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2)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他只想着进去进去,他觉得她是他的媳妇,一辈子都是,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媳妇到底是怎么想的,可自从昨天大哥说了那番话后,他突然觉得很害怕。媳妇会给他做饭洗衣服,她比村里所有年轻的姑娘都要好看,可他只是一个傻子,很有可能会说些让媳妇被人欺负的话,到了那个时候,媳妇会不会不喜欢他了?就像小时候那些同龄的孩子一样,都喜欢跟聪明的伙伴玩,不爱搭理他?
看着她好看的眉眼,薛树情不自禁地紧紧抱住她,埋在她的颈子里,“媳妇,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话,你让我进去我就进去,你不让,我就只抱着你睡觉。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也不让别人说你笑话,你一直给我当媳妇好不好,别讨厌我,别不喜欢我……”
他是傻子,没有大哥厉害能打猎,没有三弟聪明会读书,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以后什么都听媳妇的话,再也不朝她耍赖发脾气了,那样她就不会讨厌他。
叶芽愣住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她想到昨晚他们哥仨在后院窃窃私语,难道薛树又做错了什么事,被大哥训斥了?
“阿树,是不是大哥骂你了?”她拍拍他的背,柔声问道。
薛树拨浪鼓似的摇头,“大哥没骂我,我就是觉得自已傻,怕哪天不小心惹你生气,你不要我了……”
该不会是做噩梦了吧?
叶芽想起自已刚到孙府时常常做的梦,她梦见爹娘嫌她笨,非要卖她,她也是哭着醒来的。薛树现在这个模样,应该是梦到她生他的气了吧?
她哭笑不得,又很心酸,薛树做梦都怕自已不要他,一定是把她看得很重要很重要了。
“傻蛋,既然你答应了以后都听我的话,那只要你做到,肯定就不会再惹我生气了,对不对?”
“对!”薛树抬起头,豆大的泪珠还在往下滚落。
叶芽心疼地替他抹泪,“那不就行了,你不惹我生气,我就一直喜欢你,有什么好哭的,快起来吧!”
听她说喜欢自已,薛树破涕为笑,“我也喜欢媳妇!”
真是越看越傻,叶芽笑着将他赶出去,飞快换好了衣裳。
吃过早饭,送走薛柏,叶芽去后院喂鸡。
薛松已经蹲在屋顶准备铺茅草了,听到下面响起鸡仔喳喳的叫声,他随意看了过去。
这一看,就再也移不开眼。
她今日穿了浅绿的粗布长裙,裙摆下露出宽松的白色裤腿,遮掩了一双素色绣花鞋。他看过去的时候,她正俯身往鸡槽里添食,红润的唇角微微翘着,散发着不经意的婉柔。他看呆了,哪怕知道不该如此窥视,视线却自有主张地顺着她微红的脸庞往下移,掠过她修长白皙的玉颈,单薄的惹人怜惜的窄肩,不堪一握的纤腰。她一手扶着栅栏,宽袖自然往下落,露出一段丰润动人的腕子,另一只手握着木勺,五指纤细好看。
她真的很美,美得毫不张扬,就像朵乍一看并不起眼的山间小花,可当你驻足,俯身去看时,便会被她的纤细娇嫩深深吸引,忍不住想把她摘下放在手心里,凑近去看,去闻,去轻抚……
黑暗中柔软的触感,炕头压抑的细碎呻-吟,齐齐涌进了他的脑海,他不受控制的冲动了。
“大哥,你干什么呢,怎么一动不动的?”薛树的声音突地传了过来。
他惊醒,回头一看,薛树已经爬到梯子顶端了,正疑惑地望着他。
薛松突然很想打自己一个耳光,他竟然对弟妹生了猥-亵之心!
身体的燥热如潮水急退,他没有回答薛树的话,背转过身,低头干活。薛树茫然地看着他,摇摇头,跨到屋顶,跟着忙碌起来。
等叶芽开始做午饭时,西屋屋顶已经修补好了。
薛树笑嘿嘿地把炕上收拾干净,铺上擦洗过的炕席,咧着嘴将两人的被褥搬了回去。
瞧他那傻样,叶芽心虚地瞥向薛松,却正对上他复杂的眼神,他似乎没料到她会看过去,怔了一下,然后眉头微皱,大步去了后院。
大哥好像不高兴了……叶芽惴惴地想,是因为她吗?
吃饭的时候,她根本不敢再看薛松,低着头默默吃饭,连薛树给她夹菜,她也没有避让。她总觉得,大哥在看着她,这让她心里发慌,也不知是害怕还是什么。
薛松的确在偷偷打量叶芽,他不想的,可他忍不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看,好像她身上有什么在牵引着他似的,让他想看看她在干什么,想看看她的一举一动,一旦目光落在她身上,就再也不愿离开。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真的很奇怪。
看着看着,他注意到了她的不安。她的睫毛轻轻抖动着,想抬眼都不敢的模样。
他再也坐不住了,匆匆扒拉了两碗米饭,一边起身一边对薛树道:“二弟,你慢慢吃,我去前院等你。”
余光中他高大的背影跨出门槛,叶芽长长舒了口气。她遗憾地发现,哪怕她将薛松和薛柏看成了亲人,可当她与他们相处时,她依然会紧张,两人只需要一个眼神,都能让她局促不安。或许所有媳妇跟丈夫的兄弟都是这样相处的?奈何她没有经历过,身边也没有成过亲的姐妹,实在没有答案。
这样一想,她看薛树越来越顺眼了,幸好她嫁的是傻傻的薛树,要是换做大哥……
情不自禁的,她偷偷想象了一下与大哥睡在一个被窝的情景,然后,然后她就红了脸,不行了不行了,光想想她都紧张的要死,那种事情,果然不能胡思乱想啊!
一只大手忽的落在她额头上,“媳妇,你是不是生病了?脸好红!”
叶芽羞恼地躲开薛树的大手,胡乱夹了一口菜送到他碗里:“快吃饭吧,多吃点,下午要干重活呢!”
薛树嘿嘿笑,媳妇又给他夹菜了!
而薛松就靠在屋檐下,望着头顶的远空发呆。
生平第一次,他觉得胸口很空很空,渴望着什么来填满,可他到底在渴望什么?是不是也想有个像她那样温柔的媳妇照顾他?温柔的对他笑,细心照顾他,那种很亲密很亲密的照顾,就像她对二弟一样……这辈子,他还能遇到一个属于他的她吗?
薛松在迷茫,远在镇子里的薛柏,眼里则一片冰冷。
他不相信巧合,所以早上一到镇子,他就不动声色地向人打听了镇南杨家,得知杨家欲招个入赘女婿。
如此,那个杨姑娘的意思,还不是昭然若揭?
他该笑吗?笑自已入了眼光极高的美貌大小姐的眼?
更让他想笑的是,昨天刚打发了大小姐,今天人家的祖父就找上来了。
他坐在布置优雅的茶楼雅间,看着对面虽年过五旬却精神矍铄的老人,听他语重心长地同他分析利弊。从他家境的窘困到科举之路的艰难,从他让他们看上眼的品性到杨馨兰的种种优点,每当他想开口,对方就好像料到了他要说什么,胸有成竹地先答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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