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我守着你(2 / 2)
说完,将手里的钥匙交给薛怡身侧的婆子,双手合十道,“两位施主里边请,寺里人多,先忙去了,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让人去下边知会声。”
薛怡和宁樱双手合十回礼,看小和尚走了,两人才往里边走,进门时,门槛高,宁樱抬腿,疼得她眉头一皱,薛怡比她好不了多少,叫苦不迭道,“是我没算清日子,往后不敢在这几日来了。”
院子里有个小池子,旁边栽种了几株树,清幽简约,极为安静,薛怡住左侧的屋子,宁樱住右侧,宁樱由金桂银桂左右扶着,推开门,迎面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新家具的味道,一点都不难闻,见着西屋的竹床,她迫不及待的松开两人的手,姿势怪异的往前走,到了床前,咚的声平躺下去,拽过被子盖在身上,嘴里发出满足的喟叹,“金桂银桂,我睡一觉,傍晚再叫醒我。”
她累得不轻,说完这句,闭着眼便沉沉睡了过去。
金桂和银桂摇摇头,打量了下屋子,摇了摇桌上的水壶,空空的,银桂提着水壶准备打点水备着,金桂找出抽屉里的茶叶稳了稳,普通的茶叶,不是宁樱爱喝的,简单收拾番后两人才蹑手蹑脚退了出去,顺势关上房门,让宁樱睡得安稳些。
这时候,外边院子走来一黑色长袍的男子,金桂认出是谭慎衍身边的小厮,回眸瞥了眼紧闭的屋门,走上前小声问道,“可是谭侍郎有什么吩咐?”
福昌看两人的动作,心下猜测宁樱睡了,压低声音道,“圆成师傅找了几身新的衣衫出来,还请劳烦你们拿过来,另外,六小姐晌午没吃东西,厨房备了点心,一并端过来吧。”
金桂向福昌道谢,转身与银桂道,“你去找圆成师傅拿两身衣服,我去厨房瞅瞅有什么吃的。”
顺势拿过银桂手里的水壶。
两人前后出了院子,福昌往外边看了看,院门的门缝隙中依稀看得见暗纹衣袍,他身形微微一僵,实在没法将在外边偷窥的男子和他心目中杀伐果决的主子联系起来,收起心思转而去了薛怡的屋子,打发薛怡身边的丫鬟婆子有点难,冯妈妈在薛怡身边多年,成精了,福昌担心暴露,想着引开几人的目光让谭慎衍悄悄进宁樱的屋子即可,故而,特意站在屋门的左侧,让冯妈妈背对着宁樱住处的走廊,躬身作揖,礼貌的问薛怡屋里差了,以便他问圆成师傅拿。
冯妈妈没有怀疑,东边角落了有两张矮一点的竹床,该是为随行的丫鬟婆子准备的,但是没有被子和褥子,她道,“缺了被子和褥子,可是不急于一时半会,晚些时候我去看看,宁小姐那边可有问过?”
福昌颔首,眼角瞥着那个坦然镇定进了屋子的谭慎衍,笑道,“问过了,六小姐身边的银桂找圆成师傅去了,圆成师傅会给她的,我家主子和薛爷情分如亲兄弟,妈妈有什么需要不方便出面的,可以差丫鬟告诉我声,我义不容辞。”
“多谢福昌小兄弟了,暂时没什么,若有需要,绝对会开口的。”冯妈妈也算从小看着谭慎衍长大的,那孩子小时候吃了苦,好在熬出头了,又道,“有的事儿照理说不该我过问,叫侍郎爷万事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别太过忧心了。”
福昌瞅着旁边的门关了,心底松了口气,道,“我知道的,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先回了。”
冯妈妈点头,站在走廊下,望着福昌出了院门才回屋和薛怡说话。
外边忽然安静下来,谭慎衍简单扫了眼屋子,低调朴实得恰到好处,桌上堆着茶叶,该是她身边的两个丫鬟找出来的,宁樱喜欢花茶,这个茶入不了她的口,金桂银桂是清楚的,轻手轻脚走到床榻前坐下,打量着床上的人,她生得比上辈子健康许多,脸颊堆着肉,皮肤吹弹可破,睡颜沉静。
他掀开被子,手轻轻落在她小腿上,试着碰了碰,看她不舒服的皱了皱眉,立即松开自己的手,片刻后,见她眉目舒展开,褪下她的鞋子,撩起她的裙摆,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肤,他掏出怀里的蓝色瓷瓶,打开盖子,食指勾了一块药膏出来,轻轻涂抹在她小腿上,走久了不稍加揉揉,醒后只会越来越疼,他动作轻缓,慢慢捏着她的小腿,上前揉着,眼里不带一丝□□。
起初,她不舒服的挣扎了下,慢慢身体放松下来,手枕着侧脸,睡得一脸满足。
谭慎衍速度慢,半个时辰才按摩好了,她该是累极了,白皙的脸上尽是疲倦,他静静坐着,目光如神的望着她,太阳渐渐往西,柔亮的光透光窗户洒下,他目光一软,嘴角浮现起些许笑意,暖了一室的光。
院子外边的福昌看着日头,有些着急,算着时辰,金桂和银桂立即就要回了,他叮嘱过寺里的小和尚尽量拖住他们,半个时辰都过了,他担心金桂银桂回来抓着现行,男女有别,说出去会损害宁樱的名声。
他目不转睛盯着山下,瞅着小道上多了抹橙色身影,再拐一个弯就上来了,他拉着嗓子,学树梢鸟儿叫了两句,声音如饥饿的小鸟召唤外出寻食的母亲般急不可耐。
语声落下的同时,门动了动,谭慎衍衣衫整齐走了出来,福昌松了口气,绕到屋后,站立不安的等着,待眼前出现抹黑色身形,他心里的石头才落到实处,小声道,“金桂和银桂回来了,少爷也要回了?”
谭慎衍神色不复温和,撞死不经意的朝下边瞅了眼,“走吧。”
福昌唉了声,跟在谭慎衍身后,他觉得吧,想要讨宁樱欢心,默默无闻的做好事没用,还要大肆宣扬,否则,宁樱压根看不到谭慎衍的好,说不准,宁樱又以为是薛墨做的呢,自家少爷哪儿都厉害,偏生脑子不开窍,前两晚虽说身子有了反应,可光有身体反应不行,心思还得跟上,斟酌片刻,他惴惴不安的朝谭慎衍道,“奴才觉得,六小姐对少爷有些生分了,少爷不如加把火候?”
薛墨快回来了,那可是强有力的对手,福昌不觉得薛墨喜欢宁樱,然而宁樱待薛墨的感情有些说不准,如实道,“薛爷快回来了,六小姐和薛爷关系匪浅,少爷该......”看谭慎衍停下来,转身望着他,福昌咬咬牙,硬着头皮道,“最初薛爷接近六小姐是为了您,可凡事讲究先来后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谭慎衍冷冷收回目光,笃定道,“墨之不会看上她的。”
福昌撇嘴,不知谭慎衍哪来的自信,若不是因为眼前这位,薛墨不是打小怕女人,薛太医不知情,若知晓薛墨对避之不及的原因,自家主子别想过安生的日子,得罪一个太医,后果可想而知,扯远了,他觉得谭慎衍的话没说到关键,嘀咕道,“薛爷看不上六小姐,可六小姐就不好说了,六小姐和薛小姐关系不错,若......”
谭慎衍目光一沉,“她敢?”
“我的少爷,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谁知她们心里怎么想的,防患于未然总没错的,趁着薛爷回来前,你如果能讨六小姐欢心岂不是更好?”福昌不敢和谭慎衍对视,低着头,望着他腰带上的玉佩,玉佩是老侯爷送的,谭慎衍从不离身,他又想起一件事来,“薛爷赠了块六小姐皇上赏赐的玉,也不知六小姐怎么处置的,毕竟是宫里之物,京城上下都知道这事儿......”
谭慎衍转过身,明白福昌话里的意思,宁樱是他的人没错,然而毕竟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如果这辈子,她心里有了别人,他能强迫她不成?若有所思道,“我知道了,礼部那边打好招呼了?”
福昌点头,礼部尚书和谭慎衍关系匪浅,若非谭慎衍网开一面,礼部尚书早年做的事儿被抖出来,官职都保不住,谭慎衍说的这个人情礼部尚书肯定是要卖的,回道,“尚书大人说宁三爷学富五车,才华横溢,过两日就上奏皇上,提携宁三爷做礼部侍郎,只是如此的话,宁家大房和二房会不会闹事?”
礼部尚书不懂宁伯瑾怎么入了谭慎衍的眼,那些话都是说给外人听的,宁伯瑾私底下什么性子稍微打听便知晓,庸碌无为,不求进取,靠着宁国忠才有现在安稳的日子,前些日子,清宁侯给宁伯瑾使绊子,不是宁国忠老谋深算,宁伯瑾早遭了算计,哪有之后的升官。
“他小有名气,礼部右侍郎的位子对他来说有些高了,却也不是没能力胜任,左右宁老爷告老闲赋在家没事儿做,他会敲打鞭策宁三爷的。”至于宁家大房二房,与他何干?
到了圆成的院子,院子里种的樱花树发出了绿芽,谭慎衍蹲下身,“去看看圆成在哪儿,说我有事找他。”
圆成来得快,见谭慎衍席地而坐,手里扶着一截樱花树的枝丫,他笑了起来,“不枉费我夜以继日付出的心血,待天气再暖和些,你就能移栽了,对了,上回这院子里的樱花树被人折断枝丫,是不是你做的。”
圆成是出家人,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那晚的事儿透着怪异,且对方只破坏了那几株樱花树,加之宁樱的反应,他就明白了,是谭慎衍醋劲涌上心头,拿樱花树撒气了,可惜那几株樱花,费了他不少心思。
谭慎衍刮了下枝丫,,指甲上染上了绿浆,“我府里也栽种了些,不过没有发芽,改日你来府里给我瞧瞧,栽种了,总要它活过来才成。”
圆成神色一僵,心思一转,不被谭慎衍带偏,道,“这些樱花树你不要的话,我就转身送人了。”去年栽种樱花树是收了谭慎衍好茶,后来被折断他心里过意不去,又去山里弄了几株,却不想,谭慎衍迫不及待弄几株栽到府里去了,他蹲下身,松了松樱花树四周的土,好奇道,“京中不流行樱花树,你从哪儿弄来的?”
谭慎衍站起身,拍拍身后的泥,“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几株樱花树,你这几株我一并要了,记得过几日来府里给我瞧瞧。”说完,朝福昌扬手,“走了。”
圆成和他一块往山下走,顺路捡起地上的枯枝,意有所指道,“你不说我也清楚是你做的,我与六小姐打过交道,她貌似对你没什么印象?你会不会剃头担子一头热?”
谭慎衍斜倪他一眼,眸色渐沉,片刻又恢复了平静,语气带着些许惆怅,“我知道了。”
圆成一怔,认识谭慎衍这么多年,还是头回见着他愁眉不展的样子,侧目看向福昌,后者朝他摇头,谭慎衍和宁樱的事儿,福昌也说不出来,约莫就是他家主子忽然看上个姑娘,对方对他却不冷不热的,谈婚论嫁,还早着呢。
“你有数就好,我看她是个有福气的,只是过刚易折,得饶人处且饶人。”宁樱眉目间萦绕着淡淡的煞气,不是好惹的主,和谭慎衍一起,两人势均力敌,也算天作之合的一对了。
“我知道。”
宁樱是被金桂叫醒,太阳落山,院子昏暗下来,金桂扶着她坐起身,说道,“银桂厨房端晚饭了,再晚些怕厨房没吃的,您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吃了再接着睡。”
薛怡屋子也没动静,她和冯妈妈商量同时将二人叫起来,睡多了,夜里睡不着如何是好。
宁樱眯了眯眼,倒下去,浑身跟散了架似的疼,她翻身滚到里侧,声音惺忪道,“的确有些饿了,薛姐姐可起了?”抬起白皙的手臂,伸了伸懒腰,婴宁出声,“金桂,你双腿还好吧?”
她踢了踢被子,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香味,细问,和家具的味儿貌似不同,问金桂,“你可有闻着什么味道?”
“木头的清香味,小和尚送我们进来便说过的,小姐忘记了?”
宁樱仔细嗅了嗅,约莫觉得自己没睡醒,缓缓道,“睡糊涂了,待会我自己出去,你和银桂累了一天,休息会吧。”
金桂没干过重活没走过远路,今日上山速度慢,后边又要搀扶宁樱,浑身上下疼得难受,不过,她笑了笑,不表露出来,轻松道,“有些酸,其他还好,小姐起了吧,银桂快回了。”
宁樱在床上翻滚两圈才不情不愿的坐起身,她和衣躺下睡的,这会儿衣衫有些褶皱了,穿好鞋子起身,动了动腿,惊呼道,“腿似乎没上回那会儿疼了,睡得好的缘故?”
刚说完,便听隔壁传来薛怡哎哟的声音,宁樱让金桂简单的替她顺了顺发髻,抬脚走了出去,推开门,见薛怡躺在床上,平直着身子不肯动,冯妈妈挪着她靠在床沿,慢慢扶着她坐起身,薛怡手扶着腰,痛苦难耐,如新月的眉毛蹙了蹙,精致的脸蛋皱成了一团,宁樱走上前,低问道,“是不是上山走久了,全身不舒服?”
见着她,薛怡稍微收敛了些脸上的神色,点头道,“可不就是?往后再也不敢挑人多的时候来南山寺了,浑身上下疼得难受,你呢?”上山时,宁樱身子比她还娇贵,这会看她,脸色红润,神采奕奕,没有倦色,薛怡心里觉得奇怪,“你不觉得疼?”
宁樱伸展了下双腿,“有点,不如刚来那会难受,你慢慢的......”
薛怡站起身,迈步时,嘴里又哎哟声,在宁樱跟前,她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站起身,伸手要宁樱扶,痛苦道,“双腿不听使唤似的,有点都不敢弯,我让丫鬟去厨房端膳食去了,先坐会儿,寺里的枣泥糕味道好,你尝尝,每次来,我都要吩咐丫鬟端些过来。”
宁樱看她痛苦,扶着她在桌前坐下,“我上回来尝过了,比宁府厨子做的好吃。”
薛怡不敢弯曲腿,哪怕坐着,也将腿伸到桌下打直,苦笑道,“我以为自己体力比你好,结果高兴早了,幸亏桂嬷嬷没跟着来,瞧着我这副样子,又该絮絮叨叨了。”桂嬷嬷是皇上派来指导她礼仪的,宫里的礼仪规矩多,担心自己嫁给六皇子后闹了笑话特意指点她的,桂嬷嬷待她温厚,但牵扯到规矩,半分都不肯让步。
“桂嬷嬷不会的,与她说,她会体谅你。”她跟着桂嬷嬷学了一段时间刺绣,长进颇大,桂嬷嬷又教导过她礼仪,对桂嬷嬷,她心里是敬重的,又问道,“桂嬷嬷往后一直跟着你了?”
薛怡点头,脸色平静下来,“每一位皇子妃身边都有宫里出来的嬷嬷跟着,不过,桂嬷嬷是皇上送的,和大皇子妃二皇子妃身边的嬷嬷不同。”皇子妃身边的嬷嬷多是皇后出面,经由内务府送拟定名单,挑选事宜的一位送到府上,皇后管理后宫,后宅之事一并交由皇后打理,内务府插手是不想皇后借此派人监视皇子妃达到自己的手段,开朝以来都是这么个规矩,她想,皇上送她桂嬷嬷是想监视她一举一动,皇上偏宠六皇子,可是六皇子再过两年就要去封地了,和太子之位无缘,皇上担心她在背后拾掇六皇子夺嫡?
圣心难测,薛怡自己想不明白,左右桂嬷嬷对她好,监视她也没什么,远离京城的是非何尝不是幸事?皇上子嗣多,能居那个位子的只有一人,这些年,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相继出事便已说明了一切,能爬上那个位子的,都是踩着无数人的鲜血上去的,鲜血铸成的帝王路,最是冷血无情。她不想踩别人的尸体,也不想成为别人脚下的尸体,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日子就足矣。
这些和宁樱说了无用,薛怡转移了话题,“待会我们去外边转转,山里凉,提着灯笼走在小路上别有一番意境,往年小墨与我一起时最是喜欢提着灯笼夜里走绕着南山寺后院逛了,逛完了去厨房,能遇着小和尚偷吃宵夜。”
宁樱低头看她的双腿,笑道,“你走得动的话,我无所谓。”
饭后,薛怡出门,走了两步就退缩,要宁樱扶着她回去,言语间尽是苦恼之色,“不得不多住几日了,否则,根本下不了山,你这几日可有事儿,如果有的话,你先回去吧。”
夜里湿气重,回到屋里,宁樱发髻淌着晶莹的水雾,她不在意的捋了捋,“没事儿,父亲的意思要我去家学,我去年才启蒙,夫子讲的那些听不懂,再过些时日再说。”
“的确不着急,家学的夫子严格,咬文嚼字也不为过,《论语》《中庸》除了会背诵,还要全部知晓其意思,太为难人了。”学诗词还要懂得其意境以及表达的感情,学了这么多年,薛怡才懂得其中的意思,宁樱上手慢,还要有些时日才行。
天色暗下,金桂和银桂靠在东边的矮床上,寺里清幽,且有人把守,不用她们值夜,约莫是累了,二人倒床就睡,倒是下午睡了一个多时辰的宁樱脑子清醒得很,无半分睡意,听着窗外悠悠呼啸的风,沙沙响动的树梢,宁樱翻身坐了起来,望着黑漆漆的窗外,她摸黑下地,慢慢滑到窗户边,轻轻拉开了一小扇窗户,忽然,眼前人影晃动,一个坚实的胸膛撞了上来,正好撞在她鼻梁上,吓得她惊呼出声,来人似乎没想到窗户边有人,顿了顿,哑声道,“六小姐?”
宁樱心里惊慌不已,听着是谭慎衍的声音才稳住了思绪,她定睛一瞧,黑暗中只看得清大致的身形,看谭慎衍长身玉立,神色不明,她摸了摸自己鼻子,不满道,“大晚上的,谭侍郎不睡觉,跑女客院子做什么?”
若看得清,宁樱定会发现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的谭慎衍微微红了脸,可惜天黑着,她什么都看不见,听宁伯瑾不卑不亢道,“外边有刺客,我担心这边有动静过来瞧瞧,你别说话。”
说完,嘘了声。
不远处的福昌听着这话,掉转头快速的跑到另一处院子,大力的晃了晃院子里的一棵树,引来走廊上守门婆子的询问,他继续用力,待听到脚步声走来才转身跑开,很快不见了人影。
宁樱蹙眉,侧着身子细听,旁边院子好像的确有动静,她不安起来,薛怡身份尊贵,若薛怡有个三长两短,她难辞其咎,扭头唤金桂银桂起床去隔壁瞧瞧,叫了两声皆没听到回应,只听窗外的谭慎衍道,“今日她两扶着你上山累得不轻,你别出声,我在这守着,院子里都是老弱妇孺,有歹人进院子,你们手无缚鸡之力,我守着就好,你继续睡吧,天亮我就离开,不会坏了你和薛小姐的名声的。”
宁樱觉得这个法子好,谭慎衍的箭法她是见识过的,有他守着的确安心,可心里又过意不去,夜里冷到了后半夜更甚,谭慎衍靠着窗户站一宿?
黑暗中,谭慎衍打破了沉默,“天冷,我没有带多的衣衫,六小姐不介意的话能否让我进屋,我靠着窗户坐坐就成。”福昌说,想方设法先接近宁樱,博得她好感,感情是培养出来的,他知晓宁樱的软肋在哪儿,更好掌握分寸。
他知晓,宁樱不会拒绝他,她待仇人面冷心硬,待身边人,却真心诚意的好。
“你轻点声,别惊动了冯妈妈她们。”宁樱侧开身子,以便让谭慎衍进屋,她慢慢退回床前,问道,“进来了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