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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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话对斯大林没有丝毫安慰,甚至连贝利亚自己都无法感到安慰,克林姆林宫的权贵们很清楚,中国军队在华北消灭了三四十万日军,民族军那那点力量还不够他们塞牙缝,中国政府不用调太多部队,只要从华北调一个集团军过去,便轻易击溃民族军,除非苏俄公开大规模派兵干涉。

可这能行吗?显然不可能。苏联的主要力量还在对德战场上,甚至连对日战场都无法兼顾,根本抽不出更多的力量投入到新疆。

“斯大林同志,”莫洛托夫小心翼翼的提出了个建议:“潘友新同志的工作虽有失误,但就这样免职调回来,恐怕不妥。”

“哦,那你有什么建议?”斯大林虽然愤怒,却没有失去理智,就这样调回大使,难免留下失败的印象,可难道还有其他更好办法吗?

“既然中国拒绝了我们的建议,我们理该作出反击,我建议召回潘友新同志,同时要求中国政府召回他们驻莫斯科大使。”

召回大使?斯大林眉头深皱,虽然他很愤怒,可他还没有打算与中国决裂,如此召回大使是非常危险的,释放出的信号是,中苏即将决裂。

可莫洛托夫是什么意思呢?斯大林非常不解的望着莫洛托夫,莫洛托夫的神色非常平静,目光依旧那么平和。

斯大林却渐渐的露出笑容,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烟斗,划根火柴将它点燃,微微的吸了口,然后才开口:“嗯,很好,就这样办吧,让潘友新同志回来吧。”

贝利亚心里有些糊涂,就凭这就能逼中国政府让步?蒋介石要是不就范呢?这不是冒险吗?中苏现在都是盟国的重要成员,中苏分裂不代表了盟国分裂吗?德国日本会怎样想?美国英国…….,等等,贝利亚这下明白了,斯大林莫洛托夫打的什么主意。

正想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斯大林的副官进来报告,总参谋长华西列夫斯基同志和红军情报部部长请见。斯大林稍稍一愣,刚刚开完的夏季作战会议上,已经决定了1944年的夏季作战计划,这场进攻从兵力到火力都是前所未见,主攻将在盟国霸王行动展开之后进行,将从德国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发起。华西列夫斯基刚刚离开,这么快就回来了,这又发生了什么呢?

华西列夫斯基很快进来,他看了眼贝利亚,心中微微叹口气,他不是很希望贝利亚在场,不过遇上了也没办法。

“情报部从中国获得了一些情报,斯大林同志,总参谋部认为,中国人正准备进攻蒙古,目的是占领蒙古,并不再离开。”华西列夫斯基的报告非常简短,却让斯大林大惊失色。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十章狂澜第五节斯大林攻击(二十四)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十章狂澜第五节斯大林攻击(二十四)

“这个情报是从那里来的?”斯大林在短暂的震惊后,立刻追问道。

红军情报部部长拿出一份电报:“这是我们在西安的情报小组东方玫瑰传来的情报,他们真实的报告了中国军队在缅甸和华北的作战方案,以及中国军队向新疆聚集规模。”

斯大林神色严肃起来了,这段时间他的精力都关注在夏季进攻计划和新疆事件,对蒙古和远东战场的关注较少。

日军在华北失败后,关东军大量撤离蒙古,但蒙古依旧有大量日军和中国伪政府驻蒙军。蒙古方面军在三月中旬发动进攻,收复了乌兰巴托,但由此也导致关东军大量增兵蒙古,蒙古方面军便停止了进攻,可随后关东军调整作战部署,刚刚开到的部队又匆忙南下,仅仅留下两个师团和全部伪军部队。

这个情况蒙古方面军和红军情报部是清楚的,但总参谋部认为要在蒙古发动进攻,后勤方面的限制很大,弹药储备明显不足,而且暂时也无法向蒙古方面军和远东方面军提供弹药,规模宏大的夏季攻势就像海绵一样,吸收了所有物资,根本再无余力支持对日战场。

“命令蒙古方面军立刻发动进攻,日军主力已经撤离蒙古,蒙古境内现在只剩下伪军,没有多少战斗力,”斯大林立刻作出决断:“远东方面军也立刻发动进攻,关东军主力已经集中在山海关地区,远东地区只有战斗力不强的满洲国军,不用担心他们。”

斯大林的决断不可谓不快不坚决,可华西列夫斯基却非常为难,蒙古方面军转入进攻还可以,但远东方面军就太困难了,三年里,远东方面军只得到过五千吨物资和三万兵员,现在总兵力不过十三万多人,而日军和满洲国军在这个方向仅仅一线便有六十万之多,还有七十万左右的满洲国军分布在后方的广大地区,可以随时增援前线。

“斯大林同志,”华西列夫斯基和朱可夫一样是少数可以直接和斯大林对话的人,只是他的性格比朱可夫要温和得多,很少使用这个权利,不过现在他必须将实际情况向斯大林报告:“远东方面军非常困难,我建议进攻就由蒙古方面军进行,远东方面军要转入进攻,必须再增调至少十万兵力,另外增加五十万吨物资,可目前我们抽调不出这么多部队,也没有这么多物资。”

“没有物资?”斯大林稍稍一愣,随即又武断的一挥手:“不,红军战士应该习惯在物资不足的情况下作战,华西列夫斯基同志,现在不是军事要求,而是政治上要求,政治上要求我们立刻发动进攻,进行光复蒙古和远东的战斗”

“斯大林同志,”华西列夫斯基忍耐着,依旧保持心平气和:“中国华北战区还要进攻北平天津,另外要进攻东北,必须首先击败山海关地区的关东军,总参谋部判断,至少在六月底以前,他们不可能恢复进攻,我们还有时间进行准备。”

斯大林坚决摇头:“我不想听这些,满洲国军不过是支由战俘、地痞组成的军队,远东方面军应该有信心击败这样一支军队,告诉远东的将士们,我希望在五月底以前听到他们胜利的消息”

咆哮过后,斯大林又吸口烟稳定下情绪,才对莫洛托夫说:“立刻召回潘友新,告诉蒋介石将他的大使也招回去,立刻离开莫斯科。”

“是,我这就通知潘友新同志。”莫洛托夫有些担忧的看了华西列夫斯基一眼,便离开了斯大林的办公室。

“贝利亚,你立刻飞回阿拉木图,组织起对艾林巴克的进攻,尽快夺取艾林巴克,我要警告你,必须时刻警惕中国军队的动向,要继续向南疆派出游击队,牵制他们在南疆的军队。”斯大林的语气没有刚才那么严厉了:“白崇禧是个非常狡猾的家伙,你要对他保持高度警惕,不能有丝毫松懈。”

“我明白了,我立刻飞回阿拉木图,组织对艾林巴克的进攻,同时向南疆派出游击队。”贝利亚没有丝毫耽误,带上手中的帽子,转身离开。

等莫洛托夫和贝利亚都离开后,华西列夫斯基依旧坚定的站在斯大林面前,斯大林有些恼火的盯着他,握着烟斗的手微微用力。

“看来你还是不同意在远东发动进攻?”

“斯大林同志,远东地区敌我兵力差距太大,满洲国军和日军的联合力量超过我们五倍,在火力上也超过我们,而且,我军要进攻斯塔诺夫山区,地形对我军也很不利。”华西列夫斯基的语气非常迟缓,却很坚定:“要在远东发动进攻,必须向远东增加一个集团军和至少五十万吨物资。”

“华西列夫斯基同志,蒋介石既然能派兵进入蒙古,也能派兵进入远东,我们不能坐视这种情况发生,远东方面军的进攻是政治因素,不是军事因素。”斯大林耐心的解释道。

“可是,斯大林同志,作为总参谋长,我有责任提醒您,如果现在就在远东发动进攻,我们有可能遭到失败。”华西列夫斯基的语气依旧很诚恳。

“我不同意这种判断,远东作战不同于对德作战,”斯大林没有责怪华西列夫斯基,依旧耐着性子解释道,现在的斯大林没有在战争爆发之初那样专制了,在战争之初迭遭失败,特别是基辅会战的失败,他否决了朱可夫的建议,直接导致了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围歼战,从那以后,斯大林在军事决定上再没有那么专制,很注意听军事将领的意见。

“日军在中国迭遭失败,不得不集中全部力量去对付中国军队,造成远东战场兵力空虚,”斯大林在办公室缓缓踱步,边走边进行他的分析:“同时这些失败,沉重打击了日军士气,也沉重打击了满洲国军的士气,满洲国军人心缓缓,不知出路在何方,面对我军进攻,他们根本无法抵抗。”

华西列夫斯基心中直摇头,从军事上看,斯大林的分析完全不合军事理论,十几万兵力进攻六七十万占据地利的敌人,而且还面临物资不足的情况。以他的经验,这场战斗还没开始,便可以知道结果。

“可是,斯大林同志,日本人在远东的力量还是不可小视的。”华西列夫斯基尽最后的力量在说服斯大林,推迟在远东的进攻。

斯大林站在华西列夫斯基的面前,在高大的华西列夫斯基面前,斯大林的身材显得矮小,可在旁边的情报部长面前,斯大林的显然更高大。

“不会,华西列夫斯基同志,在有些时候,我们应该冒险,战争本身就是冒险,世界上没有完全准备好的战斗,华西列夫斯基同志,执行吧,相信远东方面军的同志们。”

华西列夫斯基知道再无法挽回,只得退守最后一道防线:“是,我会命令远东方面军做好进攻准备,斯大林同志,我想从预备队中向远东方面军增调两个师和二十万吨物资,这样他们的进攻可能要稍微推迟点,但成功的把握要增大几分。”

斯大林沉凝一会,或许是朱可夫在基辅会战前与他争执的那一幕又出现在眼前,他终于点头答应:“好吧,进攻发起时间不得晚于五月十五日。”

“是,斯大林同志。”华西列夫斯基向斯大林敬礼后转身离开。

斯大林在他们走后,回到办公桌后,他没有打开面前的文件,而是抽着烟斗,静静的思索着。华西列夫斯基最后带来的情报,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蒋介石的胃口居然如此之大,居然就想冲入蒙古,将蒙古兼并入中国。可让斯大林为难的是,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中国军队进入蒙古,远东局势一下变得扑朔迷离了。

远东的另一个难题便是新疆事件,在发动之初,一切条件都显得非常有利,可发动之后,中国政府的态度却让他坐上了火山口。

或许莫洛托夫的主意,能解决目前的危机。斯大林想着,打开了面前的文件。

莫洛托夫离开克林姆林宫后,立刻召见中国驻苏大使傅秉常,向他宣布了苏联政府的决定,傅秉常听完后,微微冷笑下说:“对贵国政府的这个决定我感到非常遗憾,我会向我国政府报告,不过我还是要说,两国关系发展到现在,贵国政府不但不反思自己的行为,却将责任推到我国政府身上,这是我国政府不能接受的。”

莫洛托夫没有废话,平静而冷淡的告诉傅秉常:“潘友新大使会在24小时内离开贵国,我们希望您能在四十八小时内返回中国。”

傅秉常毫不客气:“我会在二十四小时内离开贵国。”

中苏两国互相召回大使,顿时震惊了整个盟国,从重庆到南京,再到东京,华盛顿和伦敦,都用复杂的目光看着重庆和莫斯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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