无奈。
慕云鹤知道红灵的存在, 除了有些好奇外,倒是没有其他表现。大长老、三长老、五长老、七长老几人从未见着红灵,这时候望过来的视线让慕烟华头皮发麻, 恨不得拔腿就跑。
慕心凌此时已不再痛哭,抽泣着靠在五长老肩膀,似是不曾注意到方才的一幕。
至于李姝那闪烁不定的视线, 则是被慕烟华完全忽略了。
将死之人, 跟她计较个什么。
二长老敛起惊色,重新转向慕云鹤, 低声恳求道:“心凌对我的事完全不知情, 万望家主高抬贵手, 放过心凌这一次。我死不足惜, 这一条贱命要杀要剐, 悉听尊便。”
慕云鹤不答应也不拒绝,就这么看着二长老, 直看得二长老眸光渐渐暗下去,心上像挂了个秤砣, 一个劲儿往下沉。
在二长老几乎放弃希望之时, 慕云鹤忽而出声道:“你何德何能,有资格向我求情?”
“我手里有一份名单。”二长老一丝犹豫都没有,径直道,“这一份名单,记录着这些年投靠我的慕家人员,以及王、李两家借着我之手,插入到各个地方的暗线。”
慕云鹤闻言,脸色自然不会好看:“你想用这份名单,换慕心凌一生无忧?”
“便是家主不答应,我也会将名单交出来。”二长老摇了摇头,深深躬下身,“当年一念之差,让我深陷泥潭无法自拔,日日生活在悔恨之中,犹如身受锥心刺骨之痛,却又懦弱得不敢去死,苟延馋喘至今——上天终究待我不薄,让我等到这一天,帮我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慕云鹤虽还冷着脸,却是生硬地道:“但凡查明你所言不假,慕心凌确实不曾参与其中,家族自是不会随意给她定罪。”
“多谢家主大恩。”二长老面上一松,“那份名单在——”
“住口!你怎么能!怎么敢!”李姝一声厉喝,打断了二长老未出口的话,双目瞪得溜圆,狠狠地道,“你忘记你还有念念,还有……我!忘记你我曾经柔情蜜意、患难与共!忘记你曾经说过要许我一生一世!你如今在干什么!是要抛弃我们娘俩,连着最后一丝活命的希望都要亲手掐灭?!”
“是!我是这般说过!可有个前提,你必须是清白人家的好女儿!但你欺骗了我!从一开始你就存心欺骗我!最后更是骗我喝下混着蚀血散的毒酒!从今往后,那每三个月一次的解药,你留着自个儿用吧!”
二长老面上带着笑,一步一步逼近李姝,“我怎么忘了,我死了你定然不能独活,那解药估摸着也用不上,还是全留给李傅那厮。你唠唠叨叨说了这么多,可是在拖延时间,等着李家之人相救?”
李姝眸底闪过惊惶之色,一步一步往后挪去,嘶声力竭地道:“你、你站住!不要再过来——对!念念!你、你可以恨我恼我,甚至让我去死,但念念是无辜的!他是你的骨血,你总不能不顾他的死活!”
“念念……”二长老顿了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狠意,“你我都难逃一死,他活着不过是受罪,还不如由我们带走!”
“不——!虎毒不食子,你连畜牲都不如!”李姝惊怒之下重重箍着怀中孩子,那孩子毕竟年幼,受不住太大力道,竟是疼得哭醒过来。
李姝连退十几步,恨不得离二长老越远越好,下意识地放轻手上动作,轻轻拍着孩子的脊背安抚。
慕烟华冷眼瞧着,忽而出声道:“二长老,你确定这孩子真是你骨血?别是帮人背了黑锅,让人坑了都不自知!”
二长老修为跟着慕云鹤一般无二,皆是先天境第八重天,那李姝连着炼气境都没有,勉强比慕清晨强些,淬体境第六重天。
李华说她修为不高,措辞真是太客气了。
但凡修行之人,境界越高便越难孕育子嗣;两人修为相差越大,同样顺利生下孩子的几率越小。
“怎……怎么会!”二长老倏然转向慕烟华,“要不是曾用血脉之术测试,确定念念果然是我血脉,我如何会——”
慕烟华凉凉地看向李姝:“今日父亲与众位长老都在此,何不再测一回,也好为他验明正身。倘若真是我慕家血脉,说不定还可留他一条性命。”
要真是二长老的孩子,她倒不介意跟着慕云鹤提一提,洗了这孩子的记忆,将他远远地送走。
二长老走上前,向着李姝伸出手:“将念念给我。”
“你要干什么!念念睡着,你非要吵醒他不成!”李姝再次后退,面上淌下两行清泪,声色俱厉地喝道,“你、你怎么能怀疑我、怀疑念念?念念就是你的孩子,血脉测试是你亲自做的,现下听了那小丫头胡言乱语,你居然连着自己都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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