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而告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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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瑶险些没反应过来, 愣了愣神, 问道, “妾身?鄂邑公主只邀殿下, 没有请妾身啊。”

“鄂邑也没说不准孤带你去。”太子道。

史瑶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无奈地说, “公主也不敢说啊。”

“对, 孤是太子,你是太子妃,你我二人同去, 鄂邑公主只会更高兴。”太子和几位女兄不熟,以前年龄又小,公主们也没想过给太子送女人, 太子刘据便以为只是去公主府吃顿饭。

吃饭的时候或饭后看艺伎演奏乃是一件很寻常的事, 太子也就没想过吃着吃着连公主府的艺伎一起吃。史瑶有想过,想跟过去偏偏又不好意思, “不请自来, 妾身还是觉得很失礼。”

“那孤自己去, 不带他们仨去了。”太子觉得他和史瑶过去是给鄂邑面子, 鄂邑得扫榻相迎, 根本称不上失礼。说着话就要把二郎和三郎给奶姆。

大娃“哇哇啊啊”冲太子伸出手,不行!说好的带我去, 必须领我出去玩。

太子装作没看见,极为认真地对二郎和三郎说, “父亲改日再带你们出去玩。”

大郎扭头面对着史瑶, 瞪大双眼,我要出去玩!

史瑶头痛,拍拍大郎的屁股,别闹,“殿下,妾身和殿下一块去。”

“别为难自己。”太子故意说。

史瑶忙说:“不为难,不为难,别说随殿下去公主府,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殿下说一声,妾身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闭嘴!”太子一听她说不着四六的话就想给她一巴掌,随即瞪她一眼,吩咐奶姆收拾三个孩子的东西,才说,“要不要回房梳洗一番?”

如今还以十月为岁首,现在是元鼎五年冬十月,三个孩子虽然两个月大,按照汉朝人虚岁的算法,仨孩子已两岁。史瑶和太子也十七岁了。

十七岁搁二十一世纪还是一名高中生,在汉朝大多数十七岁的姑娘都已成婚。然而,无论是二十一世纪还是汉朝,十七岁的人都还很年轻,鲜嫩鲜嫩的。史瑶便把原主以前用的胭脂水粉全收起来,每日洁面后只涂些许面油,可以说不施粉黛,素面朝天。

太子所说的梳洗,便是提醒史瑶要不要涂点脂粉。

史瑶抱着大郎站起来,道,“不用了。”话音一落,一个奶姆拿着三条小被褥走过来。史瑶伸手接一条,裹在大郎身上。

大郎也知道他身体娇弱,被裹的只露一双眼睛也没闹,很是乖巧的窝在史瑶怀里。

太子带三个孩子出来的目的并不是去鄂邑府上做客,而是带他们透透气。于是太子命驭手去东、西二市。

到了东市,对汉朝集市很好奇的三个小孩也没拨开裹在身上的被褥,盖因天气很冷,长城外都下起大雪,怕着凉生病。

三个小孩没闹,太子还以为他们不感兴趣,勾头看看窝在他怀里的二郎和三郎,见俩孩子眼睛挣得很大,笑了笑,命驭手走慢一点。

夫妻二人在东、西市逛了大半个时辰,才去鄂邑公主府。

刘据是太子,还是皇帝刘彻最疼爱的孩子。鄂邑公主是个不受宠的公主,太子不想出来可以直拒绝,完全没必要骗鄂邑公主。

临近午时,太子还没来,鄂邑公主一点也不担心。不过,倒是命门房把大门打开,以致太子下了马车就能进来。

午时两刻了,太子还没来,鄂邑公主和她的夫婿丁义坐不住了,走到大门口,夫妻俩一个往东看一个往西瞅。

午时三刻,哒哒的马蹄声响起,丁义欣喜,说,“公主,太子来了。”

鄂邑公主转过身,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三辆马车越来越近,鄂邑公主眉头紧锁,“不是太子。”

“不是?”二十出头的丁义揉揉眼,他的眼没花啊,“车两侧的随从都骑着马,除了太子还能有谁?”

天子驾六,诸侯王和太子驾四,而越来越近的马车是一匹马拉车,鄂邑断定不是太子,“如果是太子,怕暴露身份也会用三匹马拉车。”话音一落,马车行至鄂邑面前停下,鄂邑猛地瞪大眼,“太子?!”

“是孤。”太子的车上没有帐篷,怕冻着几个孩子,太子就让史瑶带着孩子坐在第二辆带有帐篷的马车,奶姆坐在最后一辆马车里,“让公主久等了。”说着话太子就往后面去。

鄂邑忙说,“没等多久。车里还有——太子妃?”看到坐在里面,五官明艳,身材有些丰腴的女子,想也没想,“太子妃也来了?”

“是呀。”史瑶把大郎递给蓝棋,蓝棋又把大郎给太子。随后跳下来,接过阮书手中的二郎。阮书跳下来,接走史瑶怀里的三郎。

史瑶扶着闵画的胳膊落地,鄂邑公主整个人不好了,仿佛受到很大惊吓。史瑶见状,明知故问道,“阿姊怎么了?不想我来啊?”

“不,不是,没有。”鄂邑公主猛然回过神,看到太子怀里的俩小孩,史瑶怀里的一个小孩,不敢相信道,“这,这是三位皇孙?”

丁义正想说,太子怎么还带被褥过来。一听“皇孙”,张口结舌,磕磕巴巴道,“太子怀里抱的是皇孙?”

“不然你以为是何物?”太子不喜他这个姊夫,丁义举荐的栾大又险些害死史瑶,以致于太子想摆出一副好脸色,看到丁义本人还是忍不住动气。

丁义一脸尴尬,道,“小民没想到。”没想到太子出宫还拖家带口。

史瑶笑着打圆场,“是我觉得今日天很暖和,央求殿下带我出来的。这仨孩子太粘人,见我和殿下出来就哭闹,不得已我们又回去把他仨接过来。”

“原来如此。”鄂邑一万个不信,面上装作恍然大悟,“外面风大,先进屋,屋里暖和。”说着侧身请太子先行。

太子和史瑶抱着孩子进去,鄂邑和丁义紧随其后。

丁义仗着刘据和史瑶看不见他,戳一下鄂邑的胳膊,挤眉弄眼,太子妃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鄂邑瞪他一眼,什么都不办,吃饭!

为了迎接太子,鄂邑早已把席铺好。刘据和史瑶位尊,一看到主位上宽大而崭新的席,俩人便坐上去。随后就把裹在孩子身上的被褥拿掉。

鄂邑和丁义在太子右下方坐下,也看清太子怀里的小孩的长相。两个小孩一模一样,往左边看,史瑶怀里的小孩又是一个样,鄂邑瞬间明白,“太子抱的是大郎和二郎?”

“公主知道?”太子很是意外。

鄂邑:“听说大皇孙和二皇孙一模一样。三皇孙出生时比大皇孙和二皇孙小,三皇孙和两位兄长很好区分。”

天子得三个嫡孙,上至王侯将相,下至黎民百姓都认为是吉兆。但凡和三个皇孙有关,芝麻大点事都能引起长安百姓议论好多天。太子很清楚这一点,也就没问鄂邑听谁说的,笑了笑,“大郎,二郎,让姑母抱抱好不好?”

大郎的回答是扭头往太子怀里钻,懒得理你。

二郎睁大眼打量鄂邑。

太子见他这样,有些意外,笑着对鄂邑说,“二郎对你很好奇。”

鄂邑还没孩子,也没抱过别人的孩子,就不敢接着说,那我来抱抱,“二郎不知道我是谁,所以很好奇。”

“二郎,要姑母抱抱吗?”坐在太子身边的史瑶勾头问。

二郎扭头想看看他母亲,怎奈穿的太厚,又躺在他父亲怀里,背对着史瑶,还不会爬的小孩无论怎么使劲都看不到母亲,只能“哇哇啊啊”的叫。

太子笑道,“别乱动。太子妃,把三郎放你腿上,把二郎抱过去。”

史瑶本是跪坐在席上,太子这么一说,干脆盘腿坐下,把三郎放在她怀里,伸手接过二郎,让二郎靠在她胳膊上,指着鄂邑道,“二郎,那个是姑母,叫姑母抱抱可好?”

二郎下意识看向三郎,三弟,你说呢?

有外人在,三郎也不敢有大动作,眨了一眼,可以。

史瑶知道儿子们不一般,不会无缘无故眨眼,一看三郎眨眼,便猜到二郎应该不会拒绝。于是就说,“阿姊拍拍手,二郎就知道了。”

“拍拍手就让我抱?”鄂邑并不想抱二郎,怕把二郎惹哭了,才故意这么说。

太子和鄂邑不熟,不知和她聊什么,又不想搭理丁义,便跟着说,“是的。”

鄂邑将信将疑,拍着手说道,“二郎,要姑母抱抱可好?二郎。”

二郎伸出小手。

鄂邑公主很是吃惊,“二郎能听懂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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